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他刚朝著永安王转过身,那人的剑又再度出现在面前。
    护卫回过头一看,随即怔住,那人为护永安王竟生受瞭那一记暗器。
    就在护卫怔住这一瞬间,卞夏和重新起身的连镜已然再次杀回,两人合力之下护卫再不是对手,不消片刻便被斩杀于剑下。
    “染华!!”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瞭,周遭的嘈杂喧嚣都消失瞭,间阡平脑中一片空白,隻知道要到他的身边去。
    然而她才要动作,身后的卞秋看瞭一眼乱作一团的远处,一把便拉住瞭她。
    间阡平头也未回的猛力一甩,明明卞秋的力道远非她所能比,却被她一番不要命般的挣扎甩瞭开去。
    “那边危……”
    卞秋话说瞭一半,却是说不下去瞭。
    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间阡平。
    她满目赤红,仿若疯瞭一般直直的望著那躺在地上的人,用尽全力的奔向瞭他。
    江曦隻觉得胸口痛苦难忍,一阵腥甜涌上喉间,随后便落入瞭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
    那人明明急切异常,动作却是小心翼翼。
    有什麽东西滴落在他的面上。
    他睁开双目朝她看去,那是他爱瞭两世的面容。
    间阡平嘴唇微微颤抖著,一张秀面上已尽是泪痕,却仿若不知一般,神情中带瞭些许茫然,呆滞的看著他唇角溢出的鲜血,抖著手徒劳的去擦著,口中反反複複的说著:“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染华,没事的……”
    江曦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她忽的一把抱紧他,仿佛疯癫般厉声道:“你不准死!你不是说这辈子再不要看我死在你面前瞭吗?你若敢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你听见没有……”
    明明是威胁的狠话,却充满瞭无助和凄惶。
    江曦看到于她身后已将护卫斩杀的卞夏回到面前複命,微抬瞭手示意瞭他,卞夏朝著他胸前插著的暗器看瞭一眼,露出些许无奈,到底还是退下瞭。
    一边的永安王也方自这一片混乱中回神,见著间阡平抱著倒下的江曦悲伤大恸,提步便要上先,不料却被卞夏拦住瞭。
    “这……”
    卞夏朝著他比瞭下噤声,又朝著院门处望瞭下,刚刚张浦被护著向外退去,虽是五名护卫实力不俗,但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城防军人数衆多,宾客裡许多高官贵族也带瞭武艺高强的侍卫,一般混战之后,那名来袭击永安王的被卞夏所杀,另还有两人在护他出门之时战死,如今张浦带著两名护卫出瞭府,雍州牧的人已经跟上去追瞭。
    眼下裡也没有什麽危险,江曦又不愿旁人打扰,卞夏朝著永安王做瞭个请的手势,便将人半推半就的带远瞭一些。
    “我没事……”
    间阡平死死的抱著江曦,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一颗一颗流下来,听到江曦虚弱的语气,一股绝望涌上心头,几乎就要将她击溃。
    极致的痛苦之下,她嗡嗡作响的脑中忽的闪过几丝清明,轻轻的放开瞭他,抬头四下看瞭,急切著道:“卞夏他们呢?大夫……卞夏干什麽去瞭?怎麽还不见大夫来啊!?”
    随即紧张的低下头去看他的伤处,见著他胸口处流出的血是鲜红色的,满腔的恐惧稍稍缓和瞭一点,再一细看那伤瞭他的暗器,心中不禁泛起瞭几分疑惑。
    那护卫用的暗器是一种形似小剑的飞镖,其实因著知晓今日会有一场混战,间阡平和江曦都是提前穿瞭软甲的,隻是这几名护卫的这种镖著实邪门,当时她离的那样远都能飞过来,还把卞秋这种高手带得后退摔倒,想也知道即便是穿瞭软甲也是受不住这一镖的。
    按著他们的功力,那般近的距离吃上一镖,镖体隻怕会整支没入体内,可江曦胸前这支看起来……似乎连镖头都隻插进瞭一半。
    疑云既生,间阡平半点迟疑都没有,双手伸向那被暗器划开的佈料,顺著裂开的纹路一撕。
    形似小剑的飞镖隻没瞭半个镖头入体,也并未流多少血。
    突然而至的巨大惊喜让间阡平有些懵,一瞬间有些不真实感,反複看瞭几遍,才敢相信江曦确实是真没什麽大事。
    “这、这是怎麽回事……明明……”
    江曦的唇角因为失血还有些发白,他抬手安抚的在她身后摩挲,轻柔著道:“方才他们撤退之时方一使这种飞镖,卞夏便瞧出瞭门路,和我说这种暗器之所以能较寻常暗器飞得更远,是因著出手者肩膀处有一处机关。所以方才我与那人打斗时便故意踢向瞭他的肩臂处,也确实感受到瞭那机关被我重创,待到后面他向我出镖时我便知晓他依靠的隻能是自己的臂力瞭,而我身上有软甲,凭他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单用一隻手的力气便使那飞镖穿破软甲没入体内的。”
    间阡平这才仿佛终于回到人间,呜咽著抱住他,又气又恨的道:“你怎麽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怎麽才说……”
    “这……你不是没给我机会说嘛……”
    间阡平流著泪,失而複得的狂喜过后,她忆起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质问道:“你是疯瞭吗?明知道那些护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逞什麽英雄……”
    江曦温柔的抚在怀中人的背上,琥珀色的眸底带瞭几分无奈,轻道:“前世……你追著他去瞭,我宁可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瞭。”
    间阡平埋在他的怀裡,眼泪流的更汹瞭,隻将他的衣裳都打湿瞭一小片。
    “你就是报複我……”
    江曦轻柔的笑,一手握住她的执在胸前,道:“我要是报複你,今生相遇,早就把你关在那备好的屋子裡,喂上一剂眠昔草,让你从此隻能一心一意的做我的妻,爱我依附我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