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云霁看着门口处露出的一片绯红的卫衣袖口,轻笑一声道:“他啊,没有传得那麽可怕,甚至比平常的omega还要娇弱一点,还有些怕生。”
    “怕生”的人听到这句话,像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那绯红的袖口往里缩了缩。
    “是吗,这样下去可不行,”郁川仪自顾自的喃喃道,随后擡起头望着郁云霁道,“既然你喜欢,这些安排都如期举行,我会为他找一个好的心理医生,你平常也不要总是忙于这些,结了婚,也要抽空顾到家里。”
    她说着,眼眸渐渐的低垂,是想起了郁云霁已故的父亲。
    她并不是白手起家,但金霖陪她熬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在有了郁云霁之后,她忙于工作,忽略了家中的丈夫和孩子,后来金霖病逝,她抱憾终身。
    郁云霁温声道:“母亲不用担心,我会做到的。”
    孤啓听着屋内的动静,抱着臂兀自想着。
    郁云霁这样身份的人,没有必要跟他终身捆绑在一起,论t利益,孤家并不是那个能为她带来最大利益的人,商人重利,如果他是郁云霁,此刻定然会好好想一想omega的人选,而不是因着几天的体验感选择他。
    他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比起alpha们喜欢的温柔笑意,他简直兇残的不像话。
    若是说云家云梦泽,溪氏溪洄的最强势的omega,那他则是alpha们避之不及的存在。
    没人想跟他这样的omega扯上关系。
    他正想着,没有注意到身后什麽时候被人靠近,直到郁云霁温热清浅的呼吸洒在了他的耳畔。
    “想什麽呢,引之。”她温热的指腹点在孤啓软软的耳垂上。
    孤啓原本想得正出神,被她措不及防的出现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她后,孤啓缓缓松了一口气,蹙眉望她:“什麽时候放我走?”
    “走?”郁云霁扬了扬眉头,“去哪儿,母亲正要见你,难得你不想做我的omega吗?”
    这倒是奇怪了,怎麽会有人不想嫁进郁家呢。
    起先云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云董事长亲自上门,跟她的母亲商量两家联姻一事,郁云两家本来关系密切,后来那天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麽,不但是婚事没说成,她也再没见过云梦泽。
    云梦泽那边没了消息之后,omega们更是前仆后继,争相想坐上这郁家掌家人丈夫的位置。
    没有人不想嫁进豪门,孤啓是她见到的第一个。
    孤啓总是叛逆的,他与世俗不同,像是要拼死打破所有的规定,他是所有人眼中的疯子,是不合规矩的,可她偏偏很喜欢孤啓这幅打破陈规的生动。
    她并不想让孤啓离开。
    孤啓眉头越皱越紧,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郁川仪那边的方向,而后开口道:“见我做什麽,你逃婚是你的事,还要唯我是问吗?”
    “我在你眼中是这样没有担当的alpha吗?”郁云霁不知道他的脑袋中怎麽会出现这样多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她屈指敲在他的额头上,“当然是因为两家的婚事了,订婚宴在即,你也该表态了。”
    孤啓望着她挂着淡笑的唇角,沉默了一瞬。
    这话要是上流圈子哪几个纨绔,花花女说出来,他或许还会信一信,至少她们哄omega不会拿结婚来说事,要是说出来,多半也是认真的。
    但郁云霁不一样。
    她相比同龄人心性更成熟,不论在哪一方面,她都会顾全大局游刃有余,可正因为郁云霁是一个这样的人,他才会对这件事産生怀疑。
    郁云霁为什麽会选择和他联姻,难道是因为没玩够吗,他的体质虽然特殊,但却不会做被豢养起来的金丝雀,即便这人是郁云霁。
    看着孤啓逐渐警惕起来的模样,郁云霁无奈的打断他的思路:“你看你,不要总是把人都想得那麽坏,我要是有什麽坏心思,也不至于等到现在,早就在孤A寡O的时候……”
    孤啓忙捂住她的唇,阻止她后面还没说出口的话:“你不要乱说话!”
    算了,就算是因为她还没玩够,或者别的目的,他也无所谓。
    见过父亲的死,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喜欢任何一个alpha的,就算嫁到郁家,他也不会把心思放在任何一个alpha身上,嫁进郁家他至少能比在孤家过得滋润,不用再帮忙收拾那些烂摊子了。
    要是郁云霁能在百忙之中帮他度过易感期,才是能打动他的唯一条件,无他,两人的契合度实在是太高了,只要郁云霁肯耐心为他释放一些安抚信息素,难捱的易感期对他来说都不成问题。
    郁云霁无辜地眨了眨眼:“怎麽,我不是你的易感保护人了吗?”
    她这幅模样,倒是叫孤啓琢磨不透了。
    孤啓对上了她带着笑意,深不可测的眼眸:“郁总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你说出这样的话,让有心人听到了只会平白误会我们的关系,再有,依着你的身价做了易感保护人,不怕被人笑话吗?”
    郁云霁微微一笑:“我倒不是很在乎这些,你知道吗,我在想,要不要安排人将你的东西搬来这里,你现在还在易感期,在哪里都不如在我身边安全。”
    她将这些话堂而皇之的说出口时,孤啓看她的眼神愈发不对了。
    好似此刻在他眼前的人不是什麽郁总,而是一头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鬼主意的大尾巴狼。
    这几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孤啓不由地又想到了她在床上的种种作为。
    “订婚宴还没有开始,这些还都是没影的事儿,你就不怕别人说閑话吗?”孤啓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分明是他易感期,总觉得郁云霁比他还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