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谁明天见？我说怎么一个多小时了还不上来，原来是躲这儿跟狗情夫浓情蜜意打电话。”林墨琛面露不豫之色，脸色沉得比暮色都黑，他一步步靠近，直到将顾小白逼到林荫花丛的墙脚。
顾小白心里没来由的慌张和羞耻，不自觉就将手上的塑料袋背到了身后。
他如今惧怕得很，心如擂鼓，急忙解释，“我刚又下去买药的，我刚上来。”
说完，像是自证似的，又赶紧将药店的塑料袋展示给林墨琛看。
林墨琛瞥了两眼，眼底怒意翻腾，不由讥笑，“号小了，跟我睡了那么多次还不知道我用得号，确定是给我买得吗？还是要留着明天跟你那个狗情夫用？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喂不饱你吗？”
顾小白闻言，恨不得想把自己舌头咬了，他心里是摸不到边的无助，只好祈求式地抓住林墨琛的衣袖，“我没有，我又没给你买过我怎么知道，店员推荐的……我……”
顾小白咬着牙根，羞耻心让他脸涨得通红再也说不下去，他立刻转移了话题，“我明天是想跟他说分手的。”
“真的？”林墨琛眼神犹疑不定，静默须臾后才恍然大悟，“所以你要打分手炮？”
顾小白无语至极，狠狠甩掉林墨琛的袖子，眼眶涨得发红，咬牙切齿道：“我没有！你脑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你看到别人就……就想着那个事吗？”
林墨琛冷冷嗤笑两声，又靠近了半步：“我看到别人不会，但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婊-子样，我不得不防，谁知道哪天你犯贱，又突然给我戴绿帽子。”
“啪”的一声，林墨琛脸颊上赫然一道红色掌印。
顾小白几乎用了全力，右手都传来一阵麻，他神情茫然，热泪从红色眼眶里滚落下来，眼里只剩下无尽的失望，“那你放了我不就好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折磨我？”
林墨琛饶是怒意滔天，紧握的拳头却不知怎么的，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没有一点儿挥向眼前这人的意思，他给自己的解释是眼前这贱人跟个女人似的，好像几天没吃饭，一副病恹恹的虚弱样，一巴掌下去搞不好脑震荡。
用舌头顶了顶发麻的左侧脸颊，林墨琛眯起眼眸，目光骤然锐利，抬起一只手狠狠攫住顾小白的下颚猛力抬起，“你敢打我？顾小白，你为了你那个狗奸夫打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他妈知道现在自己几斤几两吗？要我放了你？休想！你给我的痛苦，我会慢慢还给你。”
他说完，想了想，便用铁钳一样的大手要去剥顾小白的裤子。
顾小白穿了一件松紧腰带的棉质家居裤，林墨琛几乎畅通无阻就将手伸了进去，滚烫的大手肆意揉捏玩弄。
顾小白低低惊叫了一声，心底防线一瞬间崩塌，前两天那个黑色下午里疼痛的，干哑的，模糊的记忆被恶意翻涌上来，逼得他完全无法呼吸。
明明已经被刻意忘掉好多好多了。
他背靠在墙上，两手抵在林墨琛的胸前不断推拒，两人紧紧贴着，双手被固定折在林墨琛和自己的胸前无法动弹。
顾小白浑身每一根汗毛都颤栗着，浑身都不由自主地在颤抖，以至于无法控制地抽泣起来，“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这里有监控……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林墨琛怀里像揣了个震动器，就着淡淡的月光看去，顾小白脸色白如一张纸，被吓得不轻。
他伸出手，狠狠拧了一把顾小白的腰，怀里的人便又叫了一声，额头上沁满了虚汗。
林墨琛皱着眉问：“什么怪味儿，你擦了什么？”
顾小白气都喘不匀了，抽噎着用手背抹了把泪，“我……腰扭了，贴了……膏药。”
“你跟张三睡，李四睡得，腰好的了才怪，别老了一身病。”林墨琛嫌弃地放开了他，“实在不行就不用腰了，改用别的。”
月光骤然晦暗，顾小白被独自一人留在林荫下，树影横斜看不清楚表情，他攥着塑料袋许久没有动作，只有一声声低不可闻的哽咽声。
周放是第二天中午飞机落地的，顾小白跟他约在一家咖啡厅。他行李都没放下就直奔咖啡厅，眼下青黑色一片，神情严肃。
顾小白也顶了双黑眼圈，他昨天的确没用到腰，但被逼着用了嘴，更被逼着吞了下去。林墨琛见人虽生涩，但也满意，还跟去洗手间贴心地帮擦脸。
顾小白感觉嗓子眼儿都快捅坏了，下巴颏痛得说话都好费力，他惊魂不定地几乎一夜没睡。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没先张口说话，许久之后，顾小白才沙哑着嗓子开口，“周放，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我又回到他身边了。”
