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震天的欢呼声从更衣室外传了进来，贝蕾娅坐在凳子上，慢慢摸着黝黑发亮的扫帚柄，弗林特站在战术板前，用力锤了锤板子，让所有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好了！我想已经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格兰芬多和去年比没什么差别，在场的老队员一定都记得去年我们是怎么把他们打得稀巴烂的！今天格兰芬多也就是把找球手换成了波特，那家伙乳臭未干，个头才到我的胳膊肘，我一撞就能把他撞到黑湖里头去，不足为虑！”
“战术安排我已经强调了很多遍，增加身体对抗，多打断他们的进攻节奏！”
“法夫纳！”
弗林特大声叫出贝蕾娅的名字，贝蕾娅慢慢抬起眼睛，望向弗林特。
“让他们看看，不只是格兰芬多才有一年级的天才。”弗林特露出一抹扭曲的笑，“看死波特。”
贝蕾娅勾起唇角：“收到。”
时间到了，他们站起身，抓着各自的扫帚，列队走出更衣室。
离开球员通道的那一瞬间，整个魁地奇球场扑面而来。震动天地的呐喊声、寒凉的空气与阳光霎时笼罩贝蕾娅的感官。她心跳微微加速，所有的尖叫与欢呼，所有的爱与恨，统统系于她与周围的其余十三名球员身上。
——此刻，世界聚焦于我。
她稍稍眯起眼睛，扫视了一圈看台，看到了跃动的横幅与旗帜，接着，就是从相邻球员通道中走出的格兰芬多球员们。
穿着金红色球衣的格兰芬多队员用稍带着轻蔑的神情回视，但在看到斯莱特林队伍里明显矮一个头的贝蕾娅时，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瞪大了眼睛，弗雷德悄悄伸出胳膊肘，想向后拐拐乔治，提醒他注意，谁料到乔治也做出了相同的举动，两个火红的脑袋凑到一起，一模一样地拧起眉头，死死盯着贝蕾娅。
贝蕾娅展颜一笑，随着他们挥挥手：“嗨！”
她又偏过头去，看向韦斯莱兄弟身后那颗探出来的乱蓬蓬的黑发脑袋：“嗨，哈利。”
哈利紧紧抿着嘴唇，他缀在格兰芬多的队伍最后，斯莱特林的队员们用嘲弄和厌恶的眼神打量着他，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希格斯更是直接开口挑衅：“这回你的扫帚还会在天上乱蹦吗，波特？”
而哈利只是看向贝蕾娅，他短暂地瞥了她一眼，而后迅速别过头去，绷着脸，跟着格兰芬多队来到魁地奇球场正中央。
贝蕾娅的笑容渐
渐淡了下去，她脸上不再有什么表情，在喧闹的背景音中来到自己的位置站定。
每队七人面对面地站好，格兰芬多队长奥利弗·伍德和斯莱特林队长马库斯·弗林特各上前一步握手，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他们好像恨不得把对方的手掌骨头都捏断。
霍琦夫人是这场比赛的裁判，她再一次简单讲述了一下比赛的规则，着重强调了一下关于恶意冲撞的部分（弗林特听到这里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然后命令双方球员骑上扫帚。
贝蕾娅的位置正对着格兰芬多的击球手，也就是乔治。乔治掀起长长的金红色披风，抬腿跨到了扫帚上，然后对着贝蕾娅稍稍眯起了眼睛。
贝蕾娅一手抓着扫帚柄，一手在轻轻拧着球棒。她平视着乔治，神色平静。
她有些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原本从球员通道内现身时的兴奋现在已经平复下来，她忽略不了哈利明显刻意的冷淡，也无法抑制自己心底越发狂躁的冲动。
她想赢。
她不想伤害自己和哈利的感情，但她想赢。
这是她最原始的本能，攫取所有她眼中珍贵美丽的东西，攫取友谊，攫取金钱，攫取荣誉，攫取胜利——攫取一切、吞噬一切！
此刻，魁地奇赛场就在脚下，对手就在眼前，贝蕾娅知道，这或许就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让她振翅高飞的机会。
