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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複地练习是可以达到完美,但是她隻是想吃鸡蛋仔瞭。
    第 18 章
    自习室座位全满,房间裡都因为二氧化碳浓度高而相当的温暖,混杂著一股不太妙的气味。虽然说经历瞭很多次循环,就像高三複习的高考生做瞭太多真题,辛未还是得看看书複习一下的。
    差不多学瞭两三个小时,辛未还没打开手机就被锁屏上几十条的未读消息和未接电话吓到瞭。循环之后,她对于同学朋友都是淡淡的,怎麽突然这麽多人找?
    部长、副部长连环轰炸问她在哪裡?让她赶紧来会议厅。甚至根本就没加上辛未的裴安,通过群聊给她发瞭一长串消息。
    当她穿著纱裙、化著精致的妆转身向台下的领导鞠躬的时候,辛未还是觉得太荒谬瞭一点。黑白琴键的触感是如此真实,让她知道自己没有在做梦。
    好像,陷入这循环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梦瞭。
    她到底练瞭这两首曲子多少遍呢?从第一次循环部长给他们佈置这两首曲子开始,一直到现在。弦乐组的同学表现得很好,在辛未的伴奏上构筑起辉煌的高潮。掌声雷动,辛未站起身谢幕。这双鞋子不太合脚,她身体和心裡都不太舒服。
    没关系,反正很快就回到秋天瞭。
    她赶到会议厅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到。在学习裡没有鸣笛,但是那红蓝的闪耀的灯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你打的120吗?患者在哪裡?!”医护人员语气有点著急,辛未赶紧摇摇头。隻见部长和副部长已经赶下来瞭,带著她和医护往楼上会议室走。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蠢,但是辛未确实是全程张著嘴看著眼前这一幕。晚上7点演出,现在离演出不到3个小时。眼前这个化好瞭妆、穿著西服却疼得蜷缩在座位上的人是谁?钢琴手裴安吗?何绯此刻显得更加手足无措像隻小白兔,坐在裴安身旁很是无助。
    “能走吗?”医护人员尝试把他扶起来,然而裴安直接膝盖一弯瘫到瞭地上。他就差没有疼得在地上打滚瞭。本就白皙的肤色现在更惨白瞭,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担架被拿瞭过来,辛未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群人架著裴安走瞭。人群迅速散开一条通道,对他们行注目礼。这时,部长终于注意到瞭辛未。
    “你你终于来瞭,快下楼去化妆,跟我走。”部长穿著五厘米高跟鞋还跑得飞快,辛未勉强跟上她,馀光瞥到何绯忧心忡忡地上瞭救护车。
    粉底扑到脸上的时候,辛未还有点懵。虽然没有人解释,但是这个情景足以代替千言万语。她这是要临时顶替裴安的位置?最近都没怎麽碰钢琴啊啊,他们演出有额外训练,辛未之前都没有去的。
    弱弱的一声“部长”刚说出口,她就主动说:“没事的,你的能力我都看在眼裡。这种曲子对你来说不过小菜一碟,今天情况太特殊瞭。隔壁房间有一台立式钢琴,门我给你开瞭,你化完妆可以去练一会。啊!我去给你拿衣服瞭,待会带你去换。”
    倒豆子似的说完之后,部长风风火火地跑出去瞭。辛未深感部长工作的不易,心裡担子卸下好几分,安心地闭上眼睛。“抬头,睁眼,看上面。”化妆师托起辛未的下巴。
    不知道是几次循环下来的肌肉记忆,还是她第一次经历时的练习真的带来瞭质变。手指摸到钢琴的时候,辛未很快找回瞭状态。应该,没问题吧?
    真正到台上瞭,聚光灯照得裙摆闪著细细的光。每次上台,弹几个小节,辛未就会进入又专注又放松的境界。
    他曾经说过“左手四,右手六。”?虽然弹的不是肖邦,但是还是想起瞭……裴安。她逃避训练、刻意躲著他的阶段已经过去,现在想起这段回忆竟然有些温暖。眼下,他们毫无疑问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进入副歌,主旋律慷慨激扬。人们看到,钢琴手像是才想起要笑一笑,勾起瞭嘴角。
    谁让社裡隻有两个钢琴手呢?
    “哎,怎麽没叫你上?”当演出结束,辛未看到费明义的时候,想起这还有个键盘手。
    “键盘和钢琴又不一样,我都没练过那首你要我速成吗?而且今晚乐队歌曲串烧就好几首歌瞭。”他穿著常服上台,若不是化瞭妆看起来就像个观衆。费明义本来就黑,化完妆脖子和脸两个颜色,辛未看到没忍住笑瞭。反正明天一切又将被格式化,干脆放声笑瞭出来。
    毫不知情的本人略有些惊讶,反倒有点害羞,转移话题:“也不知道裴安那小子咋样瞭,真是够吓人的。”听到这个名字,她止住瞭笑声。循环某个角度上是因他而起,这算是一种反噬吗?然而这循环不过是暗恋胎死腹中的産物,报应怎麽会落到他身上。
    某人曾经问过这样的问题,当时回答不出:
    “你喜欢过的人,你会觉得他是好的还是会觉得他是垃圾?”
    现在已经有瞭答案。
    她把脸转向费明义,说:“我觉得,裴安会没事的。”终于,辛未能够自如地说出这个名字瞭。哪怕明天永远不会到来,哪怕自己见不到裴安无恙,她仍然这样祝福。
    演出结束得比想象中早,上晚课的同学还在教室裡奋斗,教学楼的点点白灯在湖水中波动。她抱著换下来的演出服,回想这一次循环。风把塑料袋子吹得唰唰响,莫名有些悲壮。
    是否不隻有自己在被岁月反複洗刷?是否他们也是会变的呢?
    和第一次经历这一切,已经出现瞭太多的不同。那时候,她加不瞭实验组、上不瞭台、认不到很多人,心裡隻有一个人,隻待在学校裡。每天最大的期待不过是数著时钟的格子,好像这样裴安就能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