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有事吗?」不二依旧礼貌而疏离。
    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越前,凯宾忽然来气,恨恨道:「我可是搜了不少做饭攻略啊,才好不容易给他做了点,我要叫他起来吃饭!」
    不二皱眉,「生病的人需要休息,越前的情况,煮些流食即可,我来準备吧。」虽然家里条件很是优越,但不二可从来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纨绔少爷。
    「哈?你可不要随便否认我的努力啊!我昨晚被他骚扰了一晚上,现在都快困死了,这家伙在我怀里哭得可惨了,我今天还这麽任劳任怨地给他做饭……」
    喋喋不休的凯宾还想继续吐槽,擡头就被不二恐怖的表情吓到了。
    「在、你、怀、里、哭?」不二的声音很是冷酷,一点温柔没有。
    凯宾完全没有意识到不二的低气压来自于什麽,他疑惑道:「这家伙的爱猫昨天去世了,肯定很伤心啊,有什麽问题吗?」
    不二一愣。他忽然想起,那一天在更衣室偶然遇到越前,看着越前整理物品时,有看到过逗猫棒从网球包里掉出来——连逗猫棒都随身携带,那不就说明,越前是真的真的很喜欢猫吗?
    两人正相对无言之时,门铃声忽然响了。
    Scene.10
    菜菜子没想到来开门的会是两个少年。
    一个是她昨晚见过的金发少年,那麽晚还陪在自己表弟身边,肯定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另一个……却是周身都散发着温柔气息,气质又仿佛贵公子一般的高挑少年,看起来特别靠谱——
    至少,比金发少年靠谱。
    ……
    菜菜子看着厨房桌上的食物,有些担忧地问道:「这是你给龙马準备的?他还没吃吧?」
    「没有哦姐姐,他还没醒呢。」凯宾一脸坦然,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菜菜子微妙的担忧。
    呼出一口气,菜菜子道:「那我来做饭吧,家里食材不够的话我知道最近的一家超市,我先去买一些回来,你们先照顾一下龙马。」
    听两位少年说完情况,菜菜子才知道越前发烧昏睡中,而温柔少年是从学校来的学长,特意看望越前的。楼梯边丢着的礼品菜菜子也看到了,价格不菲,看来自家表弟的这位学长家世不凡,会特意过来,想必也是特别好的关系。
    「不用了姐姐,我给越前煮点粥就行,我煮的粥,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不二微笑着自夸。
    凯宾撇过头啧了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菜菜子将两人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她先对不二道:「那就麻烦你了,不二君。」随即又看向凯宾,「很感谢你昨晚照顾龙马哦,凯宾。」
    说完,菜菜子又低声叹息:「这孩子……唉,心思重,以前发生过一些不太好的事,叔叔阿姨不想给他压力,就决定丢着他一个人,我也不好说这样的决定是好是坏,但这孩子习惯了一个人……能有你们陪着,我觉得很好。」
    「方便问一下吗?姐姐,越前他……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不二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菜菜子看了不二一眼,凯宾也投来关注的眼神,她走到水龙头旁边接了一杯水,喝下一口,才缓缓道:「那时候龙马还很小,叔叔阿姨给他养了一只猫,名叫卡鲁宾,龙马很爱很爱这只猫儿,每天除了打网球,就是陪它玩,那时候的龙马啊,会淘气地笑,也会耍赖地哭,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孩子。」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菜菜子心情沉重,尽量平複了一下,才继续道:「可是,谁也没想到,卡鲁宾某天下午突然走失了,龙马心急得要命,找了一天一夜,才在一户人家家里……唉……唉,那个人……是个变态,虐猫的变态!龙马那麽小,找到卡鲁宾只想着靠自己救它出来,沖进去跟人家打架,他怎麽打得过成年人呢?最后我们找到龙马和卡鲁宾……的时候……」
    每每想起那个场景,菜菜子都恨老天不公,她可爱的表弟,遭遇了这样的事,至今却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少年,真的非常……非常了不起。她的眼泪簌簌落下来,几乎泣不成声:「卡鲁宾奄奄一息,而龙马也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他还那麽小……经过医生诊断,龙马的耳朵都差点失聪,治疗了很久之后才得以恢複。但是,也是从那时候开始,龙马他患上了失语症,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正常说话了,心理医生只是建议说慢慢开导,等龙马自己想通,叔叔他本来很希望龙马可以继承他的道路,成为优秀的网球选手,可是如此一来,也会给到龙马巨大的压力,于是叔叔阿姨他们离开了日本……」
    菜菜子没有看到不二和凯宾同时握紧的双拳,凯宾明白了,不二也明白了。他们同时低下头,不敢说感同身受,但内心无比煎熬和痛苦。
    「我要说的就这些,其他的就不冗述了,我看得出来,你们都很关心龙马,其实我不是很赞同叔叔阿姨的做法,但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是,我浅薄地认为,如果有他喜欢的人陪在他身边,说不定也是一种治愈的方法呢。」
    菜菜子擦掉眼泪,看了一眼低头沉默不语的两个少年,默默拿起钱包和便利袋,出门去超市了。
    忽然,楼上传来声响,惊醒了两人。两人立刻擡头,沖向了楼上。
    ……
    艰难地睁开眼睛,越前感觉呼吸有些灼热……啊,因为昨晚淋雨,所以发烧了吗。
    缓缓从床上坐起,越前转头看到书桌上的水杯,顿觉喉咙干渴得不行,他很是困难地移动着身体,伸手去拿水杯——可终究是因为无力,水杯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