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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際法庭上, 法官繼續宣布:“根據《國際法庭公約》,從今天開始,所有聯合國成員國內關于樓聽的一切指控清零, 任何成員國不得再以今天以前的所有指控控告樓聽……至此, 閉庭。”
    這場全世界矚目的世紀審判就此,在所有不知道內情的人們的懵逼和不敢置信中, 落下了帷幕。
    聯合國上空,樓聽的信徒們紛紛湊到了屏幕前,正在跟聯合國談判的領頭人都張着嘴巴呆在了原地。
    “這、這是真的嗎?還是說是聯合國為了麻痹我們做的戲?”
    “馬上聯絡撒拉弗!”領頭人立即挂上談判電話,然後轉頭聯絡了他們這次行動最大的支持者。撒拉弗王國那邊政府直接聯絡聯合國,得到的答案總不可能是作假的。
    電話很快撥通, 答案很快确定,不是做戲,而是樓聽真的被判了無罪!
    “雖然不知道那些國家突然發了什麽瘋, 總之,現在,先撤退!”領頭人立即說。
    懸在聯合國上空的死神一如它來時那樣,快速而安靜地飄走了。
    國際法庭現場,所有人懵逼地起身, 懵逼地面面相觑,懵逼地離席, 強烈的好奇心讓他們紛紛拿出手機,動用自己的人脈想要知道原因。
    華蘭內, 樓老太太看着人群漸散的法庭,像是終于反應過來, 确認樓聽居然真的在國際法庭上被宣判無罪,得到了完全的自由, 臉色變得很難看。
    “媽!”樓峥緊張地看向老太太。
    “看來只能殺了他了。”老太太輕聲說道,眼神陰翳。
    “可是現在要做到太難了,他對樓家根本沒有絲毫感情。”樓峥說,他們要殺了樓聽,就必須先接觸樓聽,可是眼下樓聽已經得到自由,他不再需要回到天上囚籠,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也根本不會回到樓家,搞不好以後甚至要搬進龍家了。
    樓老太太印堂都黑了下來,人前永遠優雅精致的面孔顯得有些陰森,“不,他會來的,因為我會告訴他,他內心深處最渴望知道的真相。”
    樓老太太養了樓聽這麽多年,她知道,即便他越來越不像人類,越來越像那天上的無情的天神,他心裏也還是有一個揮之不去的陰影,一個靈魂深處渴望知道的答案。
    ……
    樓家,樓甯舟看着國際法庭宣布閉庭,痛苦地深深垂下頭,雙拳緊握。
    最終,她給廖憶安打了一個電話。
    “那個律師說的是真的嗎?那些人會被樓聽的能力殺死,全都是因為殺了人?”雖然是問,但是其實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如果裁決司已經知道阿蘭等人被殺的事,那這麽多年廖憶安唯一不出手的原因,就只有項華公說的都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給我。”廖憶安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是不是很痛苦,發現自己的丈夫沒有你想的那麽偉光正?”
    樓甯舟一下挂斷了電話,臉上滿是壓抑的痛苦和茫然,為什麽?她的太陽,那個在絕望的生活中給了她希望,給了她歡笑,讓她對未來開始期待的太陽,藏着她不知道的黑暗面,她卻毫不知曉,是因為特意去僞裝了嗎?為什麽不讓她知道?是因為不信任嗎?
    她還未痛苦多久,就被很多的家族事務占據心神,為樓聽讨伐樓家的如今想要中止合作的合作者、被樓聽殺掉的返祖人所在的家族想要趁機獅子大開口索要賠償、因為樓聽得到自由而來多方試探讨好的家族……
    忙碌,忙碌,毫無喘息空間的忙碌。
    樓甯舟咬緊牙關,收起情緒,一如既往,冷若冰霜,處理起來游刃有餘。而這讓她在此時此刻感到更加可悲,因為這些或許都要得益于她的母親,那位如今樓家人人敬重愛戴的樓老太太的魔鬼式教育。
    “游戲?那不是你能碰的東西,樓家和你都沒有這種悠閑的餘韻去浪費時間!”