“嘟！！！”
霍琦夫人吹响了银哨，乔治忽然恍惚了一瞬，在升空之前，他看到眼前那个同样有着红发的少女对着他笑了一下，或许那不是为他而展现的笑容，但乔治感觉自己像是被阳光晃到了眼睛。
贝蕾娅并不知道乔治被她的一笑耽误了半秒升空，她如鹰隼般笔直冲向游走球，与此同时，另一个金红的人影追了上来——是弗雷德。
对鬼飞球的争夺已经在球场中央开始了，双方的击球手也不可能放过对游走球的控制，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想要把游走球抽向对方的追球手。
贝蕾娅冷静地计算出拦截游走球的线路，她仅靠双腿勾住扫帚柄，双手抓着球棒，金色双瞳一扫，就瞥见了死死咬在她身后的红发少年。
“早上好，贝蕾娅！”弗雷德高声道，“斯内普和弗林特是不是被哈利吓坏了，所以也着急忙慌地想找一个一年级新生来当胜负手？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小姑娘为什么要当击球手？拿着球棒满场抽人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活计！”
贝蕾娅突然斜里翻滚了一圈，正正好好
堵在了弗雷德的追赶线路上。弗雷德险而又险地掰着扫帚柄猛地转向，避开这一次追尾冲撞。当他重新回到正常的飞行姿态中来后，贝蕾娅已经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眼看就要追上游弋着要袭击普赛的游走球。
弗雷德余光向旁一扫，另一个红发的身影“嗖”地抢在斯莱特林一号击球手前赶上了第二枚游走球。
是乔治！
仿佛和他心有灵犀般，乔治仅仅隔空和弗雷德对了个眼神，就毫不犹豫地挥动球棒，狠狠地将游走球抽向了贝蕾娅。
游走球飞旋着冲向贝蕾娅，瞄得非常准，甚至连贝蕾娅飞行后的轨迹都计算在内——贝蕾娅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在即将被游走球打中后背的那一霎，她忽然一扭身体，整个人倒悬着翻倒了下去，同时大力地将球棒抽到了她追逐了半场的游走球上。
“咣！！！”
“梅林啊！看看这个球场上发生了什么——斯莱特林的6号，让我看看这个选手的名字，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击球手贝蕾娅·法夫纳！今年11岁，一周前刚刚才加入斯莱特林队的新生，她刚才完成了一个超高难度的击球动作，这个动作是只有最顶尖的职业球员才做得出来！她倒挂在飞天扫帚上，躲避了一枚游走球的同时，准确地击中了另一枚游走球！”
解说席上，李·乔丹不得不低头看了一眼赛前提交上来的大名单，才念出了贝蕾娅的名字，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飘忽：“好吧，多么痛心，刚才那枚游走球直接命中了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破坏了她的一次进攻，鬼飞球被斯莱特林的弗林特抢到——哦不，等等，法夫纳的表演还没有结束！”
“她竟然在高速飞行中迅速调整姿态，追上了刚才那枚差点击中她的游走球！法夫纳又击球了！波特遭遇游走球拦截！刚才波特是发现了金色飞贼吗？法夫纳在短短半分钟内竟然中断了两次格兰芬多的得分进程！梅林啊，斯莱特林是怎么把她给挖出来的，她才11岁！”
“斯莱特林队突然开始停下来欢呼——哦，弗林特进球得分，斯莱特林率先进球，现在比分是10:0。”
在斯莱特林学院震天的欢呼声中，贝蕾娅轻巧地滑到弗雷德面前，她抬起手，和擦肩而过的普赛一击掌，然后笑着回应额头已经微微出汗的弗雷德：“你说得对，击球手确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苦活计。”
“必须时刻关注队友和对方的进攻线路，同时寻找游走球的踪迹，拼命思考着，还要拼命调动身体完成精准又需要力量的战术动作，
