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艾看着远处巍峨的城墙, 问系统：“你这次回来的早，也许新帝还没登基，你想怎么做？”
系统看了眼身后拉棺材的马车：“我母亲让我把他们带回来，我这不是带回来了嘛, 他们看起来还有意识, 不若就这样继续当皇上和太上皇, 没准真能让大商成就万年伟业。”
莫小艾无奈道：“你认真的？”
系统笑道：“走吧！进宫再说！”
进城时，守卫本要检查那几辆马车, 系统拿出个令牌展示出来，对方立马行礼放行。
莫小艾看到有人在一边探头探脑，就让系统去看。
系统朝那边看时, 那人早溜了, 他道：“没事, 估计是新帝派人在这里盯着。”
进了城, 他跟莫小艾简单说了新帝的情况：“他比我小五岁，今年才十五, 不过成熟得很, 他能登基是因为母家势力，也是因为他够狠, 其实他比我更适合当皇帝。”
莫小艾对谁当皇帝不感兴趣，只想看系统跟他母亲对峙, 等他把遗憾了了, 执念也就消了，他也就可以走了。
京都又名商郭, 亭台楼阁都比其他城镇的要讲究。
他们一离了沙漠就买了马跟马车，可系统却下马步行，似乎想感受下京都的氛围。
这条主街两边都是商铺, 旁边小巷里还有摆摊的商贩，十分热闹，莫小艾只恨没有带相机来，不然就可以记录下古代的烟火气。
系统说：“我十岁才第一次出府门，你知道我看到热闹的街市是什么感觉吗？”
莫小艾想象着十岁的阿羽第一次出门时的情景，叹了口气：“生于帝王家，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系统苦笑：“我并没有生于帝王家，我姓郑！”
“你后来不是夺位登基了吗？没有改回商姓？”
“改了！可这次不会再改了！”
莫小艾打量着他的神色，“阿羽是怎么想的？”
他看她一眼：“我就是阿羽啊！”
莫小艾无奈道：“你是阿羽2.0，我问的是阿羽，还没经历千年的单纯阿羽。”
系统苦笑：“他很震惊，但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母亲会这么对我。”
“我不是跟你分析过了吗？我觉得你把所有事都跟阿羽讲清楚，让他自己做决定比较好。”莫小艾说。
“他如果不乐意，我不可能一直占据着他的身体，小艾，我就是他，你还不懂吗？”
莫小艾固执道：“可在仙宫我明明看到你们是两个人，你也说了，不是什么新魂老魂，你已经成精了。”
系统气笑了：“既然我都成精了，为什么要听你的？”
“因为你非要我跟来善始善终啊，我一路玩得很开心，也准备听听你们家的八卦，看看你母亲见到两具骨架时的表情。可我其实还是有点疑惑，你已经用不到我了，你有能量，还能上别人的身，还能控制仙宫的门随时打开。你以前是没法穿越才用系统做媒介跟我绑定，现在你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为什么非要带我来？”
此时车马已经到了宫门外，这里没有商贩，安静极了，系统看着莫小艾叹口气：“来都来了！现在要打退堂鼓吗？”
莫小艾摊摊手：“进去吧，我就是好奇，但我也说了，我想看戏啊。”
“好，那咱们就去看戏。”
进宫前系统居然还以皇上的名义叫人去请皇叔进宫议事。
莫小艾想到皇太后的风流事，不由叹气，系统这是要把所有事都摊开了说啊。
他们进宫门也很顺利，估计早有人去通报了。
莫小艾说：“看来新帝确实还没登基也没掌控住宫里。”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少年，他玉面长身，脚步飞快：“阿羽！你回来了？父皇呢？”
系统跟莫小艾说：“这就是后来的新帝，你叫他皇子吧。”
“皇子？他上边还有一个？”
“棺材里的是二皇子，大皇子是勋帝原配生的，七岁时意外去世。”
两人对话间，皇子已经走到了近前，他亲热地拉住系统的手：“辛苦了阿羽！父皇跟皇兄呢？在后边车里？”
他说着就要拉着系统上前，系统抽回手：“殿下，皇上有旨，要进了凤启宫才会下车，既然你急着面圣，就请随驾前往吧。”
莫小艾听着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多少有点不适应，系统可能各种朝代都待过，说话早跟现代人没什么差别。
皇子被拦住疑惑地看着马车，倒是没再坚持，他走在系统身边，这才发现跟他们并行的莫小艾，于是问：“这位姑娘是？”
莫小艾早就换了当地的衣服，女扮男装，但不可能像电视里让人看不出来，也就是图个行动利落。
她还以为系统会说自己是女侍，哪想到他看了眼莫小艾，意味深长地说：“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莫小艾愣住，她什么时候救过系统？她怎么不知道。
她用意念问出来，系统只冲她眨眨眼。
