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伸手往邱荧的脑后轻轻拍了拍，腕上的镯子铃铛跟着叮当响，“你也没伤着脑啊，怎么竟说胡话？”
邱荧的脸霎那就红透了，这个姐姐拍她脑袋时，好像她小时候家里电视坏了时，她拍电视的样子。
“可不是我的错的话，为什么他们都说是我的错？”
云雾又拍了下她的后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那是他们的问题，你反省自己做什么？你应该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反省，而不是去撕烂那些贱人的嘴！”
她话说得粗鄙，跟外形的美丽优雅实在有点不符，邱荧愣了一下，这个姐姐说的这些话跟她这些年听到的实在不一样，就好像是在用最强力的清洁剂洗刷她脑子里被人印下的肮脏认知。
云雾腕上的铃铛响声清脆，邱荧还是没忍住看过去，那镯子实在称不上好看，圈口很小，已经拉到最大了还是很小，好像是童镯，镯身变形还发黑，一看就知道戴了好些年。
看她走神，云雾没忍住揉了揉她的发顶，“听到没有？怎么跟兔子似的，个子小，胆子也小。”
邱荧不高，可以说得上是矮，一米六都还差了些许，云雾哪怕穿着平底鞋，站在她面前都跟巨人一样，若是被人看见这幅场景，指不定让人以为是什么欺凌事件。
邱荧一言不发，只是睁着双懵懂的眼睛看着云雾，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云雾对她勾起了一个笑容，“行了，乖女孩，不要想太多了，你好好读书，烦恼交给我们这些大人来解决。”
说完她让邱荧先下去，赵东临就在不远处，让这个可怜的女孩不要害怕。
邱荧点了点头，走到拐弯处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云雾。
云雾靠在窗口，嘴里叼着烟，低着头，手里拿着打火机，正在点火，夕阳的光和打火机的火光都映在她未施粉黛的脸上，画面的惊艳却刻在了邱荧的脑海里。
细长的烟在那纤长的指间燃烧，女人的手指纤长，看着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邱荧知道，单凭女人掌间的茧就不可能会是那种娇贵柔弱的大小姐，女人的力气很大，抱着她从五楼走到六楼，再走到一楼，硬是呼吸的频率都没变。
烟雾屡屡上升，就像未来许许多多的问号，需要女人的斟酌。
忧伤，神秘，淡定，从容，慵懒，迷情，餍足，眼前的惊艳画面过于震撼，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她看到的这一幕？
察觉到她的视线，云雾看过来，发现她没走后，慌了一下，手往后躲，想藏起手里的烟，邱荧见状赶紧低头离开。
云雾看着窗外，想把滤嘴塞进嘴里，就被人夺走了烟。
她恼怒地转头，结果发现眼前穿着白大褂的人就是她心里正在想的人。
她喃喃道，“望舒。”
言望舒眉眼间带着怒气，直接用手指捻灭了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云雾着急地牵起他的手查看，好在只是被烫红了，并没有起泡，她松了口气，瞪着言望舒斥责他，“这么烫的东西，你没事捻它作甚？”
言望舒板着脸看着云雾，“你以前不是答应过我要戒烟吗？”
云雾移开视线，不想说话，言望舒抓着她的手，逼着她直视他，“烟对人体没有任何好处，它会使吸烟者吸烟成瘾，而香烟中含有多种化学物质，是导致肺癌以及血管疾病的独立高危因素，这些话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吧？”
其实她已经很少抽烟了，除非是真的快熬不下去或者很难过的时候，她平时都不抽烟的。
面对言望舒的质问，她没有过多的辩解，只是淡淡一句，“尼古丁可以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有点需要它。”
言望舒垂着眼睫看她，云雾刚开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扣住后脑。
言望舒猛地凑近吻住她的唇，吻得又凶又急，云雾推拒着他的肩膀，嘴里发出受惊的呜声。
“我现在也有点需要它……”
话语淹没在两人唇齿间，言望舒叩开她的牙关，微凉的舌探入她的口中，尼古丁的味道在两人口中散开，云雾也不挣扎，任由他亲，唇瓣分开时，两人的视线还未移开，死死地黏着对方。
云雾眼里的脆弱属实有点刺激到言望舒了，他将云雾打横抱起，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等赵东临来找云雾时，她正被言望舒压在门上亲。
赵东临怕打扰别人，压着嗓子一声又一声喊她的名字。
云雾恍若梦中惊醒般，把言望舒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下摆处拿出。
她懊恼地挣开他，打开门就要出去，言望舒抓住她的手臂，云雾疑惑地回头看他。
言望舒把门重新关上，双眸中含着欲望，他这饿狼般的眼神真的不多见，云雾正感概着，下一秒就被扯回他怀里。
赵东临的声音越来越远，言望舒紧紧地抱住她，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搭在她腰窝上。
云雾抬头看他，言望舒腾出手捂住她的眼睛，弯腰将脸贴着她的脸。
他看见了阿雾带来的那个男生，男生身上大量的伤痕让他想起记忆中另一个男生，蒋至。
“阿雾，我在你身边，你能感受到吗？”
在国外时，只要一有空他就会买机票去云雾的所在地，他看着云雾拿下一个又一个大奖，哪怕只隔着一堵墙，一个转角，他始终没有勇气迈过这近在咫尺的距离，去与她相见，对她说句恭喜，说来也好笑，原因只是他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见到他。
云雾沉默着不说话，言望舒错愕愣住，他感受到掌心湿润。
将手移开，就看到云雾垂着眼眸，眼睫上挂着泪，“我没有原谅你。”
言望舒有些失落，云雾小声接上下一句，“但是我很想你……”
语气说不出的委屈，言望舒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不确定地喊了她一声，“阿雾？”
云雾没有再说话，只是犹豫了一会儿，抬手回抱言望舒。
你在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