难度高，还无法得分，享受不到欢呼，失误了却会直接影响到队伍……”
说到这儿，贝蕾娅眯起金色的双瞳，灿烂地笑了起来：“但我很喜欢。你和乔治也很喜欢，不是吗？”
弗雷德注视着贝蕾娅，他抬起手，胡乱地将垂下的刘海抹了上去，轻轻“嗤”地也笑了一声。
“是啊。”他掂掂球棒，在手心里转了一个半圈，又“啪”地牢牢握住，“所以，就让我们看看你究竟能从击球手这个角色里得到多少乐趣吧。”
再开球时，贝蕾娅瞥了一眼同时启动的弗雷德，电光火石间，他们对了一个短暂的眼神，彼此都感受到如火焰般升腾的战意。
“格兰芬多追球手贝尔持球！约翰逊绕后想要接应——但是被法夫纳拦截！她直接挡在了传球线路上，迫使贝尔向另一个方向的艾丽娅·斯平内特传球——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格兰芬多队这一学年的追球手全是女生，哦好的麦格教授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一些冷知识……啊这不算冷知识吗？行吧我不说了——哦，糟糕，传球被截断！”
解说员李·乔丹是韦斯莱双胞胎的好哥们儿，他也是格兰芬多的，贝蕾娅此刻完全专注于比赛，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解说，否则她可能会为李·乔丹解说中的倾向性气得火冒三丈。
就算是安排有倾向性的解说，那也得再安排一个站队斯莱特林的解说和李·乔丹进行魔法对冲啊！而且两个立场明显还对立的解说会很有节目效果的！
可惜霍格沃茨的解说人才实在是不太多，目前唯一一个解说好苗子李·乔丹嘴皮子飞快地突突着：“普赛得球了！他向着球门急速飞去！有没有谁能把他拦住，快啊，把他拦住——韦斯莱双胞胎出现了！这个是弗雷德还是乔治？我分不清，我也分不清啊！韦斯莱拨动游走球！好样的，把他抽下来——哦不！怎么又是法夫纳！！！法夫纳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她把游走球拦下，直接击向了约翰逊，约翰逊为躲避让出了球路，普赛投球了——不——斯莱特林再得一分，20:0，好吧，该醒醒了，这是正式比赛，格兰芬多！”
斯莱特林的观赛席上到处都是又唱又跳的学生，贝蕾娅轻盈地旋转到球门前，格兰芬多的守门员兼队长奥利弗·伍德把球捞了出来，他咬牙切齿地看了贝蕾娅一眼，对着韦斯莱双胞胎大吼：“只有斯莱特林有击球手吗？也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贝蕾娅扫了一眼还在漫无目的游荡寻找金色飞贼的哈利，普赛气喘吁吁地飞到她身旁，抬起手和她再一击掌：“太漂
亮了，我今天感觉打得特别顺，好像到处畅行无阻，我没想到换了击球手之后队伍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尽快习惯吧，以后也会一直这么顺下去的。”贝蕾娅对他一眨眼。
普赛笑了起来，这个笑容竟然有些傻乎乎的。
李·乔丹抓着话筒咆哮起来：“再开球！这次格兰芬多还会有首抢得球的运气吗？啊呀，只差一点——斯莱特林的弗林特持球！贝尔和斯平内特两侧包夹，想要逼迫他传球，能成功吗，会成功吗，勇敢的姑娘们缩小了包围圈——啊！！！又是游走球！哪里来的游走球！斯平内特被砸中了，看表情非常痛苦！弗林特顺利投球——行，斯莱特林在2分钟内再得一分，30:0。”
贝蕾娅伸长脖子，远远看了一眼斯平内特。霍琦夫人吹哨中断了比赛，她飞到斯平内特身边查看了一下情况，格兰芬多的球员们都围了过去，很快，霍琦夫人示意大家散开，因为斯平内特的脑袋只是被砸得肿起一个包，并没有骨折或是流血，也没有什么昏迷呕吐的症状，比赛仍然可以继续。
哈利皱着眉头也从斯平内特身边退开，重新飞到球场边缘之前，他扫了一眼贝蕾娅，然后又迅速移开眼睛。
贝蕾娅特意飞到教师席附近，对看台上的斯内普挥挥球棒，露出了“你看我把力道控制得特别好！”的骄傲表情。
