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小泪包[娱乐圈] > 正文 第174章 第 174 章
    Eureka团综遭遇了开始录制以来最大的危机。

    今天大家轮着情绪失控, 岑意刚回完血易池又崩了,导演看得摸不着头脑,好像也不太适合当素材放进团综里播:“这个, 要不,再休息半个小时?”

    易池蹲在角落里背对众人举起胳膊,用力摆手:“十分钟……就行了。”

    情绪崩溃的同时也不妨碍他感到丢人。把脸压在胳膊上藏起来耳朵也会红透。

    Sda蹦完上来想过来找他,被恶声恶气地训了句“别靠近我”,只能犹犹豫豫地揣着手隔几步站在旁边,看着岑意小跑过去递纸巾跟其他人一起安慰他,自己不太敢上前。

    向来听哥哥话的小学鸡今天有一点叛逆, 有一点心虚。

    沈闻霁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倒是很有兴致跟他碰了下拳,交换眼神时添了几分无需言喻的认可。

    岑意看他俩在旁边眼神交流, 心里莫名有底了。

    沈闻霁觉得行那应该是行了吧。

    整理好情绪后众人到山顶观光拍照, 稍作停留后下山, 一路上易池恨不得甩开Sda八百米远, 叫来岑意在身边挡住自己, 任由后方视线迷茫地徘徊。

    不仅不理人家, 连看都不给看。

    岑意头一回见到他耍小脾气这么明显, 比一贯清冷隐忍的样子可爱多了,一边看热闹一边帮忙挡住身后投来的灼热视线, 走几步还回头朝后面的人做个鬼脸。

    Sda欲哭无泪:“沈老师……你看他。”

    “叫我也没用。”沈闻霁只能精神上提供支持,瞄着前面晃来晃去的多动儿童无奈道,“我也还是得听他的。”

    下山时不是原路返回,他们走了另一条路。不同的山间小道沿途有不同风景,半山腰上路过架玻璃吊桥,连通了两边绝壁悬崖的石山。

    桥面是全透明的玻璃, 踩上去就像悬浮在高空。有孩子兴奋得在上面来回跑,也有大人走到一半小腿打颤,原地蹲下匍匐前进。场景看起来十分欢乐。

    有跃跃欲试的人站在桥边问路:“如果从这里过了桥,还需要再走回来吗?”

    导游说:“不用的,从那头也能下山。”

    岑意远远望了望,感觉不太危险,全程才一百来米也不是很长,积极响应道:“冲就完了!”

    易池默默地往旁边退一步离他远些,被他发现反手拉住。

    “一个也别想跑!”

    “……”

    易池并不恐高,但显然也不会对这种云端漫步的体验感兴趣,只能期待节目组不要再翻出什么花样来。

    ——然后就看见导演一脸高兴地说,“太好了。谁先冲?机器跟上,给切个特写。”

    “……”

    跑是跑不了了。易池心里合计了下独自下山摸回酒店的可行性,不得已被他们架到桥边。

    “数个三二一我们一起冲!很快就到的。”

    岑意向来是气氛组杰出代表,带头撺掇:“快来!害怕就只看着前面,不要注意脚下就好了。”

    一个人走过去会心惊胆战的。可他们是一群人,就应该没那么好怕了吧。

    易池调整呼吸,拍拍胳膊上的手示意他松开:“知道了,我自己走。”

    “第一个冲到终点的人有奖励?”

    “诶,这样好像没什么乐趣,还是最后一个到的人给点惩罚吧。”

    “哦呼,这个好。”

    “什么馊主意……”

    “赞成!不好意思,真的很喜欢看人倒霉。”

    “……”

    沈闻霁莫名被任命给开跑信号,等他们都摆好起跑姿势,抬起手,数个三二一。响指声清脆。

    在这种幼稚的游戏上大家的胜负欲都格外膨胀,可以不赢,但是不能输。一堆人哇呀呀地上桥,连易池都被夹在中间闭眼往前冲。

    桥上有别的游客,冲的时候还得注意避闪障碍,大家移动的速度都差不多。不看脚下就没什么可怕的,岑意抱着“绝对不要当最后一名”的觉悟斗志满满。

    冲到一半时,他被桥面上乱转的孩子绊了一下,不得已脚步停顿,无可避免地往下看了一眼。

    万丈悬崖清晰可见。

    他本想一鼓作气地跟上,然而一旦停下就很难再迈开步子。人多起来桥面受力居然还会摇晃,山风一吹,好像随时都会解体坠落,待得越久腿就越要发颤。

    岑意怂了,扶住桥索往回看,居然正好就冲到一半的位置卡住,往前往后都是相同距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小步地走。

