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避免来自他人的喜爱。”
“隐形埋名过普通的生活。”
星川凌看着游戏屏幕中那两句极为刺眼的台词，不由得握紧手中的游戏手柄。
凭什么啊？
在现实里的她已经足够透明了，难道在虚幻的游戏中，也要过这种透明人一般的生活吗？
那还有什么意思。
……
“不要。”
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女脸上出现了些许情绪波动，很微小的变化，但在那张向来毫无情绪的脸上极为明显。
语气听上去也有了一些微妙的波动，就像是一个机器人突然活了过来般。
田村经纪人：“星川……”
作为挖掘星川凌，并陪着她一路走来的田村经纪人。
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眼前的少女所付出的努力。
田村经纪人还记得，少女一开始询问他，像她那样的人是否适合做偶像，记得她迷茫而又空洞的眼神。
说实话，一开始他就是冲着少女那完美无瑕的脸而来，也笃定只要有这张脸，无论做什么，哪怕只是什么都不会的花瓶，也能凭借这张脸大红大紫。
但随着田村经纪人和星川凌相处的时间渐长，田村经纪人越发的了解，少女是个多么闪耀的人。
不单单是容貌上的“闪耀”，更是人格上的“闪耀”。
为了一场完美的舞台表演，她能做到一天到晚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其余时间全都泡在舞蹈室里，一点一点的扣着每一个动作的细节，甚至对应到每一秒的表情管理，反反复复的练习。
为了极致的歌唱效果，一次又一次尝试不同情绪的唱法，细致到每一个颤音，音节的高低起伏。
明明自身的天赋也称得上天才二字，就算在天才云集的偶像学院中，也算是凤毛麟角。
拥有着极致的才能而又同时做到极致努力的人，寥寥无几。
而星川凌便是其中之一。
田村经纪人问过星川凌，为什么会做到这种程度的努力，明明即使不那么努力，只需花费一点心思就能超过大部分人，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多功夫达到那理论上来说不可能达到的“极致”。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少女的回答。
“我想要给喜爱我的粉丝们一个最完美的舞台。”
说这句话的时候，星川凌依旧是面无表情，语气也宛如机器人似的毫无感情波动。
但田村经纪人却能从那句话中，感受到沉甸甸的分量，她想要回应粉丝同等的爱，即使那份爱对星川凌来说太多太多，她也想尽最大的努力，尽可能回应每一个粉丝同等的爱。
就是这样一个努力的让人不禁怜爱的女孩子。
却因为这种事情……
因为自身那未知的咒术，与本是平行线的咒术界相交，被劝着放弃一直为之努力奋斗的偶像事业。
更何况……
作为前监督辅助的田村经纪人，无比了解如果咒术届得知发生在少女身上的事，会做出什么判决。
身体依附着特级咒灵……这种情况，在高层的那些人眼中，或许已经不能算是人，而是被看作需要处于死刑的‘咒灵’了。
就因为深知这种被高层视作‘咒灵’处以死刑的结果，田村经纪人才明白，五条悟的建议，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将星川凌身上的特级咒灵祓除，然后隐形埋名再也不出现在大众面前，不再会因为自身的术式生成新的咒灵。
然后瞒报上层，将她身上的异常隐去，不会被高层察觉，不会被抓住像对待死刑犯一样的监管。
这便是最好的结果。
否则，便只是‘死刑’或‘死缓’的选择，一生都逃不过咒术届的监管。
但即使心里清楚，田村还是不禁问道。
“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病房内一片寂静。
片刻后，五条悟烦躁的抓了抓头上白色的发丝，原本顺滑的白发被他抓的乱翘。
五条悟：“果然好麻烦啊，算了，先瞒过一阵子吧，以后再说。但咒灵还是要祓除的，毕竟它现在显现了出来，一定会被‘窗’检测到。”
夏油杰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温和的对星川凌说道。
“星川小姐，不要害怕，按照我先前和你说的做，咒灵就会出来了，我和悟很快就能将它祓除，不会伤害到你的。”
几人一致看向星川凌。
但出乎他们预料的是，星川凌又一次否决了：
“不要。”
“我不要放弃做偶像，也不要你们祓除掉它。”
少女不解地歪了歪头，看上去是很认真的在疑惑：“既然那是粉丝对我的爱，那就更不能轻易的将他们对我的爱抹除掉了吧。”