    “所有的返祖家族都在高速發展,政府的科技也在不斷飛躍,如果你不争氣,以後樓家怎麽在華蘭這種地方立足?!”
    “太弱了,你為什麽這麽弱?你這麽弱該怎麽讓樓家成為大家族?站起來,別讓我丢臉!”
    “你是我的女兒,樓家的下一任家主,別給我哭哭啼啼的撒嬌,令人惡心!”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準露出這種弱者的眼神!!”
    每天從睜開眼就是訓練,永無止境的訓練,學習,筋疲力竭後閉眼,一旦有任何不合她的意,無情的棍棒就會悍然落下,她的翅膀和腿都被打折過很多次,頭破血流的次數,如果她不是返祖人早已經毀容。
    她不是母親的孩子,她只是她為了她的虛榮心攀比心特意創造出來的工具,從頭到腳都要打磨成她想要的樣子。
    她是個瘋子,可是這個瘋子,卻在樓聽出生後一反常态,變成了一個慈祥的老太太,在月灣山脈修身養性,含饴弄孫,是因為終于有了一個讓她滿意的,強大到能夠讓樓家繁榮昌盛的成員了嗎?
    她看到這場審判結束,應該會很高興吧。想到她愉快的嘴臉,樓甯舟就覺得惡心和憤怒。
    ……
    華蘭的飛船已經準備好,項華公等人帶着樓聽沒有絲毫停留,上船離開。
    很快聯合國主席也得到了消息,懸在聯合國上空的軍事飛船離開了,危機解除,他大大松了一口氣。
    “等等,那艘飛船是在華蘭的飛船離開後離開的?”他問。
    “是。”
    “不好,他們可能是尾随華蘭的飛船走了,搞不好是要劫走樓聽!聯絡華蘭,告知他們這件事!”聯合國主席立即道。
    華蘭的飛船返程沒多久,就收到了聯合國主席發來的危機警告,頓時頭皮發麻,飛船開始進入一級警戒狀态,反導/彈系統全部打開。
    但想象中的攻擊一直沒有出現,一直到三個小時後,一望無際的白與藍編織的晴空之上,華蘭行進的航線前方,突然出現了一艘龐然大物,宛如一頭古怪的藍鯨,沒人知道下一秒它要幹什麽。
    正是那艘軍事飛船!他們收起了隐形光膜。
    “他們想幹什麽?!”
    “警戒!!”
    華蘭的飛船停了下來,一大一小兩艘遙遙對峙。
    樓聽和項華公走到甲板上,項華公說:“他們是你的信徒,為了你還想轟炸聯合國,現在是不是想帶你走?”
    樓聽:“我不認識他們。”
    “這話要是被他們聽到,會很傷心的吧,可能會有很漂亮的妹子啊。”
    樓聽決定自己去看看,因為沒有再補麻醉劑,他身上的返祖之力恢複了一些,他急着返回華蘭見景姵,不想被這突然出現的攔路虎耽誤時間。
    雙翼展開,他從華蘭的飛船上一躍而起,很快就飛到了前方飛船的上方。
    甲板上聚滿了人,他們看到樓聽,撲通一下就集體跪了下來,為首的男女眼神狂熱,“主啊!我們來接你了!”
    樓聽緩緩落下,踩在船頭的護欄上,銀發飛舞,銀眸低垂,這宛如天神降臨、神跡出現的場面讓信徒們越發熱淚盈眶,激動不已。
    “主!撒拉弗王國等待你回歸多時了!”
    “您想要的自由,我們拼死也會為您拿到的!”
    “我們來接您啦!”
    “我們跟華蘭拼啦!”
    “不要。”樓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要回華蘭,你們不要跟過來,讓開。”
    “為、為什麽?!華蘭對您一點都不好!您沒有得到應有的尊敬和待遇!!”一個紅發的中年信徒難以置信又痛苦地說。
    然而,樓聽仍舊絲毫不為所動,“我的主在那裏,我哪裏都不會去,把路讓開。”
    “這……”信徒們面面相觑,很是不情願,但是也不可能忤逆自己信仰的神,只能委屈又哀怨地說:“好、好吧,如果您改變了主意,請随時召喚我們。無論我們在哪裏,都會以您的意志優先。”
    這艘危險的軍事飛船就這樣乖乖讓開了航線,安靜乖巧地目送着華蘭的飛船離開了。
    這艘飛船将在後天抵達華蘭。
    ……
    疾速奔逃的身影發出猖狂的笑聲,對身後的追擊者極盡嘲笑,“裁決司,也不過如此嘛!”
