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时希望保全肖歧的,肖胤不想影响到哥哥，肖歧不愿意退出拍摄，所以在协商后,事情最终以露过脸的肖胤加入拍摄,成为必要情况下肖歧的脸替而结束。
本来沈景时打算尽量不动用肖胤这个脸替，奈何不露脸,实在满足不了粉丝，在连更了好几条视频,视频热评都是催露脸之后，沈景时算是在和肖胤说开，并得到他的同意后，第一次用到这个脸替。
为了保证上镜,沈景时还为他修了容,做了造型。不过因为他眉眼和肖歧相差太大，怎么修都有些过于柔秀,沈景时只能用黑框无镜片的眼镜做了一下遮挡。
没想到的是,上镜效果好的惊人。
孤僻,内向的肖胤，有种说不出的气质,简单的黑色镜框做了修饰后，他这种可以说是独特的气质一下子就被放大了，沈景时为他拍摄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他的怔愣，也被一旁同样参加拍摄的肖歧收入眼底。
他心里那种被取代的酸涩感越来越强烈。到沈景时蹲在肖胤身边,用唇刷为他嘴唇着色时到达顶峰。
“我去趟卫生间。”他无法再在这里留下来了。
为唇刷蘸取柿色唇泥的沈景时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只嗯了一声。
在肖歧出去之后，坐在椅子上，任凭沈景时为自己打扮的肖胤像是察觉了什么,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
但马上，他的注意力又被蹲在面前但沈景时吸引了回来。
“嘴唇，抿一下，我涂的有点厚。”
肖胤听话的抿唇。他嘴唇本来偏薄，在被拉长唇线后，丰润唇珠之后，整个人像是一幅被赋予了点睛之笔的画一样。
沈景时满意极了，拿来镜子给他欣赏
“帅吧”
肖胤的底子很好，只是简单的修饰，就能将七分的颜值拉到九分以上，“以后你就按这样打扮，在学校，肯定有的是女生追你的。”
肖胤一直受肖歧的照顾，孤僻内向的性格，加上肖歧实在过于出色，他几乎从没有得到过关于长相，能力方面的称赞。所以在沈景时说他很帅有女生追的时候，他第一反应竟然是不自信的收紧了放在裤腿边的手。
沈景时习惯他的寡言，之前是不知道怎么和他交流，如今在一起久了，知道他本性很好，也就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话，不在意他是否回应自己。
“我开始拍了。”
“你别紧张。”
说着，沈景时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面对镜头的紧张，是无法控制的，肖胤浑身僵硬，根本没办法按照沈景时的口述，摆出他想要的姿势。就在重拍到第六次的时候，直视镜头的肖胤，忽然错开了视线。沈景时察觉了什么，回过头，果然看到刚才去卫生间的肖歧，进来后靠墙站立。
“你来做个演示吧，你弟弟有点紧张。”
“好。”
因为两人合作拍摄过多次，肖歧已经能完全理解沈景时的表述了，在一次通过后，沈景时还夸赞的向他竖了一下大拇指，“越来越帅了啊。”
肖歧嘴唇不受控制的抽动一下，是一个忍耐住的笑弧。
在一旁学习的肖胤，从哥哥目不转睛看着沈景时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极其温柔的，几乎已经要淋漓流淌出来的情愫。
“学会了吗”沈景时再度看向他。
肖胤这一次点下了头。
有了肖歧的示范，这一次拍的相当成功。沈景时捉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进镜头时，黑框无镜片的眼镜压下鼻梁，将碎发后深邃目光完全显现出来的一幕，让他第一次得到了和哥哥相当的夸赞。
“帅帅帅”
“好了好了”拿到满意成品的沈景时捧着手机就去剪辑了。
仍旧坐在沙发上的肖胤，再度看向肖歧，他已经起身，目光一直追随着沈景时。
他感觉哥哥好像喜欢他。
是错觉吧。
沈景时知道这段在粉丝见证中开始的恋情中的口罩男友的第一次正式露脸，会带来一些的热度，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视频发布二十分钟，就登上了全平台热榜榜首，三个小时不到，转载量就过了四十万。
肖胤这过于少年感，过于独特的气质，击中了网络数据潮中最庞大的那一部分女性用户的内心。
男人不一定至死都是少年，但女人一定至死都爱美少年。
这种远超他预期的热度，让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惊喜的是，这是他在和倒悬结束捆绑后，第一次超越从前的热度，担忧的是热度破圈后，加速肖胤被挖出现实，学习生活受到影响。
这种纠结的情绪，在他一晚上来来回回将这条视频转私密又开放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肖歧。