    除了他以外大家都已经冲到终点,要领取惩罚的人是谁毫无悬念。

    岑意自暴自弃龟速前进,磨磨蹭蹭地往前挪,越走越心慌,反正都输了,干脆喊沈闻霁把他扛了过去。抱着人形外挂的脖子,头朝下气馁地嚷嚷:“是谁提议要冲这个的啊!”

    “……”你说呢。

    “今天过生日的人有特权。”祁燃笑着调和,“就饶过你吧。”

    下山后他们没有紧要的行程,天色还早就去集市上逛了逛。岛上最大的集市离酒店不远,坐观光车就能去。

    整条街都是琳琅满目的小店和各色摊位,出售各种海岛风情的手工艺品,衣饰和小吃都有。热油在铁板上嗤啦作响,真实亲切的烟火气在炭火香味中升腾。

    大家三三两两地聚着逛。岑意每到新的地方都记得给朋友和岑教授挑选礼物,路过古着风的服饰摊,拿起一件T恤往沈闻霁身上比划。

    “好看诶。”

    本来只是随手比划,岑意夸完又拿起另一件放在他身上打量,惊讶道:“啊这件也好看!”

    “……”

    再换其它的也是,挂着没那么亮眼,可是放在他身上一件件都很好看。有点上头。

    摊主很乐意看这位客人把整排货架的T恤都比划一遍,都包下来最好。

    岑意正有那个打算,被沈闻霁握住手腕及时打断了败家行为:“你换个参照试试。”

    被他牵着换了模特,衣服后面露出摊主和蔼热情的脸:“……”

    明白了。不是衣服好看,是你。

    但不买总是觉得遗憾。岑意回过头挑选,从刚刚比划过的里面留下两件最喜欢的,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好适合你在演唱会上穿。”

    “中场的时候直接脱掉!然后就会露出下面穿着的白色工字背心……啊,半透明的贴在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背心。”

    林秋名路过吹了声口哨:“口水擦一擦,晚上回房再浪。”

    “好嘞!”

    “……”

    沈闻霁忽然衣柜容量+2,还接收到些奇怪的信号:“你对我都有过什么幻想?在我不知道的时候。”

    岑意笑得耐人寻味。

    那可多了去了。

    南子斐跟着混吃混喝也忘记再喊累,一手冰沙一手烤串不亦乐乎,看他俩这样带着居家日常的氛围逛街,感觉已经是可以搭伙过日子的程度,于是发出诚心的提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

    “最好也挑个离得远的岛结,至少结个三天三夜吧。”他逐渐暴露出真实目的,“这样我就可以有正当理由不去学校了。”

    原本这次是被动指派过来当卧底,他要跟沈闻霁旅行就算了还得跟群陌生人一起,不怎么情愿。

    现在算是尝到了甜头。

    **

    晚些时候回到酒店聚餐,节目组提出把他过生日的过程也放进团综里。岑意郑重考虑后,婉拒了这个企划。

    虽然平日里很宠爱粉丝,但在特别的日子里,他还是想为自己和朋友们留出私人时间。

    在外面跑了一天,大家先各自回房间休息洗漱换身清爽的衣服。他便趁这时候从近几天拍的照片里挑出最喜欢的,当作生日福利发在微博上。

    [蹲!到!了!]

    [意意我的宝贝越来越帅了啊啊啊生日快乐!想看自拍呜呜呜呜]

    [啊啊啊我们的小人鱼去海边啦要玩得开心呀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生日快乐啊意意以后的日子也开心顺利地走下去吧]

    [在这么美好的日子里我不由得发自肺腑地问一句新歌什么时候出]

    [哈哈哈哈发自肺腑的姐妹是魔鬼吗]

    [那就祝意意新的一岁更高产!专辑大卖!生日快乐!!]

