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戊见到她这般模样愣了一下,“王娘子,你怎麽……”
王三娘抽泣了一声,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扑到了他的怀里,“斐公子,怎麽办?谢二公子要杀我灭口!”
斐戊被她的话吓得一抖,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心中暗骂王三娘蠢货。
明知道谢礼要灭口,她还故意跑来找他,这不是拖他下水吗?
斐戊下意识地就想将人甩开,但王三娘抱他实在是太紧。
他拉扯了半晌都没能拽开人,顿时黑了脸色。
“王娘子,还请你自重!”
王三娘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整个人轻颤了一下,“对不起,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对不起,我不是……”
斐戊见她讲话都无语伦次了,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追究她已经没有什麽用了,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麽办。
谢麟已经死了。
他再继续追究下去,除了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并没有什麽好处。
斐戊思考了片刻后,决定收拾东西走人。
王三娘见状求他带着自己一起走。
斐戊原本是不想的,但目光落在她那张柔弱姣好的脸上,又改了主意……
……
谢礼不过是吓唬她的而已。
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
得知王三娘带着孩子和斐戊跑了之后,他也只是一笑置之。
自从谢老爷子去了之后,谢老夫人就有点不行了,但她还挺能作的。
只不过谢礼根本不惯着她。
老夫人的病拖拖拉拉始终不好,身体已经不大好了。
折腾了两个月,某一天晚上忘记关窗,得了风寒,一下子就去了。
谢府一大家子,瞬间就散了。
就在整个临江府全都在国年的时候,谢景州悄悄的醒了。
谢礼没有惊动任何人,亲自去见了他。
谢礼眯着眼看了他半晌,见他冷着脸站在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身体还虚着,但他的气势一点都不减。
“你个不孝子,还站在那做什麽?不知道扶我一把?给我倒杯茶来,我渴了!”
谢礼扯了扯嘴角,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并没有动手,反而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谢景州这才察觉到了不对,他蹙眉,“站在那不动做什麽,伯卿呢?怎麽只有你在?”
谢礼笑了,缓缓道:“死了,头七都过去两个月了。”
谢景州一愣,猛地瞪大了眼,“你说什麽?”
谢礼扯过一个凳子坐在了他的床前。
“看来病一场,你耳朵都不好使了。”他端起旁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并没有喂给他,而是自己喝了一口,在他的怒目中缓缓地将府上所有的事情都和他说了。
他倒是也不见外,无论是冒充谢麟的身份拿到谢家,还是暗中处死谢麟,算计他们几个叔父,还有给祖父下毒,他都仔仔细细地和谢景州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谢景州猛地呕出一口血来,本来刚从昏睡中苏醒,身子就不大好,骤然得知噩耗,顿时撑不住了。
“你……你……你这个孽子!若是早知道,当初我就该溺死你!”
谢礼像是躲开什麽髒东西似的避开了他的血,“害死了我的母亲,你确实应该斩草除根。”
谢景州一愣,随后神色猛地一变,“你都知道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谢礼挑了挑旁边的蜡烛,从袖t口抽出了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当年,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害了我的母亲,如今我留你一命,便是想帮你解决了这孽根。”
谢景州:!!!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
怒极之下,眼前一黑,猛地就晕了过去。
谢礼啧了一声,没料到他这麽不经气。
有些漫不经心地收起了匕首。
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大仇马上得报,他忽然觉得并没有什麽痛快的感觉。
反而有些茫然。
他忽然有了特别强烈的欲望,想见齐韫。
越想,那个念头越强烈。
他忽然就没了亲自动手的欲望,安排给了手下人报複谢景州。
他要来了一匹马,翻身而上,不顾夜深,竟然独自一人骑马去了齐韫所在了别庄。
齐韫才沐过浴,身上还带着一股湿热的气息。
男人就一直沖沖地过来,一把将她按在了怀里。
齐韫:“……”
一把将他冰冷的脸颊推开,她有些嫌弃,“大晚上的你把自己冻成冰坨坨跑来我这里做什麽?”
谢礼也知道自己身上泛着寒气,飞速地松开她,见她穿的那麽少,怕她两道,飞速将她拦腰抱起,塞到了被子里。
“你先睡,我去暖一下,免得冰到你。”
齐韫:“……”
你不觉得这话说的已经晚了吗?
齐韫不知道他大半夜的搞什麽,躺在床上本来想等他回来后问问,但没料到等了一会后,没忍住睡了过去。
连身边的人到底是什麽时候回来的都不知晓。
第二日一早,她醒过来,发现床上的青年像是没有安全感似的蜷缩在她的怀里。
他紧闭着眼,眉心略折起。
仿佛梦里都睡得不安稳。
可能是最近忙的缘故,他的胡子也没来得及收拾,下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浅浅的青色胡茬。
齐韫的目光落在他泛着青色的眼底,没有打扰他,绕过他爬下床。
却没想到,明明她已经动作很轻了,但还是吵醒了他。
他闭着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精準地将她拉入怀里。
“怎麽醒的那麽早,陪我再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