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幼稚了。
    齐柯寒躺在床上,把手里的叶子举起来对着光看了会,想:跟孟朝因聊天好像跟幼稚园小朋友对话。
    说话时孟朝因始终没抬头,厚厚的刘海把眼睛挡得严严实实,就像在故意回避跟他的视线接触。他怀疑孟朝因一点都不记得他,也没把他这张帅气的脸放心上。
    可能吗?这么帅的脸都看不到?齐柯寒坐直起来,决心下回多和孟朝因说些话,就不信对方真不记得他是谁。
    然而,在他自认为已经刷了足够多的存在感,找准机会把孟朝因堵在路中时,少年居然露出了“被可怕的人拦截”的惊惶神情,转头就要逃跑。
    哈?你为什么宁愿对着左翎川那张臭脸发花痴,却对我这张帅脸不闻不问!
    齐柯寒大受打击,且百思不得其解。在怒火攻心下,他威胁了孟朝因,并提出要和对方进行性交易。
    孟朝因居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他一激动,当晚就去便利店买了五盒套。
    过程不尽人意,但结果还挺好。
    第81章
    孟朝因非常快乐。
    他认为自己得到了狗狗神的眷顾,最近才能这样幸运地心想事成。
    沙发很大,但他们非要挤在一起。孟朝因也不觉得别扭,高高兴兴地喝着果汁,眼睛盯着电视闪动的画面,一点都不关心旁边两个男生的情绪。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齐柯寒坐了会,问那边的左翎川,“和谐相处?”
    左翎川不理他。
    认识这么多年,齐柯寒知道发小就这个尿性,看左翎川一脸冷漠,实际心里应该千回百转,也给不出他问题的答案。
    所以他不再过问左翎川的意见,转头扯了下孟朝因的袖子,说:“朝因,你怎么想?”
    孟朝因把玻璃杯放下来,想了会,说:“我们是一家三口。”
    左翎川顿时面露不悦,皱眉说:“谁跟你们一家三口?”
    齐柯寒说:“那就一家两口。”说着,就在孟朝因被橙子汁润湿的嘴唇上亲了一下,心里美滋滋的,左翎川越嘴硬,越能衬托他的好。
    孟朝因看了看齐柯寒,又看了看脸臭臭的左翎川,小声改正道:“好吧,不是一家三口,是两口之家和一条狗……”
    左翎川齐柯寒:“……”
    谁和谁是两口啊!
    他们在微信拉了一个三人小群。
    孟朝因积极地把群名改成了“两口之家和狗”,但被另外两人全票否决。
    齐柯寒兴奋地提议叫“小狗宝宝的家”,然而左翎川认为太过肉麻且幼稚,坚决不通过这个名字。
    “哪里幼稚了?”齐柯寒失望地嘟囔道,“听起来多可爱。”
    左翎川冷笑了声,轻蔑地瞥他一眼,直接把群名改成“左翎川和他的狗”。
    齐柯寒怒了,说:“我又不是你的狗!”
    左翎川说:“不是狗的可以退群。”
    靠,就算认识十几年,还是觉得这家伙说话的语气欠揍!要不是中间有孟朝因挡着,齐柯寒早就一拳头往左翎川的冰块脸上招呼了。
    只有孟朝因觉得这里的氛围和谐。
    他自顾自地开心了会,问左翎川:“我以后也能来你家玩吗?”
    左翎川说:“不行。”
    孟朝因愣了愣,黑圆圆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不行?”
    他回想着从昨天到今天下午男生的种种反应,认为自己的屁股已经充分满足了对方……难道左翎川没有很舒服吗?
    “因为我生气。”左翎川抱着手臂,把脸别到另一边,说,“我在发火。”
    孟朝因想了会,把杯子放到桌上后,就转过身轻轻拍了两下左翎川的脑袋。等男生冷着脸转头看他时,他又认真地往对方头顶呼呼地吹了两口气。
    左翎川:“……”
    左翎川问:“孟朝因,你在干什么?”
    孟朝因老实地收回手,说:“我在扑火。”
    齐柯寒在旁边闷笑出声,心想:你哪里在扑火,你是在煽风点火。
    “火灭了吗?”孟朝因啾啾地亲了左翎川的脸两下,又把刚刚的话问了一遍,“左翎川,下次还能到你家玩吗?”
    第82章
    孟朝因被拎去剪了头发。
    起初他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抗拒情绪,刘海对他来说是把他和外界隔离的保护罩,失去后会让他很没安全感。
    但齐柯寒跟他说,流浪狗可以脏兮兮的,可家养小狗就得洗干净打扮得漂漂亮亮。
    他觉得齐柯寒的话很有道理,终于安定下来,老实地坐在了理发店的椅子上。
    其实左翎川不太希望孟朝因剪头发,这让他有种本来只有他知道的好东西公诸于世的糟糕感觉,不爽,可也没有理由阻止。
    “他也不能一直那样啊,”齐柯寒用拳头不轻不重地捶了下发小的胳膊,说,“左翎川,你跟他同班,能保护他不被别人欺负吧?你要连这本事都没有,那孟朝因喜欢你真是瞎了眼。”
    左翎川有点烦,挡住了齐柯寒要来跟他勾肩搭背的手,说:“不用你教。”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孟朝因。少年在理发师修剪刘海时一直闭着眼睛,嘴唇抿着,鼻子也微微皱着,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明明没什么好看的,他的目光却像黏在了对方身上一样,怎么也移不开注意。
    “小狗宝宝”……他听齐柯寒这么叫孟朝因时,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幼稚”,而是“怎么能对孟朝因用这么亲密的称呼”。
    他没法对孟朝因说出这样腻味的话,管对方叫“婊子”“贱货”倒是叫得很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