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溪公馆。
岁安躺在二楼房间的床上，手上的银链在灯下闪着细碎的光。
陈姨刚刚煮了晚餐，他心情差没胃口，但白天在医院没怎么东西，到底也吃了点。
系统007出现，它也见证了上午宋堂那惊天动地的“朋友宣言”，机械音飘忽：【宿主别伤心，不就是两位主角到现在根本没发展出任何感情吗......】
【我们还有机会，而且我们剧情点完成了！】
虽然完成得一波三折。
岁安翻了个身。
他转向光球，声音低恹恹地问：“那下个剧情点是？”
光球支棱起来，【我刚刚翻了，宋堂被反派绑架，谢今泽冒险救人，两人互相告白确定感情，结局Happyending！】
然而以现在的情况，谢今泽真的会去救宋堂吗？
系统007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机械音愈发弱。
岁安听着听着，笑了。
他轻声慢语，眼下红痣招人：“要不然我去把他们都鲨了，我自己来当主角完成任务。”
系统007大惊失色：【宿主，别！现在可是法治社会！而且主角要是真死了，小世界会崩塌我们的任务可会直接失败啊！！！】
它反复叮嘱：【我去向上级询问，情况。等我，我一定找到靠谱的解决方法！】
光球消失，岁安闭眼仰躺着，又起身向落地窗走。
他这间房有个面向花园的落地窗兼阳台，向外可以看见开得正好的花。
岁安倚靠着阳台的栏杆，向下看，夜晚灯光下的黄玫瑰娇艳欲滴。
鲨是不能鲨的，毕竟小世界稳定全靠主角。
而坐为世界支柱的主角，从小就命运多舛、身世坎坷。谁能想到岁安之前做“白月光任务”时，平均每个世界就要救一次主角呢。
岁安撑着手吹风，本以为系统007要去很久，结果没一会就回来了。
光球机械音疑惑：【上级系统说我们这个小世界现在稳定性还很强，还夸宿主任务完成得好。】
【不过我查了小世界数据，其中一方主角即“宋堂”的能量数据发生了偏移，好像…更强了。】
系统007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要不宿主你假装不知道，继续像之前那样？说不定你的任务也像上次剧情点那样莫名其妙完成了。】
岁安无言：“……”
真是好靠谱的方法。
他已读不回，选择屏蔽系统007，转身回房了。
＊
早上七点半。
兴许是昨天睡得太多，岁安罕见早醒，他在床上赖了会，才懒散踩着地板下楼。
恰好碰见谢今泽用早餐。
岁安入座，琥珀眼看他：“你不去公司？”
毕竟谢今泽一般七点就出去了，白日里根本见不到什么人影。
谢今泽颔首，把牛奶和装有面食的盘子推到岁安面前，“今天我在家工作。”
岁安不在意，低头喝热牛奶，“哦。”
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吃早餐，黑卷碎发翘起，鸦羽似的长睫低垂，侧脸精致，像只矜贵而乖巧的猫。
袖口垂落，露出那条银链。
接下来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餐桌上很安静。
早餐用完，岁安本想在沙发里休息，却见谢今泽领了位青年过来。
那青年带着一副眼镜，很是斯文，手边提着个药箱。
谢今泽看岁安，“这是谢宸，为你做日常检查的医生。”
出院前做了评估岁安可以出院，但医生还是建议这几天要多注意，以防留下后遗症。
谢宸轻抬眼镜，道：“您好。”
昨晚谢今泽也和岁安提过安排医生的事，他如常抬头，礼貌应道：“好。”
虽然知道肯定没事，毕竟系统这种高维科技生物比任何仪器都准确。
谢宸上前打开药箱，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戴上手套，为岁安做检查。
十几分钟后，他摘下听诊器道：“您现在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注意饮食，如果频繁咳嗽就告诉我，不然容易损伤肺。”
又嘱咐了几句，谢宸便收拾药箱离开了。
岁安听着无聊，打开电视转头看一旁的谢今泽，“你不去书房工作吗？”
谢今泽却拿出文件，语气平淡：“我在这里就好。”
面前电视开始播放片头曲，声音很大。
这种环境下处理事务？
岁安不理解，但尊重：“…随便你。”
电视剧还在放，岁安拿出手机，宋堂给他发了消息，问他是不是出院了。
岁安还没想好拿什么态度面对这悲惨的任务，于是随意回了句“嗯”就没再理。
他往下划，是周蝶给他分享的好几个搞笑视频。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
岁安无聊地点屏幕，下沙发去拿水果，嚼嚼嚼吃了几颗葡萄，又下沙发去拿饮料。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他和一旁处理工作的谢今泽谁更忙。