斯内普扯了扯唇角。
看台上，还有两个人回应了贝蕾娅的这个小小示意。在斯内普的同一排座位上，邓布利多白白的胡子和头发非常显眼，他对贝蕾娅也抬起手招了招，贝蕾娅低头看去，从斯内普身后那一排座椅上突然蹦起来一个绿色的人影，对着她用力挥动双臂，像是一个雨刮器。
贝蕾娅毫不费力就认了出来，那是菲伊莱塔。她又跑到了教师席后面看比赛，这次为了能看得更清楚，她举着一个望远镜，脸颊因为兴奋而红通通的，头发有些凌乱，“啊呜啊呜”地远远对贝蕾娅喊着些什么。
贝蕾娅笑了，她在天上翻了个跟头作为回应，然后重新飞回球场中心——霍琦夫人宣布再次开球，格兰芬多的球员因愤怒而抢夺得更加猛烈了。
游走球擦着贝蕾娅的胳膊飞了过去，她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乔治已经在游走球的飞行路线上等着了，他绷着脸狠狠一抽，又一记几乎无法躲避的攻击，游走球飞旋着砸向她的前胸。
韦斯莱双胞胎打定主意要将她限制住。
游走球距离把她砸下飞天扫帚只差五米，贝蕾娅感觉血液在冲击她的鼓膜，
面对如此极限的境遇，她察觉到自己心头居然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情绪。
那是快乐。
被逼到墙角后，发现自己其实还能拆墙的快乐。
乔治忽然瞳孔一缩，眼前，他看到了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一幕——红发少女以人类难以做到的反应速度动了起来，她毫不顾惜地将球棒向上一抛，整个人直接趴伏在了扫帚上，紧紧贴住扫帚柄，仿佛和扫帚化为一体。而她操纵的飞天扫帚以诡异的弧度极速向上爬升，仅仅几厘米，就差那飘忽的几厘米，那必中的一球竟然被躲过了！
贝蕾娅的飞天扫帚几乎与地面垂直，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角度，因为没有人能长时间地驾驭住扫帚。在避过了游走球后，贝蕾娅丝滑地挺身而起，她腰部发力，抓着扫帚柄腾空上跃，另一只手往半空中一捞，准确抓住方才被她掷出的球棒同时，她竟直接跳到了扫帚上方，如扑食猛兽，将垂直的扫帚重新按回与地面平行！
短短三秒，贝蕾娅完成了这一套极其危险的动作，除了韦斯莱双胞胎，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球场这个小小角落所发生的惊世骇俗的短暂交锋。
“拦住她！”弗雷德远远地大喊。
乔治咬牙，他笔直冲向贝蕾娅，而贝蕾娅却像压根儿没注意到他一样，拐了一个弯就又扎回激烈争夺着鬼飞球的乱斗中心。
看到一头扎进来的红发少女，弗林特用力将鬼飞球抛向普赛，大声问：“韦斯莱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贝蕾娅晃到准备拦球的安吉丽娜·约翰逊的面前，逼迫她刹车改道，让普赛顺顺当当地接到鬼飞球，看他投球得分后，她同样高声回应弗林特：“你看我像是遇到什么麻烦的样子吗？”
弗林特大笑起来：“那就好！哼哼，伍德那臭小子，赛前还叫嚣着让我们再输一次，我看他是——哎呦！”
游走球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贝蕾娅轻巧地向旁边一滑，抬手将它击向格兰芬多的球门。
“你刚才怎么不拦着啊！我以为我的耳朵要被打掉了！”弗林特捂住耳朵崩溃地问。
贝蕾娅平静地说：“不会打掉的，我盯着呢。”
比分来到了50:10，因为斯莱特林恶意冲撞，霍琦夫人判格兰芬多罚球，贝尔稳稳投中得分，勉强扳回来一点。
贝蕾娅一晃身体，再度躲过一道游走球袭击。韦斯莱双胞胎和她较上了劲，他们不再频繁地将游走球击向斯莱特林的追球手，而是更多地开始妨碍贝蕾娅的行动。贝蕾娅并不在意，相反，她很
乐意帮弗林特他们吸引火力，牵制住对方的击球手。
一左一右，韦斯莱双胞胎包围了过来。
贝蕾娅发现自己好像接不到游走球了。
