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酸,”罗衾舔舔唇角,说:“不过我还要吃。”
    “来,张嘴。”
    “嗯。”
    欢庆节刚过去,担心会早产的罗衾早早就让昆杀开始收拾东西。虽然冰洁放心不下家里的两个小家伙,但显然带着两个小家伙上路非常的不切实际。幸而冰洁的父兽和父亲来看望他,正好把两个孩子托付给他们。
    他和言欢简单收拾了一下,也随着昆杀踏上了去圣泉的路。
    路上只有四人,因着罗衾的身体问题,昆杀飞的很慢。罗衾近几日特别容易疲惫,他昏昏沉沉的蜷在昆杀的尾巴里,被紧紧的裹着。言欢和冰洁则坐在昆杀的背上,昆杀飞得平稳,两人甚至能在他背上悠闲的啃果子。
    夜晚,他们在森林里升起篝火。罗衾懒懒的靠在昆杀身上,旅途把他累到了,此刻他连手指都不想动。
    冰洁和言欢则忙着生火做饭,烤面包果烤鱼,为了体谅罗衾的孕夫体质,言欢还特地带了一口铁锅,这个时候正忙着煮鸡汤,氤氲的香气一下子就在森林里弥漫开来。
    昆杀看着罗衾眉眼间都是疲惫,手也一直覆在腹部。
    “怎么,孩子又踢你了?”他问。
    “嗯。”罗衾有气无力的回答说,这频频的胎动让他吃不消。
    一想到罗衾怀着两人的骨肉,昆杀的心里就有种柔软温和的心绪,看到罗衾这个样子,更是心疼起来。他揽着罗衾,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疼痛。但他只能轻轻的抱着罗衾,握着他的手,说着安慰的话。
    “没事,”罗衾抬眼看他:“你不用太担心。”
    “唉,你还不如早点生出来,早点解脱啊。”言欢在一边插嘴道。
    看着他拿着烤鱼啃的悠闲样子,罗衾瞪他:“赶紧把你的鱼拿远点,味道难闻死了。”
    “这鱼就跟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这样,吃起来可香了。”言欢说。
    “你别闹他。”冰洁把言欢赶到一边去,他则过来检查罗衾的身体。他的手搁在罗衾腹部,问道:“动得厉害?”
    罗衾答道:“也不是,时有时无的感觉。”
    “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能出生?”他懊恼的问道,这样下去他都要被折磨疯了。
    “等动的更厉害的时候,”冰洁严肃的说:“这件事绝对不能心急,要不然生出的孩子不健康。”
    “好吧。”罗衾叹了口气。
    “总之,先把身体养好吧,”言欢在一边说:“吃饱了才好干事嘛。”他叹道:“唉,看你这有气无力的样子,真是……”
    “我现在没力气跟你吵架,等我好了……哼。”罗衾道。
    言欢冲他眨眨眼睛,一副你来呀你来呀就怕你不来的模样,罗衾忍不住笑了。他推了推昆杀:“我饿了,帮我盛点鸡汤过来。”
    “好,马上。”昆杀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丝,便站起来去盛鸡汤。
    待四人吃过晚饭,夜幕也渐渐降临。月亮从树梢升起,点点星辰也渐渐在深邃的夜空中显现出来。罗衾望着夜空,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昆杀,我困了~”他靠在昆杀的肩膀上说。
    “那就休息吧。”昆杀倚着大树,把毛茸茸的大尾巴铺展开来:“来,你睡我尾巴上。”又从行李中拿出被子,帮罗衾裹好。
    现在是初秋的时节,白天虽然依旧暖和,夜晚却很凉爽。罗衾被裹的很舒服,他往言欢和冰洁那边望了一眼,问:“你们还不休息?”
    “这就休息了,”言欢笑道:“都怪这人,不肯跟我一起睡睡袋。”
    说起来,言欢因为经常在野外奔走的缘故,他自己做了条睡袋,平时都是只睡他一个人的。而冰洁因着从小就常常露宿野外的缘故,对睡眠并没什么要求,随便找棵树靠一晚或者睡干草堆上也就过去了。因此这次出来也只带了条毯子。
    “快来和我一起睡吧,万一冻着你了我可会心疼的。”言欢笑意吟吟的邀请,就差拿个小手帕挥啊挥。
    “太挤了。”冰洁回道。
    “没关系,我不嫌挤。”
    “可是,我嫌。”说着,冰洁径直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自己裹好毯子。
    言欢抛了一个幽怨的表情给他,冰洁也不理,自己合上了眼睛。言欢只好拖着自家睡袋,并排着摆在冰洁旁边,默默的睡下了。
    经过十几天的旅途,四人终于抵达了圣泉。望着巍峨的雪山,冰洁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几天罗衾胎动的厉害,需要尽快把孩子生出来才行,到了圣泉就立刻吩咐他们行动起来。昆杀便按照他的要求抱着罗衾往泉水中掠去。
    罗衾是见过季念生孩子的,自然知道接下来的步骤是什么。他一只手下意识的覆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另一只手则不由自主的紧紧抓着昆杀的胳膊,不愿放开。
    “别怕,”昆杀安抚他:“没事的,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罗衾点点头,但依旧浑身肌肉紧绷,怎么都没法让自己放松起来。他看着冰洁从包裹里拿出骨刀,神经绷得更紧了。
    不怕,不怕。他安慰着自己:就跟打针一样,一下子就好了。虽然这么想着,冰洁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紧闭了双眼,浑身肌肉绷得紧紧的。
    冰洁只好按摩着他的肚子,一边打眼色让言欢和昆杀说些话让他放松起来。于是言欢开始漫无边际的瞎扯,一会儿这人居然一本正经的说起来笑话来。
    罗衾拂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没好气的望向他:“这么冷的笑话你也好意思说。”
    就在他放松的这一刻,冰洁已经迅速的挥出了骨刀,锋利的骨刀一下子就划破了罗衾薄薄的腹部,鲜血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