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走狗自烹 > 第188页
    他问的亲切,是真的以为纪渊受了委屈,却没想到小孩闭嘴不答,像憋着气一样,沉默半晌,猛地站了起来。
    “我不成亲,我回家住去!”
    说着,他莽着劲就往外走,纪含一呆,纪渊哪来别的家,一年有三百天住在敬王府里,平王府他几乎没回去过,哪能住人,可他一下没拦住,只好让下人们赶紧跟上,自己在狼籍里愣了好一会,转身去找谢霖了。
    这下只有谢霖能把人哄好了。
    纪含没找着谢霖。
    大半夜的,屋里黑漆漆一片,下人们说谢大人刚入夜就出去了,不让人跟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纪含这下晕了头,再问跟着纪渊的仆人,得到的消息也是跟丢了,一晚上敬王府跑了两尊大佛,一个是说好了要成亲却临时变卦,一个是说好劝人却一直掉链子,留他一个人锅上蚂蚁一样团团转。
    纪含派人出去找,自己回到屋里喝剩下的酒,庆功酒变成浇愁酒,一杯接一杯喝得更是起劲。
    他这边喝得愁,那边喝得也愁。
    谢霖心里发闷,自己跑出来偷酒喝,平时被管的严,现下一杯接一杯,可头脑却越喝越清醒。
    自己在为什么发愁呢?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这不好吗?
    未来要做皇帝的人,尽早选着皇后人选,往后举案齐眉共进退,这冷冰冰的京城有个人陪,再好不过了。
    他越想越清醒,合该如此,至于自己为何难过,那是想都不该想的事情。
    发乎情,止乎礼——可此情有悖君臣大义,兄弟伦理,只稍微有一点念头,他都觉得自己恶心。
    喝醉了,晕了,就不会想了。
    烈酒一杯接一杯,他喝得畅快又难过,忽然,旁边窜出一个人影,伸手摁住了他的酒杯。
    “养之,你怎么在这里偷酒喝。”
    谢霖转头一瞧,正是纪渊,小孩眼尾通红,手里也捏着一酒壶,看来是边走边喝,正好撞上谢霖。
    两人一座一立,大半夜不约而同溜出来喝酒,谢霖有些头脑发晕,可依然记得纪渊今晚该是填房之日,摇摇晃晃站起来,问道:“你怎么出来喝酒了,不是应该在房里……”
    他没说下去,话头打住一半,却眼睁睁看着纪渊眉头一皱,当即就落下泪来。
    “不行,我不行啊。”
    纪渊呜呜哭着,扑进谢霖怀里,这一嗓子嚎得谢霖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纪渊毕竟是皇子,身份特殊,深夜当街大哭,说不好第二天会传成什么样子,于是他拍着背安抚纪渊,劝道:“你先忍一忍,我们回房慢慢说。”
    他来吃酒前便在客栈里定了一间房,想着干脆整夜不回敬王府,眼下纪渊哭闹,正好把人带回去。
    谢霖也醉醺醺的,有些腿软,两人互相拖着上了楼,刚合上门,纪渊便扑着倒进他怀里了。
    “我不行,我做不到……”
    纪渊言语暧昧,谢霖挣扎着清醒,理解他话中的“不行”,结合今晚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脑内“轰”的一声。
    不用挣扎了,谢霖惊出一身冷汗,完全醒了过来。
    不行——难道真是他想的那个方面,纪渊身有障碍,这才反复推拒成亲。
    纪渊靠在谢霖怀里,眼泪断线珍珠一样接连不断,谢霖偷摸向下瞟了一眼,可衣袍很厚,他也看不真切。
    可纪渊如此伤心,想必今晚被极大地伤了自尊,这才哭着跑出来借酒浇愁,谢霖只觉心疼和担忧,轻轻抚顺纪渊后脑的黑发,温言安慰道:“今晚受委屈了,我们慢慢来好吗?”
    说话间,谢霖已在脑海里将解决措施盘算了一圈——要先去和段氏退婚,再和纪渊好好聊聊,劝人放下心结,去找个太医来治,他暗自叹了口气,全怪自己之前没有关心这一方面,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他这边认真想着,那边纪渊鼻子埋在颈窝,偷偷的吸气,谢霖身上带着某种很干净的草木香气,像是草药,却没有药那么苦,反而十分清洌。
    纪渊本来只是委屈难过,如今让谢霖抱在怀里,顺藤摸瓜就赖在人身上不走了,他偷着吸气,谢霖全当男人哽咽,心中愧疚愈甚,轻拍脊背来安抚他。
    两人抱了一会,纪渊情绪平稳下来,可另一种感觉又灼烧开来,紧贴的部分有些,他悄悄朝谢霖那边靠了靠,焦躁的感觉才能稍微缓解。
    谢霖感觉怀中人稍微冷静,想引导他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可问了两句,纪渊也只是说“不行”、“不会”,谢霖十分耐心,可反复两次,却感觉某处异样的滚烫。
    他伸手下摸,隔着布料摸到什么很硬的东西,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握着捏了捏,听到纪渊在耳边的闷哼后,终于反应过来,猛然后撤,把男人从怀里推了出去。不行?什么不行?
    这不是挺好的吗?
    纪渊陡然被推开,又委屈上了,就要凑在谢霖身边,可男人不让他靠近,拦着他质问:“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不行?”
    “我不会,不行……”纪渊不甚清醒,酒精将一切感觉放大,先是难过谢霖居然同意帮自己选妃,再难过自己被人推开,被抛弃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又呜呜难过起来,非要靠近抱着谢霖。
    纪渊很明显不清醒,手劲很大,稍微两下便把谢霖的防御攻破,又贴上来,在耳边不停诉苦。
    “难受,我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