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里,他一直躲在外面不回家,就是不想看见那个孩子。
    因为一旦看见他,他就会想起当年酒店那一幕,温曼背叛了他,背叛就是背叛,容不得原谅。
    变故是在骆扬生日那天发生的。
    那个孩子跑出了别墅,为了去见他的妈妈。
    那天,出了一场车祸,
    他恰好就在附近,及时赶了过去,孩子没事,但就是一直哭,哭着要跟妈妈走。
    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把孩子抱去了温曼身边,让她带走了他。
    “母亲那笔钱,我会给你还的,你们走吧。”
    “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会当你们已经死了。”
    往后的十年里,他们还真的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过。
    他向母亲撒了谎,伪造了一场死亡,也打消了母亲想要孙子的念头。
    在江池弹完一曲的时候,他转身离开了花园,回到了书房。
    身后跟进来一个助理,道:“骆总,您之前让我联系的亲子鉴定机构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只需要提供您与对方的毛发就可以进行鉴定了。”
    骆云非捏了捏眉心:“嗯。”
    时隔这么多年,他终于有勇气踏出这一步,当年他很害怕真相,可现在人老了,却不畏惧真相了。
    *
    楼下的花园里,江池弹完了琴,目光转向方才骆云非离开的方向。
    夏厘注意到他的视线,心道:【他也看见骆云非了吗?】
    【刚才骆云非在这里站了好久,那眼神就像是看爱人一样,他是想起了江池的妈妈了吗?】
    【哎,这两人也真是虐。】
    【原本两人是很相爱的一对,但都因为骆云非的妈从中作梗,言情文的标准套路了,男主妈妈不喜欢女主,看不上当演员的温曼,所以就去跟她说了一些难听的话,让她离开自己的儿子,当然也包括撒钱。】
    【温曼那个时候没有要她的钱,但确实也明白了自己跟骆云非之间的差距,所以就找人演了一场戏,让骆云非以为自己背叛他。】
    【三个月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而那个孩子只能是骆云非的。可惜她在这时却听说了骆云非要与高家小姐联姻的事。】
    【事业没了,爱情也没了,双重打击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她身边的好友,也就是那个帮她演戏的男人提出要娶她,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他养。】
    【后来,两人就结婚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温曼也爱上了他,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可惜天不遂人愿,意外又发生了。】
    【哎,温曼也是个可怜人。】
    江池朝他走了过来,抓起他的手臂:“走,陪我去吃东西。”
    两人走去了不远处的长桌,上面摆放着各种甜点与饮料。
    “江池……”
    “嗯?”少年挑眉看他。
    “你……弹钢琴真好听。”
    夏厘说完这话后,低头喝了一口柠檬水,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是吗?”江池靠近了一些,“只是琴声好听吗?人不帅吗?”
    “帅……”
    夏厘发自内心地说。
    【帅到能让人心跳加速的那种。】
    苏今的生日宴上有不少娱乐活动,夏厘玩游戏的兴致不高,他玩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开溜。
    花园里有一个僻静的角落,他半躺在一个藤椅上,打起了瞌睡来。
    藤椅后面种着一棵山茶树,树叶垂下来,恰好挡住了阳光。
    他睡着了。
    他又梦见了那一幕,办公室里,宋兆元那个变态向他走来,脸上发出猥琐的笑,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解开拉链,露出那丑陋的东西来。
    挥之不去的噩梦。
    已经恶心他很久了。
    他在梦里挣扎着,大骂着:“滚……”
    “恶心死了,滚远些……”
    忽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嘴唇上。
    很软,很香。
    像是一个人的唇。
    那人轻柔地吮吸,像羽毛一样拂动,一股淡淡的甜香在唇齿间散开,让他暂时忘却了那个可怕的噩梦。
    好甜……
    像是喝到了甘泉。
    他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想要汲取更多甜液。
    却不想,一个舌尖灵巧地钻了起来,令他浑身一颤。
    “唔……”
    他发出了一声呜咽。
    好甜的梦啊。
    他竟然梦见kiss了。
    是谁在吻他?好想睁开眼看看。
    可是梦里的那人却用手覆住了他的眼睛,阻止了他窥探的视线。
    那是一个很轻很柔的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像是吃了一整个棉花糖一般,唇齿里全是甜腻的味道。
    心里的阴霾被这个吻驱散得干干净净,他有点舍不得他走。
    于是,他在梦里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别走。”
    头顶响起一声轻笑,动听悦耳。
    他又睡着了过去,这次,没有再做噩梦。
    待他醒来之时,望着空荡荡的花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美梦,散了。
    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唇瓣,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升起,刚才的吻好真实啊。
    他第一次在梦里感受到了接吻的感觉。
    原来会这么甜蜜。
    那人的嘴唇好软,舌头也好甜……
    “喂,吃晚饭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他登时放下手,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江池走去:“来了。”
    他有点心虚,不敢看江池,怕他发现自己刚刚做了那样羞耻的梦。
    “你的嘴巴怎么了?”江池问。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