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艾万万没想到系统的执念是这么来的, “人死时会看到小时候的事吗？你确定那是真实的记忆，不是你的幻想？”
系统长叹一声：“我不能确定！那些画面如走马灯一般从我脑子里闪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我一直关注对灵魂的探究, 就是想弄清楚。可这种事众说纷纭, 死了的也并不会传话回来，虽然有不少记录，但真实性不可考。所以我想回来，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小艾非常能理解, 他一辈子生活在母亲的控制中，没有享受过母爱，但却因为渴望亲情不停跟母亲妥协, 等到临死时, 突然发现那可能不是他亲妈，他怎么甘心就此离开。
“你去世时, 她还在吗？”
系统点头：“她活得可比我潇洒多了！只是一直在折磨我。上次我没有把骨架带回来, 而是找了法师做法, 把他们烧掉, 只把骨灰带了回来，我觉得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莫小艾以为上次系统把那两个骨架关在了仙宫里, 没想到他更狠！
“烧他们的时候，他们求饶了吗？”
“没有，我已经请法师将他们定住！超度了他们的亡魂, 我不可能千里迢迢把活骨架带回来，会吓到我母亲，也会让皇室蒙羞！”
莫小艾叹口气：“是啊，皇上跟太上皇都变了骨架还能走能说话，传出去, 皇室的威信跟尊严都荡然无存了。”
系统笑道：“所以这次我带他们回来了，我姓郑，皇室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怀疑你本就是郑家的孩子？”莫小艾问。
“这事只有她知道，上次我帮他们超度了，结果太后整日骂我害死了皇上！还害她被囚禁冷宫，我想她最想要的应该是荣华富贵，是皇太后的位置，于是我就接手了皇上跟太上皇留下的势力，推翻了三皇子。我做了皇上！她还是皇太后！可她还是恨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恨我！”
莫小艾越想越气：“你是没长嘴吗？为什么不辩解？是你让他们去沙漠找仙宫的吗？她那么在乎她的皇儿，为什么当初不拦下来？说白了，恐怕她也想着长生不老吧！这一家三口都是贪心鬼，那太上皇都能把皇上推进赤泉里，太后怎么不敢找他报仇？什么骨肉亲情，在皇家真是个笑话。”
她想到系统经历过的一切，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说：“我看阿羽功夫不错，还不如去闯荡江湖，现在正乱着，改名换姓也不是难事啊，有道是天高皇帝远，去边城甚至可以去其他国家，离了太后不就行了。”
系统愣住：“你不想我查出真相吗？”
“我没这么说啊，但你是你，阿羽是阿羽，阿羽还没有经历这一切。你要想问出真相，只能严刑逼供，可阿羽不会看他母亲受苦吧。”
系统皱眉：“你居然以为我会严刑逼供？”
“不然呢？我想能留在这府里的肯定都不是知情人，你要怎么查真相？如果你不是太后的亲儿子，那她把你抱来，肯定是为了入宫！勋帝对此是不知情的，她怎么可能自己承认？”
系统道：“不急，咱们还是等她来请我吧，诚亲王是个靠不住的，她现在没人可用，还是会想起我。”
他给莫小艾找了几本话本让她看着消遣，他出去半天，天擦黑才回来，神色轻松不少。
莫小艾看到他回来还挺激动，因为她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时代待这么久，多少有点不自在。再说现在的话本字难看懂不说，故事也简单，没什么看头。
“你做了什么？没事吧？”
系统笑道：“我接手了足以抗衡三皇子的势力，上次可算是九死一生，凶险得很，可这次我有先知，轻松极了！怎么会有事？”
莫小艾心中一松，“对了，为什么你说诚亲王不靠谱？她都做过什么？”
“他强抢民女，圈地做打猎场，罪行累累，还惹到了江湖上的仇家，被三皇子拿到把柄，一吓唬就软了，根本没理会皇太后的死活！”
莫小艾道：“也就是说现在只要防着三皇子就行了，哪怕他造反登基，你也能自保，那就赶紧查吧。虽然我猜你这府上应该没有知情人，不过以防万一，还是都问一遍吧，你不是记得那女人的长相吗？眉心还有颗痣，如果有人见过她，应该会有印象。”
系统也是这么想的，两人让忠伯把府里的下人都找来，系统还根据记忆画了一幅肖像画，可大家都说没见过。
莫小艾把忠伯单独叫到一旁：“如今宫里正乱着，皇太后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管你们，再说阿羽也不会出卖你们。”
忠伯不等她说完就摇头：“姑娘啊，我是真没见过画上的女人！阿羽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对他撒谎？”
莫小艾微表情才学了个皮毛，但她觉得忠伯应该没撒谎，于是又问：“以前在郑府伺候皇太后的那些人都去哪儿了？还有人在府里吗？”