她又问：“我以为你把这两具骨架带回来是为了吓你母亲，现在让皇子知道皇上跟太上皇变成了活骨架，他会不会篡位？”
“那不好吗？不管现在的阿羽还是我都从没想过当皇上！我刚才也说过了，皇子更适合！”
莫小艾怔住，这系统也太奇怪了，他一开始说不想改变这里的现状，因为他怕自己会消失掉。现在又不想让阿羽登基了，这变得可不是一点半点啊。
她没再多问，因为已经到了凤启宫，里边的内官接了出来。
这内官面白无须，应该是个太监，穿着一身灰袍看着倒是很精神，他迎上前，笑着道：“郑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了，皇太后天天盼啊，总算把人盼回来了！娘娘正在更衣，马上就去商宣宫！”
听这意思，皇太后是以为皇上跟太上皇回了各自的宫殿，她梳妆打扮了想赶紧过去看丈夫跟儿子。
就听系统说：“不必了，皇上跟太上皇就在这里。”
那内官愣住，看了看他身后：“在哪里？”
系统一挥手，刀疤脸他们就把棺材往殿里抬，内官本以为那几辆马车是阿羽带回来的稀罕东西，孝敬皇太后娘娘的，哪想到他们居然从上边抬下棺材！
“这……这是……”
内官想到阿羽说皇上跟太上皇就在这里，然后他就开始抬棺材，吓得语无伦次起来。
系统推开他：“别挡着路。”
内官被推到一边，这才发现阿羽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郑羽虽然从军过一段时间，但只是个参将，大家看皇太后面子，知道他是皇室血脉，才称一声郑将军。
郑将军算是宫中侍卫，但又直接听命于皇太后，在宫中算是个特殊人物，但他从不以势压人，甚至遇了争执就先退让，就算对待他们这些下人，也尊敬客气，从不会如此失礼。
内官是真吓住了，看着他们抬棺材往里走，都没拦住。
皇太后的宫里到处都是宫女太监，自然早有耳报神去通风报信。
系统跟莫小艾一进去，皇太后就出来了，她看着正殿里的两具棺材，还有跟在他们身后的皇子，气不打一处来。
“阿羽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把棺材抬进殿里来？就算有谁出了事，也没必要把棺材抬进来吧。”
系统不由嘲讽道：“就算有谁出了事？您这是盼着出事还是不盼着出事呢？”
皇太后也愣住，阿羽怎么对她如此不恭敬？这是怎么了？
殿里摆着两幅棺材，气氛尴尬极了，莫小艾觉得自己就是个旁观者，乐得看戏。
她打量着皇太后，不说人品气度，只说长相，这位皇太后绝对称得上美人，就是四五十岁了，也还是美的，不过眼神十分凌厉，破坏了美感。
皇太后正要发怒，就听皇子说：“阿羽，你到底搞什么鬼？不是说父皇跟皇兄都在吗？居然抬进来两具棺材，难不成……？”
他不敢再说下去。
系统也不等了，直接让刀疤脸开棺，而他跪到皇太后面前：“母亲，我离京前，您叮嘱我一定要把他们带回来，我一刻也不敢忘，总算不辱使命，把他们带回来了。”
皇太后看着那两具棺材，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身边的宫女一把扶住。
她颤巍巍地道：“你是说皇上跟太上皇都出事了？那你为什么没事？”
皇太后疯了一样拉住系统的脖领子：“说啊，你为什么没事？我让你好好把他们带回来，你为什么不保护好他们。”
莫小艾忍不住说：“他尽力了，是那两位咎由自取，再说他们也不算死了！”
皇太后对那两位到底是有感情的，她看了莫小艾一眼，眼泪婆娑，语气却十分倨傲：“你又是谁？谁允许你在这里说话的？”
系统甩开她的手，站在莫小艾身边：“她是我朋友，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想在哪里说话就在哪里说话。”
被人护着的感觉还不错，不过莫小艾十分奇怪，为什么系统一次次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皇子看见棺材的那一刻已经让人去报信了，这时凑在棺材前，也不知是想亲眼看看是不是真死了，还是骨肉亲情，想见父亲跟兄长一面。
结果棺材一打开，他就连连后退：“阿羽，你从哪里弄来的尸骨！这绝对不可能是父皇！”
皇太后被系统推开，正要发难，听见他的话也过去查看，正好刀疤脸把卡着嘴的碎石拿下来。
那骨架上下颌一张一合：“菁悠！”
这具骨架是太上皇，也就是勋帝的，他喊的是皇太后的闺名。
皇太后还以为自己眼花耳鸣了，她也后退几步：“这是什么？阿羽，你在搞什么？为什么要吓我？”
可棺材里的骨架坐起身，朝她伸出手：“菁悠，是我啊！”
虽然声音如砂石摩擦般难听，可熟悉的人还是能从声调听出来，皇太后看着从棺材里走出来的骨架，身子一歪，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