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司寝小太监是个财迷 > 正文 第102章 番外2
    慕则安一岁的时候被接进了皇宫,由于换了一个环境还不习惯的缘故,他总是在夜晚哭闹,但会有一个人十分有耐心地唱儿歌给他听,声音清扬婉转,让人安定。
    那个人身上有好闻的玫瑰气味儿,他曾经问闻过,对这个味道记忆犹新,除却刚刚进宫的那两日外,只有闻到玫瑰气味,他都能很快地安静下来,拽着一直软软的小手手睡得香甜。
    可是没有多久,这个味道就消失了,他睁着眼睛乌溜溜地望着,却没有发现熟悉的身影。
    他由奶娘照顾了许久,期间还有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小男孩总是趴在摇床边看着他。
    有时候他很高兴,有时候他又多愁善感。
    一岁的小娃娃不懂什么烦恼,只是觉得他皱起眉头的样子没有笑起来好看,所以总爱爬在他肩膀上给他按按紧蹙的眉头。
    忽然有一日另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又闻到了一股玫瑰气味儿,可是味道很淡,淡到令人不易察觉。
    那个男人会抱着他去各种地方,肃静森严的朝堂,噤若寒蝉的勤政殿,还有只有自言自语的卧房。
    卧榻上躺着一个漂亮的小公子,好闻的玫瑰味道就来自他的身上,可是漂亮小公子总是在睡懒觉,就连他牵着他的小指头,他都不起来陪自己玩儿。
    但男人总会在和他说话,有时候画了一副丹青,想要他评鉴,有时候写了一手好字,要叫他起来照着模仿,有时候说自己常戴的荷包上的金丝松散了,要让他补一补。
    然而无论说什么,床榻上的人都没有动静,就像是死了一般。
    自慕则安有记忆以来,别人就告诉他躺在榻上总是在睡觉的漂亮小公子是他的爹爹,是父皇最珍视、最重要的人,甚至超过了一切。
    他不知道最珍视、最重要是什么意思,但他很喜欢吃小糖糕,不愿意跟别人,大抵上,爹爹之于父皇与小糖糕之于他是一样的。
    有时候他会被松松牵着到这里来拜见爹爹与父皇,他拉了拉爹爹的小手手,问父皇,“为何爹爹总是在睡觉,都不陪安安玩儿。”
    可是父皇没有说话,只是给爹爹擦身子的手顿了顿,眼底都是化不开的浓愁。
    松松告诉他,是爹爹太累了,总是在睡觉,所以不能打扰爹爹休息。
    “那就等爹爹好了吧!希望爹爹快点儿好!等爹爹好了,我要把所有好玩的玩具都拿来和爹爹一起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愿被老天爷听到了,爹爹真的好了,会说话会笑会逗父皇开心。
    他从来没有见过父皇这般高兴过,就连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一点愁容都瞧不见了。
    今日松松牵着他的手来到爹爹的榻前,他第一次见到活灵活现的爹爹,十分地羞怯,完全忘了一开始说要和爹爹一起玩的豪言壮志,拽着松松的手不愿意撒开。
    “过来。”爹爹朝他招了招手。
    他腼腆地走了过去,把手放在了爹爹的手里心,父皇将他提溜了起来坐在了爹爹的身边。
    爹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好似春日里的一汪春水,眼睛黑沉沉又亮晶晶的,像是布满小星星的夜空一般,就连身上都有一股玫瑰清香与甜丝丝的气味儿。“爹爹身上好甜。”他凑近了许多,恨不得埋进去。
    全福轻轻嗅了嗅,笑道:“是小糖糕的气味。”
    “小糖糕吗?我也爱吃小糖糕!耶,我和爹爹有一样的爱好喽!”
    由于小糖糕的连接,他和爹爹的关系逐渐亲近了起来,以前除了去许方浅那儿学认字就是去松松那儿看他做功课念书,现在又多了一处。
    有事没事地就会跑到明德殿来。
    “爹爹!我编了一只草蛐蛐儿,你要玩嘛?”慕则安抖了抖手里一堆刚刚编好的草蛐蛐儿,十分地兴奋。
    “好呀。”
    慕则安踢掉了鞋子,撅着小屁股爬上了软榻,坐在全福的身边,把编的好看的草蛐蛐儿放在他的手里,邀功似的道:“爹爹,我编的好看吗?”
    “好看。”
    “爹爹会嘛?”
    全福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教你叭!”慕则安又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把芦苇草。
    小胖爪子抓着全福的手急哄哄地教着。
    然后,就教着教着他的注意力就被床柜上的一碟子,眼睛看直了,口水也流成河了,砸吧了两下小嘴巴,“爹爹,小糖糕好吃吗?”
