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他的不是宠物基地,而是家里鼠。
    “通了吗这个?”他妈的声音。
    “通了吧,”他爸的声音,“不是说这灯亮蓝色就是在通话中吗?”
    看不下去跃跃欲试的六哥:“哎呀我来吧——”
    祝母:“走开走开,别来捣乱,我和你爸先说。”
    六哥:“哪有打电话还得按顺序来的啊——”
    忍不了的四姐:“别嚎了臭小子。”
    六哥“嗷”一声,疑似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五姐不在家,和六哥打闹的就成了四姐。
    祝七听着那边热闹的声音,笑了起来。
    祝母听见了他的笑声:“七七?能听见吗?”
    “听见了,妈。”
    “听见了也不回个话。”
    祝母嗔怪两句,关心起正事:“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在那边还好吗?你现在和小徐在一起吗?那边现在应该是冬天……你没带过冬的衣服过去,在那边有衣服穿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砸得祝七晕头转向,那头祝父也道:“你慢点。”
    祝母叹气:“我担心啊……”
    祝七小心地翻身趴下,被掀下去的酥球转了一圈,又踩上他的背,继续自己的按摩大业。
    “我没事,在这边很好,徐景祎在洗澡,他给我准备了过冬的衣服,还特别多呢……”他同样一个个问题耐心地回答完,不忘多夸两句徐景祎,“我感觉这些衣服我一个冬天都穿不完。”
    祝母乐呵呵地说没事来年还能再穿。
    而祝父给他的是一声听不出来满意还是不满意的轻哼。
    祝七又和他们聊起马上到来的人类世界的“春节”。
    祝父祝母是知道人类世界的这个节日的,但他们没有真正地经历过这个节日,对此始终一知半解。
    于是祝七把从徐景祎那里听到的,加上自己搜索到的,倒豆子似的说给他们听。
    “咱们的夏令节是三年一次,他们倒是每年都过春节,”祝母新奇道,“听着很有意思啊,好像比我们的夏令节花样还多呢。”
    祝父:“哼。”
    祝母啧声:“你没完啦?这么喜欢哼哼你去老麦家里住去,我们物种不同。”
    老麦是贝果镇上一只开旅店的豪猪兽人,和他的獠牙与身上的尖刺不同,他逮人随和,朋友也多。
    祝父和他曾经是同学,现在关系也算不错。
    虽然关系不错,但祝父还是更想再家里住。
    终于老实了,祝母继续和祝七聊天。
    能够有消息往来,家里鼠们的忧心忡忡便减少许多。排着队轮流聊下去,祝七刚和四姐说完话,浴室的门打开,徐景祎带着一身的水雾热气走出来。
    祝七看着他,到嘴边的话卡了下壳。
    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是徐景祎的地盘吗?他怎么这么……放肆。
    睡衣都不穿,裹着条浴巾就出来了。
    “七七?”四姐叫他,“人呢?”
    “啊,我在的,四姐。”
    “怎么啦?”
    “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祝七刚才的举动引起了徐景祎的注意,原本打算去穿衣服的人脚步一转,径直朝这边走来,在床边坐下了。
    也不说话,就坐在他面前,眸子里似笑非笑,安静地望着他。
    但是这份安静维持没到十秒,就开始动手动脚了。
    一会儿玩玩他的头发,一会儿用手背蹭蹭他的脸,然后捏一下,一会儿捏捏他的耳垂,更甚至将罪恶的手伸向了他又冒出来的鼠耳朵……
    祝七可以躲开的,但他没躲。
    “四姐,我先挂了……有点事。”他心虚地说完,等了一下四姐的反应。
    索性这只是语音通话,手环还没开发到能使用视频投影功能的地步,四姐未作他想:“行,你早点休息。不过下次再联络的时候,我应该就不在家了,差不多要出去工作了。”
    结束通讯前,六哥的哀嚎传来:“等等,怎么就挂了?还有我呢???”
    听得他更心虚了。
    偏偏始作俑者在他挂了电话后还明知故问:“怎么挂了?不和你六哥聊了么。”
    祝七放下手环,学他岔开话题:“你怎么不穿衣服?”
    “嗯?”
    徐景祎微微歪了下头。
    这个动作,和蹦出来的单音节语气,好像祝七问了多么显而易见、匪夷所思的问题。
    “乖乖,”他顶着那张看上去与情欲毫不相干的眉眼,像是很客观地陈述事实,“你难道没见过?”
    祝七和他大眼瞪小眼。
    然后……气氛就开始不对了。
    徐景祎凑过来吻他的时候,他双手撑在身侧,被揽住后颈,被动地承受。
    原本围在他四面八方的小猫们不知什么时候全部跑没影儿了。
    分开的间隙,祝七推了推身前的人,埋怨道:“你不要老是吓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