周放酸涩地笑了一声，好似在自嘲：“顾小白，你的心真狠。”
“嗯。”顾小白迷惘地看着咖啡杯里的拉花，声音低不可闻。
人人都道他心狠，人人都说他绝情，走到如今，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样。他好像孤身坐在一叶小舟上，飘到了看似平静的，泛着黑色的湖中心，独自一人，孑然一身。
他救得了他老子钟毓书，却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的真心不值钱，林墨琛再也不信他了，说什么都不会再信。
周放眼底红血丝弥漫，凉凉道：“你心里一直有他，为什么当初还答应我？你知不知道那会儿我有多高兴……你何必答应我到头来又让我失望……顾小白，到底拿我当什么了？”
“因为那时候我很寂寞，想要找一个人陪我。不过现在他回来了，我忘不了他。”顾小白抬起头，眼神冰凉无情。
顾小白觉得自己是有两把刷子在身上的，狠毒的话说得极溜，分手的时候可以刀刀完美地插入对方心口。
周放颓然的双手撑在桌子上，用力地搓了把脸，一看就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收拾自己，青色的胡渣都长出了好些，显得消沉萎靡。
顾小白看着周放这样，心底固然不忍，但还是想问：“我自始至终都拿你当朋友，以后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天真可笑的话钻到周放的耳朵里极为刺耳，他猛然抬起头，怨毒地看向顾小白。许久，冷冷笑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太会利用别人的好了，占着别人喜欢你就肆无忌惮，我那么渴求你，你觉得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
顾小白有些失神，好像曾经也有一个人是这么说的，说霸占着他的好为所欲为，到处点火后又不认账，也许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烂人，而不自知。
可他就是个感情白痴，他真的没办法处理好这些错综复杂的情感，一个对他上天入地好的林墨琛已经被他弄不在了，现在又是周放，他根本就没资格谈感情，他就应该孤独终老。
“对不起……”顾小白终于真诚地看着周放眼睛道歉，他想如果把歉意一股脑通通全砸给周放，这样周放会不会好受点。
“对不起也没用，就这样吧。”周放起身便要离开。
他握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盯着顾小白的眼睛问：“你现在幸福吗？”
顾小白移开目光，又注视着手里的咖啡，淡淡答了一个字，“嗯。”
周放像松了口气一样，轻笑一声，满目疮痍，“那就好，我也是。顾小白，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吗，能陪在那人身边，我就很幸福了。再见。”
顾小白始终不敢抬头，直到周放声音走远，咖啡杯里的拉花才被几滴透明的液体打散。
没多久，一个黑衣男子从不远处的桌前走过来，敲了敲他的桌面，“顾先生，该走了。林先生在外面等很久了。”
“让我把咖啡喝完。”顾小白颤抖着拿起咖啡杯，一口接一口的，将手里的咖啡喝了个干净。
又在黑衣男子的簇拥下，上了街角的那辆暗绿色迈巴赫。
林墨琛坐在后排，专心致志处理公事，见顾小白上了车，连眼皮都没抬，摁下按钮对前面的严威说了声开车。
过了良久，林墨琛才合上笔记本。见顾小白一直望着外面的街道高楼，又是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一只手强硬地扭过他的脸，嗓音低沉阴冷，眸光幽暗，“分都分了，还在想着他？不愿意看我吗？”
“……没有。”
林墨琛弯了弯嘴角，似笑非笑，“你得改改，撒谎不是好事，你在想什么这张脸写得很清楚。”
说完捏了捏顾小白脸颊，又道：“既然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以后就好好看着我，不要再三心二意的，我可以考虑原谅你跟他的过去。”
顾小白皱着眉头躲开林墨琛手掌的桎梏，他很讨厌林墨琛这样的动作，好似在对待一个什么阿猫阿狗，毫无尊重可言。
“躲什么？不高兴？我中午不休息陪你过来，你就这个态度？”林墨琛又将手追了过去，紧紧捏住顾小白的下巴往自己这儿带，强迫他直视自己。
“我没有说让你陪。”
“哦，这么说我自作多情了？”林墨琛手下加重了力道。
顾小白吃痛，一手抚上林墨琛的手臂想让他撒手，却未松丝毫，只好妥协，“……我陪你去吃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