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他亲完后却变脸了, 一只手拍他的屁-股,说下次别这样,万一腿又受伤了。
    “医生说出院后一个月要来复查。”沈恪把这件事记录进备忘录的日程里。
    “下下个月学校毕业典礼,你说我不会要坐着轮椅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吧?感觉有点不爽。”郁乐音说。
    沈恪笑笑:“回去给你多做点猪蹄汤。”
    郁乐音坐在轮椅上抬了下自己的脚:“我现在的脚包得就像个猪蹄。”
    轮椅停在了医院的大厅空地上。沈恪摸摸郁乐音的脑袋:“我去把车开过来,等我一下。”
    今天工作日,大厅里的排队取号取药的人不算多。郁乐音低着头回复导师群里的消息,他靠着墙坐在轮椅上,一个不打扰人的地方。
    “老婆,我刚刚联系了A区的医院,下周就把安安带到A区去做检查,一定会没事的。”
    “希望没事。”
    “你别又哭了,医生说情绪低落对母乳不好。”
    听到久违的熟悉声音时,郁乐音有些难以置信,他偷偷朝身后望了一眼,还真的看到了他的生母和继父。
    他不喜欢这两个人。不希望他们再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当初从大监狱区出来,差点要被沈昀押回继父家里,他半路上逃走了。
    郁乐音把头快速转了回去,若无其事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音音?是你吗?”
    杨姝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生,不可置信。她刚生完孩子,母性的柔软还在心中盘踞,此刻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亲生孩子,不知怎的,眼眶瞬间红了。
    “这是郁乐音?”项为民同样难以相信,走到了郁乐音面前,把轮椅转了一下,看到了郁乐音的脸。
    “别动我!”郁乐音一脸警戒地看着面前的生母和继父。
    项为民被吓了一跳,噤声在原地,印象中妻子的拖油瓶性格很软弱,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倒是很好拿捏。
    “音音,你的脚怎么了?”杨姝视线落在郁乐音受伤打了石膏的脚上。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郁乐音没有半点温情,“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和我男朋友走了。”
    沈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出现了多久,郁乐音抬眼看向他,他便走来。
    “什么男朋友?你不回家了?我和你妈可是找了你很多年。”项为民还没放弃榨干妻子这个拖油瓶最后一点价值的念头。
    “音音,跟妈妈回家好吗?”
    杨姝哭得稀里哗啦,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她生的儿子是早产儿,医生说可能会夭折。这些年,她经历了两次流产,现在情绪很脆弱。她和丈夫也曾求过佛,请大师算过卦,大师问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是不是很多年不在家了。
    杨姝模样憔悴,瘦了很多,手腕皮包骨,没有多少肉了。她哽咽不止求儿子跟自己回家。
    看着这一幕,郁乐音想起来前世很多个日子,他被这个女人打骂,躲在衣柜里偷偷擦眼泪的画面,他不能哭出来,被听到了就会被骂晦气。
    郁乐音没有动容,他拉着沈恪的手,和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
    项为民看见他们走了,还想追上去,身后杨姝晕倒了,他又跑回来扶住她。
    “算了吧,他应该是不会和我们说话了。”杨姝气若悬丝说道:“安安都平安出生了,我们一起把他养好,你就别干缺德事了,为安安积点德。”
    项为民点点头,扶着妻子去找医生拿药。
    -
    红灯亮了,倒计时一分半。从医院出来后,郁乐音没有说过一句话,沈恪侧头看向副驾驶位,温热的掌心摸上他的脸颊:“情绪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郁乐音抓着他的手,在干燥的大手上轻轻蹭着,为的那点温暖,心情平静了不少。
    “我刚才是不是太绝情了?”他问。
    沈恪多少是知道阿音的生母继父之前是怎么对待他的:“你还对他们抱有幻想么?”
    郁乐音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那就是不适应这样的自己,与其想这件事,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沈恪说。
    郁乐音明白了,笑着问:“我们晚上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番茄炖牛腩,你会做吗?”郁乐音笑意很深,突然想起了这道前世在沈家他很爱吃的菜。
    沈恪挑眉:“可以现学。”
    -
    出院后,郁乐音和沈恪住在一起,在家里养了两个月,每天被沈恪喂牛奶,吃了很多豆制品,鱼肉,时不时喝了滋补的营养汤。
    他出院的第二天,沈恪从花市搬了一个玫瑰盆栽回家,每天养他的同时还养着那株玫瑰。最后人和花养得一样好。
    玫瑰盛开的那段时间,郁乐音最后一次去医院复诊,医生说可以受伤的那只脚可以下地走路了。
    下周是学校的毕业典礼。“还好,我不用坐轮椅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了,不然得多惨呐。”
    “躺上来,我给你按按。”这两个多月,沈恪每天坚持给郁乐音按摩腿,疏通经络,促进血液循环和肌肉力量恢复。
    郁乐音两只脚搁在沈恪大腿上。沈恪刚才在书房开连线会议,身上穿的还是西装,俯身按摩脚骨的时候,领带会垂下来,然后被郁乐音用脚尖夹住。
    他想起上辈子,他帮沈恪系领带,手指都在颤抖。
    沈恪掌心握住勾着深色领带上的白皙脚踝,眼神变得危险:“欠收拾呢?”
    “没、没事了。”郁乐音在床上爬走,但已经身处危险领域了,一把子被捞了回去。
    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他坐在了沈恪的大腿上,沈恪一只手固定他的腰,郁乐音垂着眸,能清楚地看见那只手臂上鼓肿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