    “站住啊,別往那個方向跑!!”後面追擊的警員表情驚恐,就好像他奔去的前方有什麽可怕的怪物一樣。
    “你們有病嗎,我怎麽可能聽你們的啊哈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他的臉被驟然襲上臉頰的膝蓋撞得扭曲變形,牙齒和口水從口中飛出,眼珠子幾乎都要爆出來了。
    他像一枚子彈一樣被彈射出去,疾速的,迅猛的,一連撞倒了十來棵樹才停下,那時他的臉上只剩下充滿恐懼的表情鑲嵌在暈厥過後的臉上了。
    “總司長!”後面趕來的湘州裁決司警員看清中途殺出的身影後,有些戰戰兢兢地喊道。
    裘法站在原地,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落在他們身上,叫兩個警員瞬間汗流浃背。
    “這種級別的雜碎,都需要花費這麽久的時間?”
    “對、對不起!”
    “訓練加倍。”
    “是!”兩個警員心裏淚流滿面,拖着這個已經徹底昏厥的罪犯離開了。
    這段時間湘州的返祖人犯罪率降到了歷史新低,其實每當裘法去一個城市出差,該城市的犯罪率就會降低,但是這一次降得尤其之低,因為裘法巡邏太頻繁了,在前幾天他的腿徹底治療好後,他就開始了湘州的工作。全國都知道他在湘州,根本沒有罪犯敢出來作怪。
    除了像今天這個這樣一看就是個不上網不關注時事,不知道剛從哪個屯出來的傻瓜。
    “看吧,都讓你不要往這個方向跑了。”
    “不聽勸的下場。”
    不止作怪,還往那家返祖醫院的方向跑,這不是找死嗎?誰不知道那家住着龍家家主的返祖醫院,是他巡邏範圍的中心點。
    裘法繼續巡邏,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總統閣下。
    “國際法庭的審判結果出來了,樓聽被無罪釋放了。”
    裘法并不意外,她既然敢這麽設計,肯定是做了萬全之策的。
    “現在,我們面臨一個巨大的危機,裘法,你先回來吧。”
    裘法頓了頓,“你跟龍錦的約定算是結束了?”
    “不,樓聽還沒回到華蘭,約定還沒結束,逆鱗還不能還給她。你帶回來。”
    “不行。”裘法卻拒絕了,就像他之前拒絕每一個想要從他手中把逆鱗拿走的人一樣,“既然審判已經結束,樓聽應該已經出發回來了,最多後天就會抵達,我後天再回雲錦州。”
    電話那頭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過了一會兒才響起來,“你去鄰國出差之前說的要處理的那件私事,就是龍錦對吧。”
    “嗯。”
    “你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裘法腳步驀地停了一下,垂下長長的眼睫,沒有回答。
    “這很難回答嗎?”總統又追問。
    “不知道。”裘法只能這麽回答,他并不知道他跟景姵現在是什麽關系,男女朋友嗎?根本沒有明确确認過,他之前一直想要有一個正式的告白,明确的關系确認,但是因為一件又一件緊密的接連發生的事情不斷耽擱。
    他們有沒有在交往,不是他說了算的。
    總統嘆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相信她,我也願意相信她本質上是一個好人,無論在算計什麽,總之都不是在害人。但是,她在感情上未必不是一條惡龍,她跟樓聽的關系也很暧昧。”
    惡龍盜心,冷血無情。
    裘法跟總統結束通話,臉色不好看,但還是繼續工作。
    他當然知道網上的那些傳言,雖然他當時在另一家返祖醫院裏治腿,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網上時不時會出現個一兩張他們一起的照片,流傳最廣的一個視頻就是他上去往國際法庭的飛船時轉身飛撲到景姵面前抱住她的視頻。
    當時他的手機就廢掉了。
    但是景姵總是哄得很及時,很有辦法讓他轉怒為笑,再加上作為一個快三十歲的大男人,跟一個才成年不久的小姑娘拈酸吃醋,他半夜翻來覆去都覺得丢人,也很讨厭這樣的自己,所以就很快被哄好了。
    但其實心裏好像還是很在意,他只是強迫自己不要在意而已。
    現在樓聽終于得到自由,她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那之後呢?樓聽是不可能回樓家的,更不用說天上囚籠,那他之後到底會以什麽樣的身份在她的身邊?