    [……]

    今天他的微博私信和多到爆炸,铺天盖地都是给他的生日贺文图,各地的应援方式五花八门,还有粉丝站用心剪辑的视频,不同国家地区不同语言的粉丝为他录制生日祝福。

    看得太感动了。易池从浴室出来时他正泪汪汪地捧着手机坐在床上给人家评论挨个点赞,聊表心意。

    “……你这样点到明天早上也点不完的。”易池笑起来,拿起手机转了他的生日微博,语音输入:“生日快乐意意。”

    大家都是潜水摸鱼惯犯。即使不在一个房间里,在他之后五个人也迅速地跟上,几分钟就集齐了整团的生日祝福。

    [又!蹲!到!了!]

    [就知道你们会集合哈哈哈意意发完微博就在等了果然]

    [你们就宠他吧(幸福叹气]

    [盲猜大家是不是正在一起啊啊啊动作这么快一定是商量好的吧]

    [应该是的哦昨天队长和鱼饼晒的图也是在海边]

    [大家永远都要这么好啊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尤里卡冲!!]

    [……]

    岑意收到晚餐厅负责人的电话,询问是否需要专属的生日定制服务,为了避免海底捞庆生式的尴尬场景发生,还是拒绝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晚上要过生日的?”

    前两天吃到这家很喜欢才决定去过生日的,但他也只是预定了晚餐而已。

    “有一位沈先生和您的预定重合了,是他向我们透露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亲切动听:“餐厅按例会赠送客人定制服务,专门安排一些员工为您庆祝生日。但沈先生建议我们先询问您的意愿,再由您亲自决定。”

    沈先生啊。

    岑意扑在床上滚了一圈:“那他有没有给我准备生日蛋糕?”

    “当然有的~”

    “椰子冻呢。”

    “已经在您的菜单上了。”

    “那就不需要别的啦。”岑意说。

    “祝您今晚用餐愉快,生日快乐~”

    “谢谢~”

    还没见到生日蛋糕就开心得翻来滚去了。易池也被这份好心情感染,甚至生出几分羡慕。

    他的快乐总是来得轻易。

    “一天的打工已经结束啦,下班时间要开心点。”

    岑意滚完最后一圈从床上跳下来,兴致高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晚上不吐不归!”

    “……”

    来到餐厅岑意才发现,今晚的食客比前一天少很多。更准确地说,除了他们这桌就没别的人了。

    餐厅经理过来跟他们打招呼,“沈先生为您包场了整个餐厅,希望您今晚能够尽情放松,度过舒适的私人时间。”

    同桌人接二连三地揶揄他:“沈先生哦?”

    岑意更关心他的沈先生本人怎么还没来,就要怀疑是不是搞什么突然从巨型礼盒蹦出来的智障惊喜时,沈闻霁和南子斐以正常方式出现在了餐厅门口。

    岑意暗自松了口气。

    比从礼盒里蹦出来强多了。

    “抱歉啦,我们有事情要谈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南子斐自觉地摸到尤奇身边的空椅子坐下。

    “是我和小叔叔的秘密~”

    岑意也不怎么在意:“不是说我坏话就行。”

    岛上自酿的气泡酒度数不高,在等两人来时他就先喝了点,带着点酸甜味的果香,很爽口。沈闻霁在他身边坐下,先伸出手,掌心朝下好像握着什么。

    “礼物。”

    岑意立刻放下酒杯,期待地伸出双手掬成一捧。连带着身边的人们也都很关注。

    出来工作带行李不方便,大家都是提前送了他礼物的,对沈闻霁给他准备了什么感到好奇。

    沈闻霁松开手,一枚崭新的钥匙掉进他的掌心里。

    岑意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拿在手里把玩:“是新家的钥匙吗?”

    上次他说搬了新家,沈闻叙也在那。但牵涉种种,安全起见,他还没去看过。

    “芜湖。”

    林秋名带头竖起个大拇指,“沈老师实在人。”

    “是备用钥匙。”沈闻霁说,“语音识别里录了你的声纹,回头有空再去录指纹。”

    “知道啦。”

    岑意点点头,珍惜道,“我会好好用的。”

    什么时候去另说,但“钥匙”的象征意义比使用价值更重要。

    岑意心想回去得找根漂亮的链子挂起来,好好收着。不知是否因为生日限定版好心情的buff加持,看向他时,眼神交汇间会有种比往常更温柔的错觉。

    是错觉吗,好像从到海边来玩开始就是了。最近的沈闻霁都很温柔。

    说话间今晚的特别嘉宾也终于找到了餐厅门口。Chris换了件浅色衬衣,领口半敞着露出纤细的锁骨,莫名带着些诱欲,像大家族里风流浪荡的贵公子,带着礼物在侍者的带引下走近。

