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我震惊地看着冷天寂，脑海中灵光一炸，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不会是因为自己快死了，所以故意逼叶归来杀你吧？”
我想着便直接说出了猜想。
这好像能解释他为什么几次三番放过我们，甚至很多次可以杀掉我们的时候明显都放了水，偏偏又在后面不断给我们压力，逼迫叶归快速成长。
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吧！
我有些震惊地指着冷天寂，目光焦灼的看向叶归，觉得已经看透了事情的真相！
冷天寂真的对我们放了好多次水，否则就我这种江湖菜鸟，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而且，他还要带我回去苍穹解开情蛊，根本没有伤害我，甚至在我中毒的时候还费心费力的去抓厉火堂下毒的人。
他是顶着魔教教主的名头，可是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吓唬我们而已，并没有真正让苍穹的教徒追杀我们。
他是杀了许多江湖同道，但也真的没有对我跟叶归下杀手。
叶归震惊地看着我，随即又将目光落在冷天寂身上，想与他证实。
“她说的是真的么？”叶归整个人都开始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冷天寂，“你真的没想杀我们？”
叶归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冷天寂，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真相。
冷天寂根本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面上隐隐噙着一丝笑意，残忍无比地看着叶归，有些泄气道：“你现在应该收走我的功力，烈焰神功有一个最大的秘密，就是修炼者在修炼到第七重后必须要吸收一个比自己功力更高的人，如果没有，就需要将一身功力尽数散去，否则必将爆体而亡化成飞灰！”
原来这才是烈焰神功的真正秘密。
我怔怔地看向冷天寂，张了张口，心头有千言万语想问，最后看向叶归，将时间留给他。
“所以，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没有想杀我，只是故意逼我继续修炼烈焰神功？”叶归满脸都是难以置信，怔怔地盯着冷天寂，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才没有那么好心！”冷天寂忽然惨淡的笑了一声，呵呵道：“我压迫你成长不过就是为了培养你成为我的容器，可惜你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而我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等你成长了！”
“我的身体早就因为烈焰神功被消耗空了，我既不可能找到一个比我功力更高的人，也不可能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尽数散去，否则苍穹早就完蛋了，所以我将烈焰神功的秘籍传播到江湖上，让江湖上的人都可以修炼，只可惜，时间已经不够了！”
原来如此，冷天寂将烈焰神功的秘籍传播道江湖上是这个意思？
“既然烈焰神功有这么多问题，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修炼，为什么不趁早散功，至少还可以保住性命。”
我心说只要不修练不就瞬间解决所有问题？
“没有用的，在我们刚刚拿到秘籍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修炼之后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原来这种武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练的，我们只知道这种武功很厉害，是一个武学天赋非常厉害的前辈留下的，一旦练成足以称霸武林。”
叶归主动与我解释，“当初是父亲找到了烈焰神功的秘籍，他觉得很厉害，便给了我们，让我们一起修炼，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苍穹叛乱。”
就在我们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冷天寂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差，甚至很难再开口。
而在不远的地方，厉火堂的杀手也在快速过来，他们已经开始了对我们的围剿，若是不杀了我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来了！”叶归警惕起身，听着周围动静，沉声与我说道：“你先看着他，我去探探情况！”
叶归要走，还没有来得及迈步离开，冷天寂便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随即用尽力气，一掌拍在了叶归身上。
“叶归！”
我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冷天寂是临死之前一定要拉上叶归陪葬。