    他呢?
    ……
    從國際法庭到華蘭,需要在天上航行大約兩天時間,在這天中午,飛船抵達了華蘭湘州。
    全國都在矚目,關于樓聽後續的歸屬問題,這兩天網上也議論紛紛,有人覺得他應該是樓家的下一任家主,肯定會回樓家,但是大部分人卻不這麽覺得,樓聽跟樓家關系顯然不好,而且從第九軍跟樓聽的那一場戰鬥中來看,樓家人對樓聽不好,樓聽的粉絲們也十分不樂意他回樓家給樓家貼金。
    如今得知飛船在湘州降落,人們覺得答案終于出現了!
    龍家!!
    【樓聽不會真的要加入龍家吧,返祖人加入返祖家族,那不是家臣嗎??】
    【靠,那全國的返祖家族都要震動吧,六翼天使加入龍家,以後誰敢跟龍家叫聲啊?】
    【等等,等等,誰說一定是家臣?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是入贅啊?】
    【咦???】
    【!!!】
    景姵帶着龍青燕去船塢接人,她身上的傷其實好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是十分謹慎地準備徹底好全了再返回雲錦州。
    眼前一白,景姵眨眼的功夫就感覺毛茸茸的冰雪氣息撲了一臉,整個人被緊緊包裹住,周圍傳來一陣尖叫聲。
    “我好想你!”樓聽開心地說。
    景姵伸手按住樓聽的臉,把他推開,“沒事不要摟摟抱抱的。”
    樓聽不滿地擰起眉頭。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随後他就瞪向了身後走來的項華公,因為他發現景姵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不好意思,你好像對我寄予厚望,但我沒幫上什麽忙啊。”項華公笑容有些痞氣,好像他根本不在乎,只是随便說說罷了。
    像國際法庭這種仿佛是更高維度的戰鬥場裏,他這種低維度的普通人怎麽可能派得上多大的用場,就跟那些法官一樣,不過是強者的牽線木偶,這場戰争會贏,是因為懸在聯合國大樓上口的槍口,是因為遠在天邊他們這些凡人看不到的交鋒。
    “怎麽會,你起到了關鍵性作用哦。”景姵笑道。
    項華公愣了愣。
    “真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景姵說。
    這一次她設計的一切,都有“賭”的成分,并不是百分百能夠成功的。人心難測,一旦有任何一個環節出現了意外,就會像蝴蝶震動翅膀引起海嘯,這并不是遠在華蘭的她能夠控制的。但是,她卻如此信誓旦旦,在這湘州如此篤定她的魔術會成功,正是因為項華公。
    他是另一本書的主角,那個書中世界沒有返祖人,沒有超自然力量,沒有現在的很多國家和法律法條,他也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跟闵躍這個超自然世界的主角差距甚大。但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她筆下傾注了愛和信念的,在她的精神狀态和身體狀态都十分良好的情況下創造出來的主角,除非這個世界毀滅,所有的原著線都崩掉,否則闵躍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所以,冥冥之中一定會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幫助他達成“勝利”,哪怕沒有勝利,也一定會變成“和局”,确保他沒有失敗。
    這一點在她收到樓聽的信徒意圖偷襲聯合國大樓的情報後就可以确定了,如果她什麽也不做,聯合國主席不知道頭頂懸着的鐮刀,那麽在法官宣判之前,聯合國大樓和國際法庭就會遭到襲擊,沒有判決,自然就沒有失敗。
    但是“和局”是在她的原著裏幾乎不存在的,因此她趁機做了一些事,幫助項華公的主角光環讓他達成最好的勝利結果,從而也反哺到她自己。
    果不其然,她的一切目的都圓滿達成,他的這一場仗贏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屬實是一箭雙雕。