李·乔丹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格兰芬多及时改变了战术！斯莱特林的击球手法夫纳受到了针对，这很少见，毕竟她可是个击球手，我是说，击球手又不得分——法夫纳突然变向！她要去哪儿？这名11岁的年轻姑娘第一次上场就表现突出，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呃，对斯莱特林来说应该是好事……法夫纳在往球场边缘飞，她想要做什么？击球手很少主动放逐自己，这一般是找球手才会——哦，波特！她的目标是波特！”
“嗨，哈利。”
一团炫目的赤红闯入哈利的视野，取代了刚才那一抹稍纵即逝的金光闪闪。他侧过头去，有些气结地看向将金色飞贼的踪迹挡得严严实实的贝蕾娅。
贝蕾娅当然知道自己刚才阻止了什么，她操纵扫帚跟上光轮2000的速度，如同肉食的野兽追捕羚羊般死死咬住哈利的扫帚尾，翻腾，加速，急转变向，然后再追到和他并驾齐驱的位置，让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哈利的耳朵里：
“比赛前你还没有对我打招呼呢。我已经对你说了两遍，嗨，哈利。”
哈利咬着牙，他看了一眼重新出现的金色飞贼，立即俯身再度急转。可眼角余光中，那团红色阴魂不散。
他微微侧目，看向与他在女贞路一起长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青梅，眼中满是怒意：“别妨碍我，贝蕾娅！”
贝蕾娅收起笑容，轻声道：“真可惜，我的职责就是妨碍你。”
风将她的红发吹得飞扬乱舞，再一个翻腾，围堵，加速，普赛出借的扫帚虽然比学校旧扫帚出色，但性能依旧比不上光轮2000。贝蕾娅察觉到她正在渐渐被哈利甩开，她扫视周围，斯莱特林的找球手希格斯也察觉到了金色飞贼的踪迹，但绝对赶不及距离金色飞贼更近的哈利。
贝蕾娅攥紧球棒，这是她必须做出决断的时刻了。
李·乔丹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60:10，斯莱特林暂时领先，波特和法夫纳突然开始一起俯冲，他们是发现了什么吗，但法夫纳也不是找球手啊——法夫纳变向了！法夫纳拐弯，她想做什么，她在——她撞向了韦斯莱！至于那是哪个韦斯莱，只能让我赌一把了，我猜是弗雷德，呃——撞上了！！！撞完之后记得告诉我这是不是弗雷德——好的对不起麦格教授我没有幸灾乐祸……”
“不！等等，法夫纳的目的不是冲撞韦斯莱，她挥动了球棒，她是抢在韦斯莱之前将游走球击向了波特！波特会被击中吗！他可一定要躲开啊！毕竟波特在第一场比赛中的表现是那么轻盈敏捷，本世纪以来最年轻的找球手，麦格教授慧眼独具挖掘的人才——一点小小的恭维，恭维至少是被允许的吧？哦对了，法夫纳也是本世纪以来最年轻的击球手——”
贝蕾娅完全没去在意自己究竟会怎么样，是会跌下天空，还是和弗雷德滚作一团。在她撞上弗雷德最后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下方代表着哈利的金红小点，然后用力挥动了球棒。
这一次，她没有留力。
她要让游走球以最快的速度，为斯莱特林砸出通往胜利的道路。
贝蕾娅的身体因失去平衡而向后倒去，她的双手都紧握着球棒，虎口处传来大力击打后反作用力的酥麻，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即将从扫帚上跌落的失重感抓住她的身体，一切在此刻化为慢动作，贝蕾娅仰面看向天空，心想，没想到她的第一次失足竟然会是在她的第一次魁地奇比赛亮相上。
下一秒，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她的后背。
“波特躲开了！不愧是波特！但是、但是他也因此落后了，希格斯领先了他一个身位！希格斯伸出了手！波特，快，伸手，对，伸手，可是——啊——波特胳膊短了一截——希格斯抓住了金色飞贼！斯莱特林队抓住金色飞贼，比赛结束，210:10，唉，让我们恭喜斯莱特林。”
咚，咚，咚，咚。