然而，我立刻发现并非如此，冷天寂不是要杀叶归，他只是紧紧地抓住叶归，然后将自己的一身功力全都灌注给了叶归。
我震惊不已，没想到冷天寂临死之际竟然会将一身功力全部都渡给叶归，他这是成全了叶归？
“你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功力！”叶归一愣，随即疯狂怒吼出来，“我不需要你的功力！”
叶归试图甩开冷天寂，手臂却是被对方死死地抓住，他就是要在临死之前将功力渡给自己的弟弟。
我紧张地看向四周，几乎已经可以听见杀手们的脚步声，来的人非常多。
只是一瞬间，便不再是轻微的脚步声，杀手们不再掩藏自己的行踪，显然已经找到了我们藏身的位置，现在已经全速冲我们杀了过来。
我捡起之前冷天寂用过的剑，回过头瞧了，叶归的面色如土，正在承受煎熬。
冷天寂已经快死了，他要将全部的功力渡给叶归，现在正式关键时刻，不能让他们前功尽弃。
我料想，这是冷天寂最后的心愿，得帮他们拖延时间。
“在这里，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树林里传来陌生的男子声音，听着十分沙哑，很明显不想让人听出他的真实声音。
我神情紧张地扫过四周，感觉周围全都是人。
不过眨眼之间，厉火堂的杀手已经全都围了过来，将我们三人围在中间。
目测过后，我确定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杀手少说有五十个，后方还有更多的杀手没有出现。
我听到杀手们的脚步声，确定除了眼前这些，还有许许多多的杀手正在源源不断的聚集而至。
听动静，加起来至少得有两三百，这就是厉火堂专门派出来杀冷天寂的，全都是受过训练的职业杀手。
杀手们全都是一袭黑衣，黑色面罩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珠子，目标明确，就是来杀我们的。
“杀！”
杀手们看见了我，几十双黑黝黝的眼睛全都落在我的身上，看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我也没时间调整心情，提着剑挡在叶归与冷天寂身前。
然而，我不过就只有一双手一把剑，对面几十把刀全都对着我们，我估计是撑不了片刻的。
“你们还要多久？”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主要是对面的杀手实在太多了，肯定遭不住啊！
不等回答，杀手们便都冲到了我跟前，数量实在太多，我只能努力护在叶归身后，噼噼啪啪将自己学的剑法全都使了出来。
我的剑法这段时间是有了些许精进，只可惜手中这把是软剑，本就不趁手，才不过挡了第一波攻击，身上就很明显的出现几处血迹。
明明还没有感受到哪里受伤，身上却是鲜红一片。
“叶归，快点！人太多了，我顶不住！”
我连声呼喊，不是不想顶住，是真的顶不住啊！
我心道要遭，身后传来一声爆响，热浪随即而至。
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一下子往地上趴去，又要摔个狗吃屎。
幸好我这次学聪明了，才刚刚要倒下去，便马上在空中调整身形，以背部着地，剑身正好可以护在身前。
下一瞬，我瞧见叶归的手掌处似乎泛起了某种光芒，他对面的一群杀手便在一掌之下全都化成了飞灰。
这才是烈焰神功真正的威力么？
一掌灭掉数十人！
我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回头再去看冷天寂，发现他早已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断气了。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我眼见叶归开始大发神威，战局明显已经不需要我，扭头扑到冷天寂身边，听听他还有什么遗言。
“如果……我的尸体没有变成飞灰，就请把我带给小蝶……”
冷天寂话没有说完便幽幽然断了气，这句话也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我瞧着他失去生机却没有闭上的墨色眼瞳，犹豫着伸手去帮他合上。
下一瞬，他的身体便在我的眼前开始瓦解，片刻间，变成了与那些死在烈焰神功之下的人一模一样，灰飞烟灭，风一吹，骨灰都不再剩下。
最终，冷天寂留下的便只有交给叶归的那块令牌，还有我手中的这柄软件。
他的尸体与他的一切，全都在烈焰神功的副作用之下化成飞灰，彻底变成了这片树林的一部分。
“叶归，他死了……”
我回过身，叶归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杀手，还有一部分杀手不再恋战，开始分散向四面八方逃遁。
听到声音的一瞬，叶归整个人便顿在了原地，他甚至都没有再回头，只是站在原地，微微仰头望着天空，似乎想要从天上看出点什么。
“死了……终于死了……”叶归语带哽咽。
我重复了一次冷天寂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尸体化成灰了，还要不要将他带给李玉蝶。”
我望着地上那些死在这里的杀手，所有人留下的不过都是一摊灰烬。
人死如灯灭，风一吹，连灰烬都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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