    “好吃啊,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可是松松和父皇都不允许我多吃,说小朋友吃多了牙齿里要长虫虫,可是父皇却给爹爹吃这么多,父皇偏心!”
    慕则安眼睛都要把小糖糕盯穿了,想吃的心情停不了。
    “是会长虫虫的,爹爹一个月也就只能吃这么一碟子,多了的话,陛下是会生气的。”全福摸了摸他细软的头发,安慰着,告诉他并不是陛下偏心,是陛下关心他们,但小小的小家伙理解不了,只是觉得不让吃喜欢吃的东西就是不好,嘴巴撅得比天高。
    全福又有些不忍心了,“但是可以悄悄地吃,不告诉陛下。”
    慕则安的眼中立刻放光,拿起一块小糖糕就塞进了嘴巴里,满足地不行。
    “什么事情还不告诉我?”
    听到慕翎的声音,慕则安一噎,差点儿没有被噎死,被爹爹喂了一杯水才活了过来。
    他一见着父皇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拽住了爹爹的袖子,往里缩了缩。
    “小萝卜头,不让你吃甜食,倒是学会偷偷吃了。”慕翎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瓜子。
    “是……是爹爹让我吃的。”
    有爹爹在身边的慕则安有了一些些的底气,他知道父皇很疼爹爹的,从来不会对爹爹生气,就算是生气,他也只会把爹爹往床上一丢,欺负一下。
    起先他是很担心爹爹的,因为爹爹都哭了,可是松松说那不是欺负,是喜欢爹爹才会那样的。
    慕翎一下子就气笑了,管不了大的,也快管不了小的了,“你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靠山。”
    见慕岭并没有生气,慕则安胆子又大了许多,“父皇,我今天晚上想和爹爹一起睡。”
    原本以为可以得逞一次的慕则安被慕翎狠狠地拒绝了一番,还说什么他已经不是一岁的小娃娃了,但他也只有两岁嘛!
    父皇真讨厌,总是霸占着爹爹不放手,还把自己赶了出去。
    他成了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小白菜了,只有苏义把自己牵了回去。
    苏义把小殿下带回了寝殿,吩咐底下的人要好好照顾,不能怠慢。
    然而,慕则安哪有那么地乖巧,在苏义走后没多久,他就摸黑跑了出去,轻车熟路地摸到了温若松的床边。
    温若松虽然入了温氏族谱,成了温兰竹名下的儿子,但由于全福还住在宫里,温若松便也理所应当地跟着一起。
    慕则安熟练地踢掉小鞋子钻进了他的怀抱。
    睡得正香的温若松被一阵蛄蛹地动静给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了一个一张圆乎乎的大脸,吓了他一大跳,瞌睡虫全都跑光了。
    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一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有些无奈道:“殿下,你怎么又跑到我这里来了?”
    本来就有些小委屈的慕则安,听到自家松松这么说,嘴巴一瘪就滚出了眼泪,“我一个人睡觉,害怕,要和松松一起。”
    “不可以,殿下,我不是说过了吗,这不合规矩。”
    再次遭到拒绝的慕则安越发委屈地哭了起来,“呜呜呜呜,父皇不疼我!阿爹不疼我!就连你也不疼我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好惨呐~~~我是颗没人要的小白菜,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殿下不哭了。”温若松最是受不了他的眼泪了,本来就容易心软,再被可怜兮兮的泪水这么一激更是不忍心了。
    “那我抱一床被子来……”
    听着话,慕则安嘴巴一瘪,又开始眼泪汪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扯着温若松的衣角,一副小可怜儿的模样,“不嘛不嘛,我要……我要松松抱抱,抱着一起睡,松松身上……身上有和阿爹一样好闻的味道,我喜欢。”
    “好好好。”温若松十分地无奈,慕则安一哭他就没法了,只得把脸上挂着金豆子小宝贝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带回自己的卧房。
    得逞了的小家伙顿时止了哭声,在温若松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
    还是他的松松最好了。
    ***
    五岁的慕则安最是爱闹腾的年纪,像只窜天猴一样上树掏鸟下水捞鱼,无一不通无一不能。
    上树掏个鸟窝,能看见他父皇在给爹爹画丹青,画着画着两人就啃到了一起去,简直没眼看。
    下水捞个鱼,能看见父皇在
    手把手教爹爹钓鱼,钓着钓着又啃到了一起去,越老越没个正型。
    同年,父皇的近身侍卫程泛和楚仪纯成亲了,他还去参加了婚礼呢。
    他第一次见两个男子的婚礼,和寻常婚礼没什么区别,受着所有亲朋好友的祝贺与艳羡。
    十岁的慕则安渐渐地稳重了起来,就连一向严格的方渐青都能对他夸赞两句,但也因为很是忙碌,骑射兵法剑术等等均要学习,不仅要学好,更是要学精。
