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我在噩梦游戏做男妈妈 > 正文 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巷子里的黑暗在皱缩,在发出悠长的、快要断气般的呻/吟,说不上明亮的夜色从缝隙里透进来,空气被染成斑驳浑浊的黑。

    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凯西猫的一身黑毛反而显得洁净又明亮,环绕着猫儿圆圆瞳孔的一圈灿金色,犹如熔化的黄金放肆奔涌的岩浆,正沸腾着令人难以呼吸的残忍锋芒。

    倘若徐饮棠在这里,一定也会被它所蛊惑,忍不住要来摸一摸它紧实的背脊和毛绒绒的下巴,赞美它实在是一只漂亮猫猫。

    可惜时月白是个连自己灵魂半身都严防死守的小气鬼,凯西猫的想想也只能停留在想想。

    惯例地腹诽了时月白几句,这刚刚咬下了猎物的头颅、美丽到夺人心魄的兽,又微微摇晃起尾巴尖,眼睛盯着地上猎物的残肢,像是在做攻击前的蓄力瞄准,又像是在心不在焉的走神。

    ——凯西猫脑袋里突然闪回了一下许琪没完没了叽叽喳喳中的某个片段,应该是在某场死得只剩时月白和许琪两个人的副本里,那个快被自己的心脏给烧成炭的家伙一边放火烧山,一边还不忘嘴上嘀咕。

    “一个冷知识,”许琪喷出一口体内烧过头了的黑烟,黑洞洞的眼眶“看”着漫山遍野的怪物,“蟑螂哪怕去掉头,也还能活两个礼拜。”

    想来变异后两百斤有余的怪物蟑螂,生命力远不止两个礼拜。

    伴随着怪物蟑螂的记忆复苏,被更多黏糊糊糟糕东西弄一身的恶心经历也一并浮现在了凯西猫的脑海里。它的耳朵情不自禁地用力抖动几下,仿佛在甩掉耳道里不存在的昆虫卵,看着地上身首分离的猎物,神情愈发严肃。

    会想起那种恶心虫子,还不是因为猎物被咬掉了脑袋以后居然还在动,还不是那种常见的蠕动痉挛或者三维弹球似的蹦蹦跳跳,身体没了脑袋以后那种手脚扭曲不自然爬行的动作,神似被时月白拔下来大半足翅的没头苍蝇,而脑袋面朝下挣扎晃动的模样,也像极了翻过去翻不过来的甲壳虫。

    凯西猫压下了耳朵,垂下的尾巴紧紧保护住屁股。这幅模样虽然会被它那缺乏同理心的灵魂半身致以嘲笑的轻哼,但经历过群虫之刑的玩家都能理解它的谨慎。

    那是会钻进肠子内脏里面扎根,得连皮带肉一大串硬挖出来,会对生理心理造成双重打击的超超超恶心倒钩卵,万一处理不及时,挖出来的时候还很可能已经孵化成了一大坨肉虫,而不是时月白跟白月光在床上贴贴时候那种温温热热湿湿滑滑能叫人舒服上天的触须!

    它只是只小猫猫,不应当,真的不应当。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猫一爪子把阴暗爬行的无头尸按进了地里,身体一晃尾巴尖就把脑袋抽起个凌空三尺,一边夹紧上半截尾巴不给可能的寄生虫半点缝隙,一边尾巴尖灵活地啪啪啪啪,好好的脑袋被盘得像个皮球。

    圆滚滚的,动来动去的,猫都喜欢这种玩具。

    就是不能玩得太过火,毕竟猎物里面是余空游的骨头还披了张许仲平的皮,玩烂了修不好被徐饮棠发现,时月白那个没良心的灵魂半身可不会帮它求

    半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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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还会落井下石,以免被徐饮棠连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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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西猫眯了眯眼睛,不等它再逼逼时月白两句——它知道时月白想听都能听得到,但他们灵魂半身的事情,四舍五入就是自己骂自己,哪怕听着了时月白也懒得骂回来——猛然从灵魂深处撕扯开的疼痛就让凯西猫炸了毛,尾巴一哆嗦险些叫皮球、啊不,是叫脑袋落了地,不由得更大声地在心里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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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扒掉多大一层皮就疼得连它都能感觉到,月神大大,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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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行!

