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悦悦一开始凶的不行,还觉得傻逼玩意居然又敢搞这套,可是他动了刀,他真的要弄死她!
    耳边尖叫声尖锐,闻遥内心却没什么波动,她的情绪死死生生,存活的不多了。
    闻遥愣了愣:“你在?哪?”
    那条网吧的后街,闻遥招手拦了车。她边走边问:“需要报警吗?”
    丁悦悦哭,哭的声嘶力?竭:“你报警…我?就要死了啊!你不能…不能报!”
    那把刀确实锋利,她看不起的小混混居然真的敢下狠手,血液顺着脖颈流下。
    丁悦悦吃痛,又哭又嚎。
    沈端说:“安静点。”
    他轻声威胁,带着扭曲的笑意,有点解气,他看了看天,恍惚间记起那个一跃而下的女孩。
    都是年轻的少年,都该在?草长莺飞的年纪里肆意。
    只是于妙没了。
    沈端知道,他也?没了。他们?烂在?泥里的人生,被毒打、被陷害,被人冷眼,被嘲讽,被年年月月无时无刻不停的欺辱,那样的人生,早点停了才对。
    可他不太甘心,他擒着刀,发着寒光的刀刃沾着血腥。
    段思?远才来?。
    路灯昏黄,场景晦暗。
    丁悦悦呜呜呜的,很凄惨,她看着段思?远,觉得像救世主,叫段思?远救她。
    段思?远漠然的眼低垂,她其实早到了,丁悦悦嚎的太远太响了,她隔着一条街听到了,转身找了个地方报了警,才再来?。
    晚了一点点,警方问的细致,段思?远却答的随意。
    网吧距离警局不近,段思?远也?形容不出是多么十万火急的情况。
    她慢悠悠的走,也?想?再看看她们?走过的街道,闻遥爱蹦蹦跳跳,那居然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之?前总跟随,一眼就好,到后来?才更贪心,如今再把人还回去?,竟然还是很舍不得。
    原来?,不是曾经在?一起就好的。
    有些感情生了执念。
    沈端看她,辨别几眼,认出了照片的第二主角。他目光太聚集,只在?闻遥和丁悦悦身上。
    沈端说:“是你?”
    他既然知道段思?远的存在?,便能猜到段思?远的出现,在?同样预示着闻遥的退缩。
    段思?远说:“你只能见到我?。”
    沈端问:“你报警了?”
    段思?远却沉默,然后在?丁悦悦满含希冀的眼眸下说:“没有。”
    她说话冷淡,却莫名叫人相信,沈端不是傻子?,可他到了眼下这种情况也?就无所谓了。
    他伤害未遂,几年就出来?了。
    刑法宽容,沈端不在?乎。
    他看着段思?远笑,手里那柄刀却割得渐深,力?度不小,丁悦悦觉得自己要死了,她哭花了一张脸,泪光盈盈的一双眼,居然在?这个时刻记起了陈斯鸣。
    也?是这样的夜。
    丁悦悦想?,呜呜呜陈斯鸣!
    沈端问:“你看了信?”
    段思?远说:“对。”
    沈端垂了眼,嗤的笑:“你这么喜欢她?”
    他记起那张不会恐惧的面孔,闻遥显然与?他算是同一类人,她不会恐惧,不会爱人,情感淡漠,不喜欢了就丢。
    先前的于妙、现在?的严佳佳,那一点对沈端而言微不足道的背叛而已。
    “可她不会喜欢你的,”沈端慢条斯理?说,“她会爱谁呢,她谁也?不爱,月光下接吻,除了你,也?能是很多其他人。”
    丁悦悦:“……”
    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有关逻辑方面的bug。
    段思?远倒也?很淡然,没看诧异的瞪圆了眼睛的丁悦悦,只是忽然笑了起来?。恒梧小女神其实不负盛名,她平素淡淡的,品不出多惊人的美貌,眼下一笑却生花。
    段思?远却摇摇头,说:“没关系,她不需要爱我?。”她淡声说,眉眼衬在?月华之?下,平静柔和,像道从年幼起边清凉的月。
    “她不需要很爱我?。”
    段思?远年幼时喜欢一朵花,那是枝头上很漂亮的花,别的孩子?都欢欢喜喜摘下捻在?手上,只有她看着不伸手,指尖蜷在?掌心,一双稚气的眼珍重的看着。
    死死忍住摘取的贪婪和冲动。
    因为她那样真挚的爱慕那朵花。
    闻远眼眸光华很淡,剔透朦胧着笼着一层薄雾:“她只需要把未来?过的很好、足够好,好到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担心…就很够了。”
    段思?远不贪心。
    某种程度上来?说,陈斯鸣真算是丁悦悦的男主角。他突然出现,像故事里的英雄。丁悦悦从一开始哭就没停过,见到陈斯鸣后哭的更惨。
    他也?许是段思?远的救命恩人。
    也?许那时候,比起丁悦悦,沈端更觉得不容于世俗的东西该陪他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