谢今泽处理文件很快，不一会儿手边便堆起高高的一摞。
刚写完最后一件，手边的电话却响起，他拿起，是薛熠的来电。
见岁安还躺在沙发上，谢今泽便起身坐到远处的木椅上接。
“先生，今天几位董事对新项目有不同意见，您是否要来一趟？”
他沉吟，问：“有哪些人？”
对面的薛熠便报出几个名字。
越听，谢今泽原本还带笑的眉眼愈发低平，显得有些冰冷起来：“既然有意见，就让他们自己来找我。”
薛熠道是。
想了下，谢今泽又道：“谢卓曜查了吗？”
谈及此，薛熠语气严肃起来：“与谢卓曜联系亲密的人不多，邱一霄算一个。昨天邱家出了事，谢卓曜和邱一霄有过通话。”
想也知道邱一霄是来向谢卓曜求情的，不过照现在来看并没什么用。
他继续说：“除此之外，谢卓曜最近几个月和某个陌生电话有过几次联系。技术组破解出来，似乎和对家公司有关。”
那家公司放出消息，下月将推出能运用于人工智能发展的新型技术材料，恰好与谢氏集团的新项目对标。
谢今泽沉思，过了十几秒才缓慢问：“……新项目具体进展到哪了？”
闻此，薛熠汇报项目进度，并把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流程大致阐述一遍。
听着，谢今泽垂眸，慢条斯理道：“……”
…………
过了许久，谢今泽把事情吩咐完。即将挂电话之时，又听见对面传来薛熠迟疑的声音。
“先生，谢卓曜手机里似乎还有个陌生私密电话，最早一次联系还没找出来，不过最近一次就是前天晚上。”
薛熠顿了顿，“……抱歉，技术组还没破解出来，对方很狡猾，套了很多层虚假地址，而且通话似乎也采用了变音，分不清性别。”
谢今泽立马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找了很久的“推手”，他敛眉，指节轻敲木椅扶手，声音冷静。
“继续查，一定要把那个人挖出来。”
薛熠道是，终于结束了通话。
屏幕即将黑屏，谢今泽缓慢放下手机。
他眉眼冷峻深邃，却莫名有些阴冷，像是某种带着死
亡、偏执气息的恶鬼，可再看时又恢复了温和。
远处的电视剧还在响，似乎播到了高潮部分，原本躺着的岁安也坐起身来，团在沙发里。
暖光打下来，谢今泽抬头，就这么静静看着。
几分钟后他从木椅上起身，回到了沙发上。
压根没注意到谢今泽离开，岁安掀起眼睫看人，随口说一句：“回来了？
谢今泽轻“嗯
一声。
岁安觉得无聊，转头又继续看电视。
——恰好错过对方抬眸时，还未完全褪去的、带着病态满足感的视线。
＊
黎京某个豪宅。
屋内昏暗，乱扔的衣物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情||欲。
一只手突然掀开被子，男人倚靠在床头，面部轮廓锐利而英俊，然而眉眼总含着阴鸷的郁气，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阴森起来。
谢卓曜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口。烟雾缭绕，他把昨晚还跟他一夜疯狂的人掐醒，语气散漫道：“你该离开了。
骤然陷入窒息中，苏宁岚睁眼，下意识想一拳打过去，却被制住手腕。
他这才清醒，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苏宁岚控制住情绪：“……你说过会保住苏家。
谢卓曜抖掉烟灰，“哦。
这回答显然令苏宁岚不满意，他皱眉，原本还算精致的脸在近几日的焦急下变得有些憔悴、灰败。
他语气尖锐，“你什么意思？呵，果然我还不如去找谢今……
“泽
字还没说出口，谢卓曜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骤然变化。
他抓住苏宁岚的头发就往床上撞，开口：“昨天可是你主动来求我干||你的，忘了？
?)
谢卓曜松手，弯眸看倒在床上痛得不停喘气的人，“邱一霄也来找过我，你说我要帮谁呢？
苏宁岚声音紧绷，“疯子……
谢卓曜莞尔，欣然接受。又继续抽他的烟，冷眼看苏宁岚颤抖着独自走出房间。
“滴——
电话铃声响起。
谢卓曜接通，便听见对面传来不辨性别、带着电流的声音。
“你是不是又发疯说出些什么了？
谢卓曜满不在意，“是吗？可能吧，我不记得了。
对面顿了顿，“…我知道你想要那个位子，但你得耐心点。你得配合我的行动，我是支持你的，不是吗？
“哦。
谢卓曜不置可否。
对方又嘱咐几句，挂掉。
远处不知名的地方，男人坐着，喉咙里发出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半响，他擦去嘴角的血迹。
“蠢货。
男人寡淡的眉眼泛起讽刺。
“……简直和他爸一样的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