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体回到身体时,会有些疼。”
    林秋让眨瞭眨眼,停下瞭手中的动作,看著谢冗一点一点苍白下去的脸,有些恼瞭:“你又耍我?我跟你做动作根本没有用是不是?”
    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複生一定要靠著别人,何况还是自己已经欠瞭很多很多的人。
    但是分明能够好好对方知有说话,到瞭谢冗这裡,也不知为何自己脾气便就成瞭这副样子。
    谢冗垂眸,眼中是弄弄的倦意,潜藏瞭些许难以察觉的欢愉。
    他说:“複生之法并不难,有命珠,我能将自己的寿命分给你。要你一起做不是耍你,隻是看你做,我的心情会好,确实有帮助。”
    林秋让能感觉到身体裡那颗珠子正在缓慢的释放出一些东西,填满他的魂体,他终于冷静瞭些,道:“不能停下来吗?我有别的办法……”
    【宿主,不该说的不能多说,否则严重些会魂飞魄散的。】
    系统的提醒让林秋让止住瞭声音,他到底还是贪生怕死,在谢冗的目光下垂下头,接受这一切。
    算瞭,反正不是为瞭他这样做的。
    林秋让想开瞭些,说到底谢冗做什麽都是为瞭之前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因为他,他何必自愧?
    这般想著,他不再反抗身体的那些力量,任由那些温和又冰凉却又滚烫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体游走。
    见林秋让不再说话,谢冗也敛瞭目光。
    “是我自愿,不要多想。”
    随著谢冗低哑声音落下,林秋让的魂体越来越暗淡,但他胸口的那颗珠子的颜色越来越重,谢冗的面色也愈来愈苍白,气息如同被人生生剥走一半般,瞬间微弱下来。
    林秋让看瞭看自己的指头,又看看谢冗的脸,想想还是不该,往前便要去握谢冗的手臂,哪知怎麽也碰不到瞭,嘴巴动瞭两下,一点声音也溢不出。
    他隻得比手语,有些生疏,也不知谢冗看不看得懂。
    “不要救我瞭,自己好好活著,不要把寿命分给我。”
    谢冗眼中果然浮现起轻微迷茫的情绪,不过不是因为看不懂,而是因为林秋让的身体完全消失在瞭他的视线裡。
    他本来就可以听到林秋让心裡的话,大抵也是因为那颗命珠所致,如今也能清楚听见。
    “救瞭你,我才更会好好活著。”
    这样答著,谢冗没有听见回答,沉默片刻后,又道:“不救你,我也会死。”
    话音落,他抬手捧住漂浮的那颗暗红珠子,放在那血色纹路之上。
    珠子如同活瞭,像是认出瞭自己的主人,要往谢冗身体裡撞,又像是林秋让在阻止,无论如何也不安分,便就是不愿好好呆著,在那古老的纹路之上跳个不停。
    血色纹路骤然迸裂耀眼的光芒,将珠子瞬间吞没。
    所有人的眼在刹那间被刺眼的光芒晃住,除瞭紧闭双眼和等待什麽也做不瞭。
    在一切即将息止前,传来什麽尖锐利刃划破湖水的声音,玉宁看不清,微微偏头听声辨位,眉头紧皱,猛然抬手轰去一掌,试图将那动静逼停。
    可那尖锐的物件被击中当啷作响,似乎还在往前刺去,直到传来一声闷哼声,刺眼的光芒刹那消失,连同本暴涨的气势也瞬间失去踪迹。
    所有人都做出瞭最迅速的反应,玉宁将那刺向谢冗林秋让位置的锋利之物打歪,玄枭将做出动静那人瞬间钳制,褚夕不远不近上前几步挡在前方为避免下一次的袭击。
    大傢都有些看不清楚情况,方才红光太盛,叫人睁开眼都是一片恍惚与红色。
    “怎麽样瞭?!老蛇!”玉宁闭著眼大喝一声询问,“没事就吱个声!”
    谢冗低哑有些微弱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被打断瞭片刻,但还在继续。”
    他一句话几乎是从嗓子裡挤出来的,心情沉鬱到瞭极点,一双璨金色的眼睛有些恍然的半睁著,映著红光,死死盯著不远处的人,恨意滋生。
    此地隐蔽,不说是湖下,更别说谢冗的所有仇傢几乎都被他熬进瞭地府,又是有阵法护湖,怎会有人这般胆大妄为闯入,还没人能发现。
    谢冗稳住气息,面色惨白,从手臂处拔出那尖锐物件,细看便认出,射过来的是一枚破魂针,好在他眼疾手快做出反应,否则实在无法想象这枚破魂针打在林秋让身上会是什麽后果。
    他给自己点瞭穴止住破魂针的毒性,又是想方设法护著命珠阵法与林秋让的躯体,最后哑声道:“虽然已经入体,但魂魄收到瞭损害,不知道醒来会发生什麽。”
    听到这话,几人面色都难堪起来。
    魂魄受损不比本源受损,但三魂七魄有一魂一魄出瞭差错都会导致阴阳失和,三魂出瞭问题影响的是人的精气、记忆,而魄出瞭问题,影响的便是人的七感。
    但无论何种意外,隻要是魂魄出瞭问题,命线就一定不会长。
    玉宁眉头皱的很紧,林秋让若是出瞭事,他与谢冗才达成的约定一定做不瞭数,连忙道:“继续你要做的事,别分神!刚刚探查过瞭阵法没问题,人等下交给你处置!”
    谢冗点头。
    而这边的褚夕已经睁开瞭眼,眼睛还没适应光亮,依旧是白茫茫一片,但能看见一些虚影。
    他眯起眼四处扫瞭扫,终于在一片礁石边上找到玄枭与他手中那人的方位,呼吸瞬间加速,红著眼将手中折扇一番便冲瞭过去。
    玉宁皱眉,听到瞭动静,也皱眉,“褚夕!”
    褚夕不理,他像是挣脱囚笼的困兽,在刹那间被激起杀虐的欲望,素来如清风一般清丽的眼眸在此时浮现恨意与怒气,浓烈的杀意被盛入折扇之中,朝著那人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