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受了什么伤。”在经历了沈家各种诡异的倒霉事件后,梅祯怕极了,怕儿子也像是大哥家一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难怪今天自己一直心神不宁,做什么事都不如意,要不是警察打电话给自己告知情况,她连自己儿子正处于生死边缘都不知道。
    “是枪伤。”
    “谁打的!”因为要停车迟来的沈文博听到这句回答,质问着,胸膛因为愤怒不断起伏,他眼中燃烧的怒气走近闻轶,几乎是要把闻轶当成那个凶手:“谁动的手!”
    闻轶看到沈文博,他和梅祯同框在一起,闻轶就突然记起来到两人就是之前在别墅外面见到的沈哥父母亲。
    他背脊猛地挺直,捏着铜币的手不安地扣着上面的纹路:“是陈炜。”虽然动手的是陈炜,但到底是自己将沈哥牵扯进来,才会让他受伤。
    想到这里,他眨巴眨巴眼,当着沈哥父母的面很没出息的落了泪。
    “那个狗东西!”得知是沈衫珩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动的手,沈文博还没骂出口,倒是梅祯这个一向优雅的富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骂骂咧咧:“白眼儿狼的玩意,当初他们陈家的公司濒临破产,我们还出手拉了他一把,现在看来就该让他们自生自灭,真是个道德败类。”
    眼见梅祯气的捂胸口,闻轶连忙起身扶住她并将她安抚到座位上,他并不懂怎么安慰人,毕竟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张了好几次嘴后才干巴巴道:
    “阿姨,请别因为这个败类气坏身体。”
    “现目前,哥才是最重要的。”
    “对对对。”沈文博附和着闻轶的话,坐在自己妻子身边握紧她的手:“儿子会没事的。”即便他也难受,但作为家里的主心骨他必须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
    虽然对闻轶的第一印象不太好——一个满口胡话,过于年轻的小孩儿,但见他对自己儿子不离不弃,哭得不像样子的模样,再铁的心也会软下来。
    等待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漫长的。
    好在‘正在手术’的灯没过多久就熄灭了,里面随之走出一名正在摘手套的医生。
    闻轶第一个反应过来,大步走到医生面前,焦急地询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摘了口罩,幸好脸上不是带着沉重的脸色,他也是松了一大口气,将里面的情况告知闻轶他们:
    “幸好送来得及时,子弹已经取出来了,病人也度过了危险期,等里面处理完伤口,病人会转送到重症室,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去看望了。”
    知道情况已经稳定下来,闻轶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来。
    幸好,幸好。
    他亲吻了下手中的铜币,感谢着仁慈的天道。
    梅祯和沈文博相互搀扶着,在没得到结果前紧张的情绪像拉到极致的皮筋时刻都会崩开。
    好在,最后听到的消息是好的。
    放松下来的三个人再次坐在凉板凳上,这次的气氛不再压抑,期间护士拿了些纱布棉球和生理盐水递给闻轶让他擦拭。
    闻轶不想接,但一直窝在他身边的02系统拍了拍他手臂,用心声传送语音给他:【擦一擦吧,你也不想你的沈哥醒来就看到你狼狈邋遢的样子吧?”】
    利用沈衫珩,02系统简直轻松拿捏闻轶。
    闻轶立刻接下东西对着反光的玻璃仔仔细细地将脸上的血污擦拭掉,这时候情绪过度的夫妻俩才后知后觉发现闻轶的脸上有着很严重的贯穿伤。
    最后还是沈文博为了缓解气氛,也为了让妻子转移些注意力,向闻轶提议道:“要不你先去找个护士帮你处理下伤口?阿珩这里有我们等着。”
    闻轶摇头拒绝,坚定道:“我想等着哥。”
    “你真是好孩子。”梅祯用手帕擦着眼泪看向闻轶,她对这个小年轻感官很好,而且照儿子认定什么就从一而终的秉性,这个小年轻以后肯定会是她的“儿媳”,于是她稳定了些情绪,语气柔和地问道:“说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被长辈点名,闻轶不自觉挺直腰板,认真地回道:“叔叔阿姨,我叫闻轶。”
    “你多少岁了?有二十了吗?”梅祯看着闻轶的脸,就知道他的年纪应该很小。
    “我今年二十一岁。”
    “真小。”梅祯喃喃,她家儿子今年三十五岁了。
    不过很快,梅祯就说:“我们阿珩虽然年龄大了些……可能平时性子也冷了些,但对放在心上的人会掏心窝子的好,所以外人说他冷漠什么的坏话,不要在意,他这个人真的很适合居家结婚。”
    “哥,很好很好。”这不是敷衍,因为在闻轶心里沈衫珩真的哪哪都完美。
    梅祯点了点头,带着感伤说道:“他从小就很独立,也很孝顺,他喜欢男人……”她说着,瞪了一眼沈文博:“喜欢男人这点,我并不是老古董,喜欢就喜欢了,我们沈家人多,也不要他传承香火。”
    说着,梅祯阴阳怪气了一句:“那种认为喜欢男人是病的老古董,真的该死。”
    说到动情处,她想儿子的情绪再次上涌,转过身扑进丈夫的怀里,崩溃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还用手狠狠捶打沈文博的肩膀。
    沈文博揽着妻子,手温柔地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纵容着她耍小性子,同时心里也在懊悔自己之前的偏见。
    闻轶不清楚沈衫珩与父亲因为‘喜欢男人’而产生的矛盾,所以就听不懂夫妻俩话里的意思。
    他只知道,自己好似有很大的机会让哥成为自己的男朋友。
    哥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