那是心跳声。血液撞击着鼓膜，响亮无比地盖过了一切声音，代表比赛结束的尖锐哨音和斯莱特林们的尖叫欢呼声变得模糊而朦胧，贝蕾娅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还有那仿佛鼓点的心跳。
在她仰面所见的天穹下，一团红色忽然冒了出来。
那是一张倒映的脸。
那张脸带着微微的苦笑，慢慢凑近了些，然后又凑近了些。
贝蕾娅脱力地仰倒着，在片刻恍惚后，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如刚才预测的那样因为维持不住平衡而从半空摔到地上变成一坨美丽的红肉酱，有人扶住了她，而这个人正将她牢牢半揽在怀中，好让已经松开双手的她在半空也不至于自由落体。
弗雷德垂眸看着这个在整场比赛里给自己还有格兰芬多造成了无与伦比麻烦的小姑娘，她金色的双眼此刻蒙着一层茫然的雾气，正直愣愣地看着他。
就在半分钟前，弗雷德险些被她不要命拦
截游走球的动作撞下扫帚，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扶住了她，好让这个明明导致了格兰芬多输掉比赛的敌方球员不至于头朝下地砸到地上。
后怕、恼火和失落被团成痛苦的一团乱麻，但看着恍惚没有回神的贝蕾娅，弗雷德也没了发泄的念头，他抿起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出手，捏住了贝蕾娅的鼻子。
贝蕾娅猛地一抖，她下意识地用双腿勾住扫帚维持住平衡，然后挣扎着想逃脱弗雷德的魔爪：“唔、唔！你这是——唔——报复！”
“谁叫你刚才差点把我撞下去呢？”弗雷德坏笑着看贝蕾娅幅度不大地扭动，过了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行啦，现在回神了没有？”
贝蕾娅揉揉鼻子，乔治此时也飞到他们身旁，见弗雷德和贝蕾娅都平安无事，他松了口气。
“你们可真是要把我吓死。”乔治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发呆了，快去庆祝吧，小红龙。弗林特在地下乐得只差倒立了。咱俩也得找块棉花往耳朵里仔细塞塞，一会儿伍德肯定要大发雷霆，非得把我们念叨聋不可。”
贝蕾娅扫了弗雷德一眼，此时，她的感官重新恢复正常，斯莱特林们山呼海啸的欢呼传入她的耳朵。贝蕾娅的脸后知后觉地浮起一层喜悦的红晕，她抿起嘴唇，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俯冲着飞向地面。
就如乔治所说，率先落地的斯莱特林球员们已经开始庆祝了。希格斯被又拍又摸，他高高举起金色飞贼，傻笑着绕场展示。弗林特揪着球衣上斯莱特林的标志，嘶吼着对观众席不知道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好像是“这就是蛇！这就是我！我啊啊啊呜啊啊诶诶”之类的。
普赛在这场比赛投进了四球，他拄着扫帚，累得说不出话来，黑发被汗水凌乱地黏在了额头上。见贝蕾娅落地，他抬起手拨开刘海，对她轻轻招了招，露出疲惫的微笑。
贝蕾娅提起扫帚，她走上前，主动和普赛一击掌。
“我的准头怎么样？”她打趣问道。
普赛叹息般笑了一声：“你比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还要准。”
“如果可以，我更想做雅典娜，她代表的是胜利。”贝蕾娅弯起双眼。
霍琦夫人大声地让双方队员重新列队，谢场告别。斯莱特林队的球员们在斯莱特林的看台前重新站成一排，一个接一个地牵起手，贝蕾娅一左一右地握住普赛和希格斯的手，对着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深深鞠躬，接受那毫无保留的动情欢呼。
当重新仰起头之后，贝蕾娅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