夏油杰：“……星川小姐？”
家入硝子：“……哇哦。”
五条悟也有些意
外的挑了挑眉。
夏油杰有些不理解星川凌的脑回路，但还是耐心的解释：
“星川小姐，咒灵并不是爱的集合体，虽然那个依附于星川小姐的咒灵确实由爱扭曲而成的咒灵，但咒灵天然便站在人类的对立面，如果不将‘咒灵’祓除，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被卷入，被咒灵伤害甚至导致死亡……”
“但那个咒灵目前没有伤害普通人噢。”一旁的五条悟看热闹不嫌事大般地补充，“并且，它的眼中只有星川，隐藏的极好，若不是因为‘六眼’，就这么被‘神隐’一生，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哦，不会有其他人受到伤害，有且只有星川一个人受到影响。”
夏油杰：“……悟，你不是刚刚还说要祓除咒灵的吗？”
五条悟：“现在不想了，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夏油杰：“……”
“而且，如果我真的有那种将他人的爱扭曲成咒灵的术式，只要我受到喜爱，诅咒便会一直存在吧。”星川凌继续说。
“我不想被抛弃，不想被忽视。”
“作为偶像的我，背负粉丝对我的诅咒也是应该的吧。毕竟偶像，不就是情绪宣泄的载体吗？所以无论爱也好，诅咒也罢，我统统接受。”
……
「记录：特级咒灵‘萤火’诞生。
诞生原因：不明，暂判断与星川凌术式相关。
能力：不明
结论：对星川凌判以‘死刑’，由于尚且需要观察分析，暂将星川凌委托至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代为监管。」
……
星川凌看着游戏屏幕中的画面。
一阵过场动画过后，画面中就换了个地图，从医院变为一个贴满咒符的房间。
而她的像素小人坐在房间中央的一个椅子上。
双手和脚腕被锁链锁着。
自从医院那天过后，游戏就来了一个大反转，如果先前是少女偶像的养成类经营模拟，现在就一下子跳到了热血少年漫中的美强惨剧本。
当然现在的她只能算美和惨，‘强’是一点都沾不上的。
星川凌打开系统面板。
先是看到一条系统提示。
[特殊属性「咒力」已激活，当前咒力值：0]
星川凌：“…………”
怎么会是零呢？怎么会是零呢？！
一定是出bug了吧。
星川凌关掉系统提示，又打开个人面
板，看向那个多出来的属性。
[咒力：0]
依旧是零。
星川凌：仿佛看到未来的肝帝之路.jpg
在那次医院的事件发生之后，她的背包中便多出了一样东西。
是一只长相很掉san值，看上去由很多颗透明心脏粘合而成的咒灵。
也是被那些npc命名为‘萤火’的特级咒灵。
星川凌觉得这个名字挺贴切的，毕竟她的粉丝就一直宣称他们是围绕着星光的萤火。
星川凌可以将它从背包中放出或收纳。
当然，在游戏中npc看来，萤火便是从她的影子中出来。
因为从影子中出来这一特性，好像还被几个姓氏为禅院的npc盘问，说着什么她有可能是禅院家的人。
星川凌唤出系统。
[星川凌：系统系统，我的术式到底是什么呀？咒灵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就是之前五条所说的啊，这个特级咒灵是由粉丝的爱，俗称好感而生成的。]
[星川凌：好感除了能转化为好感点，还能生成这东西吗？]
[系统：你难道没发现异样吗？关于好感的转换。]
[星川凌：……转换？]
[系统：如果按照100比1的比例转换好感的话，你先前开演唱会得到的好感，转换成好感点，可远远不止那点哦。]
星川凌仔细想了想，确实。
虽然她是首次出道，举办的演唱会规模场次并不大，但也并不小，毕竟首次演出后她便一炮而红，公司很看好她，将最大的资源倾斜在她的身上。
按照那个规模的粉丝量，即使按照100比1的比例转换，也不应该只有几千的好感点。
但当时星川凌还以为这是固定的奖励，便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被系统一提起，也开始在心中计算了起来。
[星川凌：对哦！难道系统出bug了？还是……]
星川凌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星川凌：你们不会暗中调数值吧？]
[系统：当然没有！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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