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仰天大笑,“萧寒砚,你当真以为我毫无防备?”
    萧寒砚面色一变,手腕反转想要将沈问解决,但浑身使不上力,他用剑撑在地上,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有倒地。
    一旁的盛雨航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瘫坐在地上,目眦欲裂。
    不仅如此,锦衣卫和盛雨航的亲卫无一幸免,全部倒地。只有沈问的人没有受到影响,看来他是早料到了这一出,所以提前让人服下了解药。
    “萧寒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明明早就可以杀了我。”
    沈问大笑两声,一脸轻蔑的看着他,“让我猜猜你在等什么?等宋知钰来救你?还是想让他亲手杀了我报仇?”
    “只可惜你心心念念的人心里没有你,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你永远也等不到了!”
    话音落下,沈问双手握住剑柄,对准萧寒砚的心脏,用力一刺!
    殿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萧寒砚收回目光,缓缓闭上了眼,半点躲的意思都没有。
    “唰——”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萧寒砚下意识睁眼,发现审问右臂中了一箭。
    “唰——”
    第二箭刺中了他的右腿,沈问双腿猛颤了几下,踉跄两布,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唰——”
    第三箭刺中了他的心脏处,沈问双眸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往殿门望过去。
    “唰——”
    第四箭正中眉心。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沈问直挺挺的倒下去,再没有动静。
    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萧寒砚唇瓣嗫嚅两下,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浑身瘫软无力,他只能抬眸望着殿门口的人。
    宋知钰丝毫不减当初的柔弱,他双眸通红,一身杀气。
    下一瞬他举起手中的剑,对准了萧寒砚。
    死在他手里总比死在沈问手里好。
    萧寒砚不躲,唇角微微掀起,黑沉沉的眸子里一片柔情。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微微用力,弓弦被逐渐拉紧。
    “唰——”箭矢破空声格外刺耳。
    一道疾驰的风从耳边刮过,那支箭擦着萧寒砚耳边过去。
    萧寒砚用尽全身力气转头,发现盛雨航不知何时坐起身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准备偷袭他。
    而宋知钰的那支箭正好射在了盛雨航的大臂处,伤势不严重,但足以让他拿不起那把匕首。
    眼见着那人收了弓一步步靠近,萧寒砚嘴边笑意加深,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脸,但手却不听使唤,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在毒烟里待了太久,萧寒砚只觉呼吸不畅,眼底一黑晕了过去。
    ……
    脑袋昏昏沉沉的,一阵又一阵的刺痛传来,萧寒砚缓缓睁眼,入目是熟悉的床幔。
    那不是普通迷烟,里面加了毒!
    萧寒砚张嘴叫人,喉咙宛如刀割一样生疼。
    小桂子连忙倒了一杯水,“主子,太医说了您得好好休息,少说话。”
    萧寒砚一把拂开他的手,声音颤抖,“落落呢?落落在哪儿?”
    “公子出去办事去了,他让您好好休息,一会儿就来看您了。”
    萧寒砚立刻起身,囫囵穿好鞋,连外衣都没套就准备出门。
    小桂子连忙跟上,“主子,您先披上大氅,奴才去请公子。”
    萧寒砚猛的抓住他的衣襟,“落落呢?他是不是走了?他不想见我了!”
    他早该料到的,先前宋知钰没走是因为大仇未报,现在沈问已死,再也没什么能留住他的了。
    大仇已报,宋知钰会去哪儿?
    是江南还是应州?
    兴许是在江南,苏霖一早就让人准备了。
    思及此,萧寒砚不顾小桂子的劝告,径直开门出去了,身上的大氅滑落。
    “主子,您这是去哪儿啊?公子一会儿就回来了。”小桂子抖落大氅上的雪,忙不迭的跟上。
    “去江南。”
    “你要去哪儿?”
    熟悉的声音让萧寒砚身躯猛地一颤,他瞳孔轻颤,不可置信的转头,终于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人影。
    宋知钰原地站定,重复了一遍,“你要去哪儿?”
    “不……不去哪儿,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你身边。”萧寒砚唇瓣哆嗦,长眉渐渐拧起,话语中带上了一丝惊诧,“沈问还活着?”
    宋知钰一哽,轻声道,“我留下来不是因为沈问。”
    “那是为什么?”
    萧寒砚心跳加速,他迫不及待的重复了一遍,“落落,那你这次为什么留下来?”
    宋知钰对上他的目光,往前两步,他将那件大氅从小桂子手上接过来,轻轻的披在了萧寒砚肩上,又在前面系了一个活结。
    “因为你。”
    萧寒砚眸色幽森,“你原谅我了?”
    宋知钰轻轻摇头,“谈不上原不原谅。”
    有些事情不能深究,自应州惨案过后,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以后都要在计较中度日,那还怎么生活?
    话音刚落,宋知钰突然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
    这次拥抱比哪一次都要用力,萧寒砚好似要将他揉碎了拥入怀中。
    “落落,这一次你终于选我了。”
    宋知钰一哽,伸手回抱住他,“以后每一次我都会选你。”
    “你保证。”
    “我保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