    項華公挑高眉頭,看起來有些開心,“你這麽說了,我可就信了。”
    “請确信無疑。”
    “那麽,謝謝你這麽久以來的關照,我一位客戶的案子要開庭了,先走了。”項華公又朝她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再見。”景姵笑道。
    項華公拖着行李拎着大衣吊兒郎當地走了,走了兩步又回頭看了景姵一眼。
    他有一種感覺,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面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十分高興,為這短暫的交集。雖然彗星從他的世界短暫經過,但是留下的震撼與感動卻可以讓他銘記一生。
    ……
    #龍錦接樓聽#
    #都說了是愛啊!#
    這兩天人們緊張的心終于松下來後,磕CP的本能就開始了,尤其是在樓聽寧願跟第九軍開戰也要離開天上囚籠的原因,是因為發高燒的景姵讓他去湘州陪她的內部消息被曝光後,人們磕CP已經磕瘋了,短短兩天,熱搜詞條就已經超過了一百個。
    如今景姵來船塢接人,樓聽直接從飛船上飛撲而來擁抱住她的畫面,在不明真相的人們眼裏,簡直再甜再美好不過了!
    從不回應他人的六翼天使接受了她的召喚;為了她破籠而出,審判全城,殺死所有傷害她的人;拒絕別人為他注射麻醉劑,但是如果是她就可以;離開前還要緊緊擁抱她,回來後也像小狗一樣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地飛撲而來!
    而她對六翼天使也是那麽特別,據說以前就每個月都會去月灣山脈陪他,他們一起都在幹什麽不得而知,但是樓聽會這麽喜歡她,一定是因為從她身上獲得了許多從別人那裏得不到的幸福快樂吧!
    這就是雙向奔赴,這就是愛啊!!
    因為當事人身份特殊,時機特殊,以至于這緋聞實在是聲勢浩大,在今天樓聽回國朝她飛撲而來的視頻被發上網後,以極快的速度達到了巅峰。
    雲錦州,鳳漪蓮看着突然間席卷全球的樓聽跟景姵的緋聞,愣了。
    “這……可是,不是裘法嗎?”他想起他在畏懼冰河世紀的致命低溫時,裘法毫不猶豫進去的身影。不是裘法嗎?怎麽是樓聽呢?還是說,是他誤會了,只是裘法單方面喜歡景姵?
    正因為國際法庭上播放的視頻證據裏暴露出的龍安康做的事而暴怒,正全家族動員尋找藏起來的龍安康的龍家人也懵了。
    “不是、不是裘法嗎?怎麽變成樓聽了??”
    “是裘法吧,家主不是親口跟二爺說的嗎?二爺?”
    同樣懵逼的龍意明:“……”
    已經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記錯,或者是被景姵耍了,畢竟她經常說話不着調,睜眼說瞎話,有時候玩笑正經話讓人傻傻分不清啊。
    湘州,返祖醫院內。
    安彥看看手機,又看看落地窗前的裘法,表情糾結,臉色發綠。
    怎、怎麽回事啊?小龍不是在跟司長在談戀愛嗎?現在變成這樣也太讓人難受了吧!而且樓聽很明顯是真的喜歡小龍的,那眼神絕對不是看朋友的眼神,黏黏糊糊的,像小狗一樣,而且充滿占有欲。
    經歷過這一遭,裘法和樓聽絕對不可能和平相處,如果樓聽以後還是會以現在這種暧昧不清的身份留在小龍身邊,以他對裘法的了解,兩人絕對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不是容得下沙子的人。
    他好想問裘法什麽,但是又不敢問,因為他的臉色真的很吓人。
    “去把票買好。”裘法忽然說。
    “什麽?什麽票?”
    “回去的票。”裘法冷冷地說:“既然樓聽已經平安回歸,龍錦完成了跟總統的約定,我作為見證人,把逆鱗還給她就該回去了。”
    “不、不如我去把逆鱗交給她吧!”安彥臉色發白,緊張地說。
    他開始害怕了,裘法要去還逆鱗,肯定會和樓聽會面,他不敢想象那個畫面!這個星球會不會整個炸掉啊!!