    除了岑意,Eureka全体震惊脸起立。

    岑意:“……”

    难道只有孤陋寡闻的我不认识这位巨星吗。

    还好有南子斐也看得摸不着头脑,适时出声:“他们在干嘛啊。”

    岑意这才感到欣慰。

    身份介绍看来是可以免了。Chris递出礼物寒暄后礼貌地坐下,向身边唯一看他像看纯路人的南子斐友好开口,“你好呀,美丽的少年。”

    “……”

    南子斐举手:“岑意哥,我想换座位。”

    尤奇惊了,连忙小声跟他解释这是怎样的前辈——毕竟是童星出身,如果真按照处女作来算,连沈闻霁都要叫他前辈。

    但这份尊敬带着职业特性,以及先入为主的既定印象。在南子斐看来,Chris跟Eureka和沈闻霁都没什么两样,区别只在于他是个外国人罢了。

    更别提还是个同龄人。南子斐有点嫌弃他的少爷装扮,感觉跟自己身上的T恤短裤都不该出现在同一张餐桌上。虽然座位没有换成,但整个用餐时间都不太理他。

    反而是Chris对他很有兴趣,时不时地挑起话题,或是在得知亲属身份后,旁敲侧击地跟沈闻霁打听关于他的情报。

    岑意原本邀请他是带着点别的期待:因为同样有生病的困扰,所以想着说不定有什么可以跟易池交流的地方,没想到他对南子斐如此上心。饭吃到一半南子斐说饱了想出去转着玩,刚一离开他便也礼貌退场,看着像是跟了上去。

    岑意小声问沈闻霁这样会不会不好。

    沈闻霁沉思一秒:“你指的是对谁不好?南子斐从小练散打,自保应该没问题。”

    “……”

    从昨晚溺水的状况看,需要担心的的确不是南子斐。

    “哇……意意。”

    终于等到正主离开,夏语冰带头吃瓜,“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除了对电影不感兴趣也从没去过电影院的岑意,其他人即使没有看过他的作品也至少听过他的名声,很难不感到好奇。

    实情好像有点私密,不知道他本人让不让说。岑意斟酌了一下,决定给他留点面子:“我们是晚上一起在海边游泳认识的。”

    沈闻霁忽然笑了。

    看见他笑,大家第一反应是觉得恐怖。进而生怕里头牵扯着什么三角四角恋关系,自己吃瓜太积极会被他记上一笔,于是纷纷表示哦是吗那没什么想知道的了。

    第二天的拍摄行程在下午,今晚可以稍微放纵一下,晚点起床也没关系。近段时间准备新专辑大家都打起精神努力了许久,正好趁这时候好好放松精神,吃吃喝喝聊得漫无天际。

    岑意断断续续喝了不少酒,思绪逐渐轻飘,听见林秋名说到当初家里弟弟出事,是沈老师帮了大忙。

    “那个时候你们让我想起藏零食的事儿了。还记得么?就是有一回节目组给我们拉到深山老林里,吃的喝的要啥啥没有,导演把我们支开,一个个单独拿零食诱惑我们犯规。”

    林秋名说,“最后我们全把零食拿回来藏一堆了……队长清点的时候莫名其妙多出七包来。其实我当时特感动。”

    这个梗连沈闻霁都知道,想岑意的时候找他参加的节目看过。

    “其实那次也一样。我弟弟差点要去蹲局子,资金周转不过来正作难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每个人私下里都单独问过我,要不要帮忙。”

    这个是第一次听说。岑意酒醒了些,看他倒是比自己上头,酒意酣畅时,敞开心扉说起了心里话。

    “最后是怎么着呢?主要我不想开个工作室还得各个集资,显得我特别惨。所以有沈老师一个合伙人拉我一把就行了。”他笑着说。

    “但这个情分我会记一辈子。就不管以后你们干什么,唱歌去了还是跳舞去了,哪怕跨界去说相声,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随时来跟我说。”

    他面前放的是度数更高的白酒,小杯倒满一口闷,啪一下把空杯放到桌上,豪爽道:“话搁在这了。帮不帮得了我都会帮。”

    夏语冰一哂,跟他干了一杯:“林老板牛逼。”

    岑意看得蠢蠢欲动:“我也想喝他们那个。”

    我十八了我可以了!