他一直关注着沈景时的账号。在看到弟弟在露脸顶替了自己经营来的男友的身份，还大受欢迎后，他一颗心就仿佛被一只手揉攥着。
时而疼痛，时而酸涩。
尤其是，视频下的那些评论。那些曾称赞他们天造地设，祝福他们99的人，一样还存在的时候。让他更清醒的意识到，不能露脸的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拍摄的道具。
什么人都可以取代他身份，站到沈景时身边的工具。
他的眼泪差点就这么流了出来。在这种不可理喻的，在深夜发酵的嫉妒又无力的情绪里。
黑暗里，被他的翻身惊醒的肖胤，带着些微睡意开口，“哥，你还没睡吗”
“我有点睡不着。”嫉妒的情绪被理智牢牢克制住，肖歧掀开被子坐起身，“你早点睡吧，我下楼去喝杯水。”
小男友露脸的视频破圈后，沈景时并没有顺着热度而上，消费肖胤的脸让热度最大化。毕竟，肖胤还在上学，他需要社交，生活，甚至恋爱，为了让热度降下来，沈景时连续两周没有更视频。
他把花园翻新了一遍，还饶有兴致的用花架做了一整面花墙。
当然，他也没忘记自己之所以能如此没有后顾之忧的混吃等死，都是因为肖歧肖胤这对兄弟兼新合作伙伴他给他们买了更多的衣服，给了他们充足的零用钱，偶尔还会开车带放假的两人去享受生活。
就像倒悬曾经带他进入更好的生活那样，他也为肖歧和肖胤，推开了更美好生活的大门。
在开车带放假的两人，驱车穿过一个城市专门去泡了一次温泉浴回来的路上，向询问的肖歧解释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都没再拍视频后，肖歧的一句话，让他又动摇起来。
“流量对网红很重要吧。”
“一直不更新，不会有影响吗”
本来准备停更一个月的沈景时在等面前的红绿灯时，伸了个懒腰，“影响肯定是有一点，不过热度太高，也不是好事。”
“热度高的话，你能赚很多钱吧”
放下手臂的沈景时将手搭在方向盘上，“谁不想赚钱呢，但钱是赚不完的。”他扭头看肖歧肖胤两兄弟，“等你们毕业了，真的不会对你们生活，学习造成影响的时候，我肯定天天追热度。”
“不过，等那个时候，我估计都凉了吧。”网红的生命周期，实在是太短了。
肖歧实在想让沈景时多赚点钱了。
他不在意沈景时说的消费自己，他巴不得自己能一直被他消费下去，直到再没有价值。
因为他从沈景时那里得到的太多了，多到他觉得不通过这种方法，已经无法还完了。
“所以，你要更新，你要维持热度啊。”
“你不想让我们受到影响，可以更新其他的视频。”
“粉丝关注的是你，除了我们，更想看的是你吧。”
沈景时眨了眨眼睛，“那我晚上回去拍一个吧。”他想到家里没有镜子，眉头皱了一下，“算了，还是明天吧，我回来之后，什么设备都没买。明天去买个落地镜，做个摄影棚”
“我可以帮你拍。”
“就像你拍我那样。”肖歧说。
沈景时对他的拍照技术有些怀疑，但笑了笑，并没有否认他，“好吧。”
跨越一个城市的车，终于返程回家。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准备上去回家的时候，下了车的肖歧忽然叫住他。
“怎么了”
“不是说，我帮你拍吗就在这里拍吧。”停车场不够明亮的灯光下，因为泡温泉，已经有倦怠感的沈景时，美丽的难以言喻。
“这里吗”沈景时根本没指望肖歧能拍的多好。但他还是配合了他，在看到停车场没有其他人后，他将手机递给了肖歧。
“用这个程序拍。”
“好。”将自己手机收起来的肖歧，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机。
沈景时本身长相优越，这几年一直在吃网红这碗饭，虽然没有倒悬那样的硬实力傍身，唱歌跳舞这种业务能力相当能打。
他很擅长迎合镜头。
肖歧拿着他的手机，开了摄像，退后几步，几乎是屏息的看着他。
“好了吗”
“嗯。”
同样下了车，寡言又安静的肖胤，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车门等着两人。
沈景时想了一下，跳了个最近很在平台上很流行，很多人翻跳的舞。难得的，不是那么娇媚的女团舞。
他没有特意准备打扮，穿的衣服，也是为了出行方便，宽松又简单的那一套。
动作很简单，也足够帅气，当他手掌扣着脖颈，侧着脸在停车场晦暗的灯光下时，一直觉得他很美丽的肖歧，呼吸都几度迟滞。
直到沈景时走到他近旁，笑容灿烂，一面用手掌抓住摄像头，一面揶揄“我都跳完了，你发什么呆”时，肖歧才猛地清醒过来。
沈景时已经离他很近了。
他平视，就能看到沈景时上翘的嘴唇和眼波荡漾的眼睛。
他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明白自己刚才是失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