忠伯捋着胡须，皱眉道：“你这么一问，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伺候过皇太后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打发回去了。”
“打发回哪儿了？她娘家？”
“没错！她娘家也算得上大户人家，嫁女儿肯定要陪送几房下人，现在一个都不在了！”
系统得知后，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说：“从娘家带出来的人肯定是忠仆，都是用惯的人，怎么就死的死，打发的打发，都不见了？除非是怕他们说出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小艾无奈道：“看来还是得问太后啊！”
刚提到太后，就有人来宣召，而且指明了只让阿羽一人进宫。
阿羽笑道：“她叫我一个人，没说不能带丫鬟侍从吧。”
莫小艾无语极了，自己又要装丫鬟了？
等进了宫，太后见她还跟在阿羽身后，眼里就有了戾气：“阿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事关重大，只准你一个来！为什么要带这个妖女？”
莫小艾叹气，妖女这名头可算是摘不掉了。
系统根本不理会太后的指责，他直接问：“什么事关重大？老三要反吗？”
太后怔住，阿羽居然称呼三皇子为老三？她上下打量着阿羽，这个儿子从沙漠回来后，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她想到皇上的惨样儿，心痛如绞，问系统：“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打算？”
系统摊手：“你的打算我向来猜不到，对了，那两位活骨架呢？你已经找到了大师，要移魂吗？”
太后叹口气：“太上皇早已驾崩，移什么魂？我已经让国师设坛做法，帮他超度。至于你弟弟病势沉重，不能见人，可朝中不能一日无君，以前有议事阁处理朝政，可他们一天三问皇上什么时候回来，我怕瞒不了太久。诚亲王又是个靠不住的。”
莫小艾刚才还在吐槽太后没有责难罪魁祸首勋帝，哪想到人家心里有数，直接放弃了这位骨架太上皇，只救自己儿子。
系统也有些意外，他冷笑：“既然早知道诚亲王是个靠不住的，你为什么要跟他搅在一起？”
太后愣住，眼神闪了闪，怒道：“放肆，你说的什么鬼话？阿羽，你怎可如此污蔑我！我可是你母亲！”
莫小艾笑着说：“太后娘娘，你知道有个词叫恼羞成怒吗？我发现你一旦被说中痛处，马上就会发怒，又拍桌子又瞪眼，这哪里像是皇太后，比村里的泼妇还不如啊，人家泼妇那是唱念做打，你来来回回就一句放肆。”
太后不想让莫小艾来，就是因为这姑娘总把她气得肝疼，其实对皇太后来说，处置个民女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她现在正用得着阿羽，阿羽对这姑娘的维护，像是已经情根深种，她还真不好直接处置。
莫小艾跟系统一起经历这么多，多少算是有了默契，她万万没想到太后把这种默契当成了两人之间的情愫。
只见太后瞪她一眼：“我跟我儿子说话，轮不到你插嘴！阿羽，是不是这姑娘胡说八道，在你面前污蔑我？”
系统苦笑：“是诚亲王跟我说的，他说他跟你关系密切，我问他关系密切到什么地步，你猜他是怎么说的？”
莫小艾知道他在撒谎，诚亲王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把这种事说出来。
太后不知道此时的阿羽是历经千年归来的冤魂，自然信了，不禁脸色大变。她是真没想到诚亲王会跟阿羽说两人的关系，这种事怎么能对小辈说？
不，对谁都不能说啊。
她自然不能认，马上道：“他是太上皇的弟弟，是你皇叔，自然关系密切！阿羽，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三皇子已经在联络朝臣要逼宫，我只有你能依靠，听说你去了太尉营，还用令牌接管了那里，这很好。”
莫小艾发现太后很会审时度势，她甚至都没问阿羽为什么会有令牌，为什么能顺利接管，她只要让手握京都安全的阿羽听命于她就行了。
系统也没否认，他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次不只接手了太尉营，还接手了勋帝没交到皇上手里的暗卫营，可以说是胜券在握。
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知道真相。
“你想我怎么做？”他问太后。
太后松了口气，招手叫人拿来圣旨，她展开徐徐念起来，居然是给阿羽封王。
莫小艾皱眉：“郑王？因为他姓郑？这王封的也太随意了吧，你是想着治好了你的皇上儿子，就卸磨杀驴吧？”
“放肆！”太后又怒了，她本想拍桌子，可想到莫小艾刚才的话又忍住了，只转头看向阿羽：“孩子，别被这妖女挑拨离间，母后怎么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