    沈闻霁没说不行,给他倒了一点:“先舔一口尝尝。”

    “……”

    岑意心想这看不起谁,要喝就喝他个一口闷,真的嘴唇碰到后才发现这居然是爸爸们爱喝的酒,又苦又辣。就火速认怂默默放了回去。

    不我不可以。

    “一直没跟你们说过,其实也是因为有点丢人。”林秋名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今晚仿佛格外感慨。

    “我是泥潭里挣出来的命,以前混的那帮圈子里头的人坏的比好的多。不巧我就是那堆坏的里头出来的,现在说起来,嗐。”

    某种程度上说,他是这一届选秀收益最大的人。Dts让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前的林秋名和现在的林秋名对未来的规划天差地别。

    他甚至不觉得从前的林秋名对未来真的有过“规划”这样的想法。

    “我有时候羡慕你们,一个人的出身真能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决定命运。”林秋名坦诚道,“但是真的跟你们搭伙工作了以后又觉得,各有各的苦处罢了。”

    “路都是人走的。开头铺得再平整,不走下去谁也不知道后面是条什么道。说不定我开头走得艰难些,后面就能比别人走得更稳当呢。”

    “所以易池,不要总想着忘掉过去。没有用的,也没必要。”

    忽然被cue,易池显然没料到话题会被转移到自己身上,怔怔地“啊”了一声:“是……吗。”

    “真的。我是不太知道你以前什么经历啊,但就说我,我以前遇过好人,也遇过一想起来就牙痒痒的恶人,吃过亏也害过别人。”

    林秋名说,“到现在我都记得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现在的我,就没有以后的我。你能懂我的意思吗?”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在生命中出现过的人是无法被取代的。如果真的有忘不掉的人,那原本就不该忘掉。

    珍惜有他们的回忆,带着对他们的思念和感怀走得更远就好了。

    “没有人能真正舍弃自己的过去,也不该舍弃的。”夏语冰叹出一口气,颔首道,“我们不都是背着那些东西在往前走么。”

    是那些沉重的过往让我们成为一个更有分量的人,也能让我们一步一步走得更稳。

    通过加入新团而忘掉前任团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不现实的。易池何尝没有发觉,“我只是……不知道接下去应该干什么才对了。”

    “那也好说啊。”林秋名道,“不如来我工作室打工,买一送一带哒哒也来嘛。”

    “……”

    不愧是你林老板。

    “那就别想应该干什么了呗,光是听着就很累人。”夏语冰说,“想点你乐意做的事。管它对不对,想做就去做了。”

    岑意听到这很有感触,积极现身说法:“我都是做完了才想到对不对的!”

    夏语冰双手展示他:“你看,这样过得比较快乐。”

    沈闻霁:“……”还骄傲上了。

    易池张了张嘴,想笑却又露出个欲哭的表情,低头才察觉自己掉下了眼泪,慌乱地擦掉了,只用力地点头。

    心病是一时半刻解决不了的,大家谁都不会逼着他原地满血复活,也只能靠他自己想通。但说到解散的话题,多多少少还是感到惆怅。岑意尤甚。

    Eureka是选秀出道的限定团,到期解散的规则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从一开始就规定好的,无可置喙。

    男团发展本就生存艰难,更不要说是限定团,岑意也能直观地感受到。一直以来,他的个人资源都要比团体资源强很多。一方面是因为签给了宁如青靠山强大,另一方面是商业环境真的对团体发展很不友好。

    限定团之所以是限定,就是取成团后最有价值的阶段,在曝光度最好的时候密集排布工作,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大化地榨取利益。过了限定期,后续运作的成本要高于团体能够创造的利益,当然就没有再勉强维持的必要。

    哪里有商人愿意做亏本买卖。在他们的市场中,男团也不过是商业产品,解散是为了产品的利益最大化。这样的运作模式在国内是大势所趋,也是无一例外。

    但有些情分,是简单的“利益”两个字远远无法衡量的。

    最后生日蛋糕推过来时,岑意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地默念许愿。

    “希望尤里卡永远都不要解散。”

    即使团不会爆红,歌也不会很火,没有所谓的商业价值,都不那么重要。

    只要那是我们一起尽兴做出来的,用心经历过的,就都值得在心里永久珍藏。

    只要能不解散,只要我们还像这样在一起——

    就是我心里,永远的Eure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