    被灵魂半身实名造谣不行,时月白脸上半分表情都不带变的,只是在被徐饮棠询问的看过来的时候,才轻描淡写地说:“回去该给凯西灌点肥皂水洗洗嘴了。”

    紧接着他又笑了笑,解释道:“开玩笑的,我是说,凯西得去复习下它的思想道德课了。你知道的,肥皂水没什么用。”

    停顿一下,他语气轻快地补充:“除了会肚子疼。”

    共同的回忆在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徐饮棠也跟着微微露出点笑容,“不止,还会吐得手脚发软,有时候弄到眼睛里,好几天都看不清东西。”

    时月白撇嘴,“我觉得医院里的肥皂水绝对加料了,致盲效果比药剂还好。”

    “浓度和量都不一样吧。药剂一般就只用几滴,最多也就一小瓶。”肥皂水这种童年记忆,徐饮棠花了一两秒才想起些细节,“医院里……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一大盆按着脑袋在里面涮,好多人不是脑袋下去了就没再起来?”

    那时候他就蹲在那里看,有时候会带着妈妈抓来的“糖糖”一起,和观察花园里的虫子窝,钻进被子里的凶狠大老鼠一样地看,像一个兄长在试图对弟弟进行启蒙教育。

    从肥皂水里拖出来的人整张面皮都是肿胀溃烂的,肥皂液和血会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好在他基本每次都记得好好闭眼,不至于当个瞎子。

    至于实在得当几天瞎子的时候,妈妈找来的“糖糖”只好自求多福了。

    时月白直觉意识到了什么,从徐饮棠提起这件事的反应里,于是他抓着徐饮棠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被他撕扯下一大块皮肤的脸颊下血肉纹理清晰可见,摸上去濡湿温热,还能摸到剧烈疼痛下肌肉不可控的抽动。

    “所以,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吗?”

    时月白的语气上扬起几分得意的尾音,少年人的声带让这话像沾满了蜂蜜的炫耀。白而柔软的手抓着徐饮棠的手腕,引导他的手指捏住自己伤口边缘翘起的皮肤,以徐饮棠的力气不需要多么用力,稍微耐心点地轻轻扯动,就能轻易地撕下一大块黏连在他身上的皮。

    撕到脖子的位置时,甚至能看到裸/露出的动脉,有力跳动的血管还有紧实漂亮的肌肉,被血液涂抹上一层奇异的水光,徐饮棠的手指延伸出几缕柔韧的触须作为保护,以免皮肤黏连着把动脉给扯破。

    动脉飙血到天花板这种事已经在别人身上实践过了,弄得到处血赤糊拉的也没什么乐趣,如果想体验大量失血的话,时月白更愿意选择投喂徐饮棠的触须。

    而后,问题又回到了那一个——“我是唯一活下来的吗?”

    我是在你厌烦了无休止照顾哭泣幼崽而选择弄坏自己的时候,唯一活下来的孩子吗?

    触须缠绕上他的动脉、气管和声带,游刃有余地在血肉之间的细小缝隙中穿行,没有皮肤的阻挡,血液、脉搏、肌肉——一切在徐饮棠的感知里毫无隐瞒的徐徐展开。

    说不出的愉悦从触须末梢攀爬进核心中枢,年轻的触须们对这从未有过的情绪欢欣鼓舞,迫不及待地钻出去探索这具躯体,从内部将血肉与皮囊分开。时月白的面孔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地抽搐,一种熔岩般可怖又滚烫的气息从这张年少皮囊的缺口涌出来,犹如将石头切开一角后,透出的那一抹摄人心魂的翡翠绿。

    那样的颜色美得太过头了,以至于徐饮棠鬼使神差地靠近,舔了舔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用他哄那些“糖糖”的语气回答了时月白的问题。

    “你是唯一的,唯一一个。”

    模糊的记忆翻涌出一点碎片,帮助它健忘的主人把人对上号。

    他怎么会忘了呢。

    那么那么多的孩子里,只有那唯一一个,说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