    然而裘法沒理他,安彥也不意外,逆鱗是景姵最重要也在最致命的弱點所在,他絕不會讓第二個人經手。
    ……
    項華公離開後,包括這艘軍事飛船在內,這一趟去國際法庭的隊伍都散了,樓聽如今是一個無罪公民,接下來他愛去哪去哪,沒有人會管。
    樓聽自然是跟着景姵返回了返祖醫院。
    從船塢回到返祖醫院花了近兩個小時,期間龍青燕一直在刷手機,信息提醒振得她手麻,時不時轉頭看景姵,又看看樓聽,欲言又止。
    景姵和樓聽兩個沒有網瘾的人,卻在玩船塢商店裏買的迷你二人轉麻将,完全沒有get到她糾結的情緒。
    返祖醫院外面守着大批的新聞記者,看到人便一窩蜂圍了上來。
    “龍錦,請問樓聽會加入龍家成為龍家的家臣嗎?”
    “樓家會同意嗎?”
    “樓聽……”
    樓聽視他們為無物,只亦步亦趨地貼着景姵,景姵轉頭對記者說:“樓聽不會成為龍家的家臣。”
    “那樓聽是會回歸樓家嗎?”
    樓聽一下子擰起眉頭,“我跟樓家沒有關系。”
    記者們靜了一下,這是在宣布跟樓家斷絕關系了啊,這是個新聞,但是可不是眼下民衆最在乎的,畢竟他跟樓家關系有目共睹,這答案不算意外。
    于是有記者立刻又興奮地問:“那、那樓聽以後也會一直跟龍家主一起嗎?”
    “當……”
    “當然不會。”景姵說。樓聽一下子轉頭盯着她。
    站在落地窗前,看到景姵的車子返回時,裘法便轉身下樓,安彥跟在後面,急得抓耳撓腮,滿頭大汗。
    他大可以給景姵通個信,讓她想辦法支開樓聽,不要讓兩人會面起沖突,但是他畢竟是站在裘法這邊的,心裏比誰都希望裘法能得到幸福,自然對景姵對樓聽那暧昧不清的偏愛感到氣憤不滿。
    再加上知道她是那個情報販子後,他就有些擔心裘法被玩弄,所以心裏又覺得當面問個清清楚楚比較好,但凡景姵有一點含糊的地方,他相信以裘法的驕傲和自尊,也不會再把真心交付給她了。
    于是只能什麽也不做,心裏焦慮得要死地看着,跟着。
    “樓聽以前是迫不得已,現在他已經得到了自由,以後他會去領略他沒有領略過的風景,去認識更多的朋友,找尋到以後生活的意義和目标。”景姵認真地回答記者的問題。
    樓聽怔住了。
    記者們感動極了,哇哇哇這太有愛了吧!!
    “那你不陪他一起嗎?”
    “這是他的人生。朋友只能陪伴一段路。”
    說的是,朋友只能陪伴一段路,人生得靠……等等,朋友??
    “你們、你們沒有在交往嗎?”剛剛還在磕CP的記者露出了快要心碎了的表情。
    景姵詫異地說:“當然沒有。我已經有戀人了。”
    剛剛走出醫院大門的裘法腳步驀地頓住。
    什麽?什麽什麽什麽什麽什麽?
    記者們只覺得一時間好像接收到了巨多的信息,情緒大起大落,CPU仿佛要燒壞了。但是還是有人堅強地立刻追問:“能不能透露一些戀人的信息?我覺得全國人民都會很關心這個的。”
    “我倒是不介意啦,但是我不确定他願不願意公開跟我的戀情。”景姵說着,笑眯眯地看向醫院大門口的裘法。
    所有人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裘法,先是困惑不解,随後像是猜到了答案,眼球都激凸出來。
    “難、難道說是裘司長嗎?”記者聲音發顫地問。
    “這個,就得問裘司長啦。”景姵甜甜地看着裘法,“誰知道他願不願意公開做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