    而十五岁的温若松更加的繁忙,他参加了科考,考了一个不错的名次,已经能在朝为官了,便从宫里搬了出去,有了自己的府邸,从此慕则安要找温若松一起睡觉觉更是难上加难。
    他十七岁那一年,爹爹生了一场大病,说是当年枯骨花的副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差点儿就没能挺得过来,父皇一夜之间也苍老了许多,辍朝了好几日陪着爹爹熬过去。
    从此父皇就不怎么管朝堂上的事情了,将大部分的事务交给了自己,他只是偶尔在他做的不对、处理不妥当的时候指出一二来。
    二十岁那年,他彻底接受了父皇的事务,父皇退居朝堂之外,朝中颇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始终是拗不过父皇的。
    父皇带着爹爹住进了清雅小居,享受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只是他就没那么轻松了。
    今日朝堂就匪患与灾情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持续了一整日,从堂前吵到了勤政殿,都没争论个所以然来,吵得他头疼不已。
    于是散了朝,他便摸黑出了宫。
    温若松十分爱干净,哪怕就出去一会会儿回来之后都会沐浴,这也有从小流浪、浑身脏兮兮的原因,他不想也不喜欢自己身上沾上一丁点的灰尘。
    水早已经备好了,温若松除了衣物跨进了浴桶。
    光洁白皙的后背裸.露着,一双漂亮的蝴蝶骨若隐若现,青丝秀发犹如瀑布一般垂下,仔细看来,肩胛骨处有一颗殷红如血的小红痣,一派旖.旎风光。
    每每只有沐浴之时才是他最放松的时刻,什么都不用想,慵懒地躺着就行了。
    温若松揉了揉太阳穴,忽然眉头一跳,感觉到了卧房里还存在着第二个人。
    呼吸微粗,不怀好意。
    温若松扯过寝衣一裹,抄起挂在架子上的长刃,指着传来异响的地方,“谁?出来!”
    慕则安轻轻笑了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甜腻腻地喊了一声,“松松。”
    温若松松了一口气,举起剑的手又放了下来,衣领由于动作又往下滑了几分,露出了半个肩头,有种欲说还羞的美感。
    可慕则安还没有看够本儿呢就温若松拉了上去。
    “陛下,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称呼就不要叫了。”温若松将寝衣系好,又披了一件外袍,彻底遮住了一片春.光。
    “那……哥哥。”
    “陛下……”温若松脸上虽不显,但还是不禁红了耳朵,无奈道。
    这一细节被慕则安都被看在了眼中,嘴角微微一勾,又走近了一些,“你可别说什么不合规矩,你比我年长五岁,又是君父的义子,叫一声‘哥哥’,可是情理之中呐。”
    “……”温若松一时哑然,他向来在这种事情上就说不过慕则安,于是干脆不说了。
    “哥哥,不要那么死板,不过才二十有五,却像个小老头儿一样了。”
    “陛下,深夜来此是有什么事吗?”温若松走了出去,给慕则安与自己都倒了一杯茶水。
    慕则安有些不高兴地坐下,“没事难道就不能来找哥哥吗?我们从小都是形影不离的。”
    “陛下也说了,那是小时候了。”温若松举止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
    “现在也一样啊。”
    “哪里一样,你我君臣有别……”
    慕则安一下子就捂住了耳朵,“好啦好啦,别提什么君臣有别了,我来这儿又不是听你念经的,在勤政殿已经被他们给念够了。”
    这些话他已经不知道听温若松说了多少遍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也不乐得听。
    他又肆无忌惮地打量起面前的人来,光亮的烛火一点点跳动着,映衬得人也是风情万种。
    烛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
    慕则安咽了咽唾沫,道:“哥哥二十有五了,寻常人家早就妻妾成群了,为何哥哥还不娶亲呐?”
    温若松握着杯子的手微微抖了抖。
    慕则安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变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握上了温若松的手,“为什么呀?”
    温若松的心尖颤了颤,想要将手抽回来,可是没有抽动,耳尖越来越红,连同着脖子也红得像颗熟透了的蜜桃。
    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什么都说不出来,说多错多,干脆就不说了。
    慕则安知道他有这么一个小毛病,也看透了他的小心思。
    只是松松面皮子太薄了,太过唐突会吓到他。
    没事儿,反正日子还长着呢,可以慢慢磨,早晚有一天他的松松会乐意的。
    就像他父皇与爹爹一般,也能成就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