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郗哲来到奶茶店跟白旻换好店服之后，就没停下来过。今天是周末，晚上还要跨年，街上的人也比平时多了很多，李晓又正好休息。
“得！怎么事都赶一块儿了！”白旻一脸不悦道，看着门口来往的人群，心里更加不耐烦了。
“再忍忍着吧！等天完全黑下来了，也就离我们收摊不远了。顾郗哲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六点刚过十分。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或许是受同伴的影响，也下意识地瞅了一眼时间。
“哎，你看街边那车，挺酷啊！”白旻向门口张望着，“不知道是什么车？”
顾郗哲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停。他把没用过的量杯重新冲洗了一下，接着又擦拭了一遍吧勺和漏勺。
“我说，你嫌不嫌麻烦？昨晚不都洗了吗？”白旻盯着旁边人，眼神中透着无奈。
“习惯了。”
白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有时候啊，我总觉得你像个女生，很细心的那种，比我妈都都讲究！”
闻言，顾郗哲转过头，一脸平静地目视着眼前的人，突然抬手活动了两下指关节，随即便发出了几声“咔咔”的脆响。
“还有遗言吗？”
“别！别！别！开玩笑呢！你别老当真行吗？”白旻求饶似的扯出了一个笑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
顾郗哲不太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说太多话，这样只会让注意力不集中。但没办法，谁叫旁边站着个话痨呢，从早上十点到现在，说出的话都可以绕地球两圈了。
“珍珠煮的怎么样了？好了吗？”顾郗哲接下来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很快便神色如常了，仿佛刚才只是一个小插曲。
“好像差不多了，我去看看。”白旻松开了手中的封口机，走了过去。
“在等一会儿！”白旻又倒腾起了封口机。
……在连着操作加实验了十几下之后，机器依旧没有给奶茶盖上呈现出一个完整的切口，他终于耐不住了。
“哎，它是不是坏了啊？真他妈的费劲儿！”
顾郗哲把最后一个吧勺放回了原位，抬眼看了过去。
“来人了，你去接待一下，我来弄。”
“好嘞！”白旻立即收了手迎了上去，“您好！需要点什么？”
走过来的是一个作学生模样的女生，拎着一个超大号的矿泉水瓶子。
她略显羞涩地说道：“那个，我要……珍珠奶茶。嗯……就是……说着便
抬手把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白旻茫然地望了望眼前的瓶子，又偏头看向了女生，瞬间反应了过来：“珍珠奶茶是吧？装满这个瓶子？”
女生听到回答后立刻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郗哲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被拧开的瓶子，不禁弯了弯眼角。很快又投入到了封口机的战斗中。
没想到，女生刚好视线停留在了他修长的手指上，在动作停止的那一刹那，还没来得及猜想对方是否是个帅哥时，就看到了他眼神中望向瓶子的那一丝儿笑意。
连忙作出了解释：“不是……不是我一个人要喝的，是我们宿舍一起！”
“没事，想喝就喝呗！”顾郗哲回了她一句。
听到这句话之后，女生这才放宽心，尴尬也散去了不少。
“你一会儿能提动吗？”白旻倒了一杯奶茶之后，又重新做起了另一杯。
女生脱口而出道：“能啊，我以前还提过比这大的！”刚说罢就用手捂住了嘴巴。
但见面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嘲笑她的意思，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后便继续盯着不断被倒入奶茶的矿泉水瓶。
最后一杯倒入矿泉水瓶后，女生上前道了谢付完账，转身就拎着奶茶快步走了出去。背影有些踉跄，但却没多大影响，一看就知道是经历过的人。
“那个女生还挺有意思的！”白旻收回视线说，“不过，这珍珠有那么好吃吗？我嚼着怎么那么像面疙瘩啊？”
“不知道，反正有些女生就是喜欢吃这个。行了，再去煮点吧，别一会儿又不够了。”顾郗哲拿起抹布擦掉了溅在了操作台上的的水渍。
……
直至晚上关门，店里也没进来多少人，白旻心情大好，不停地用手机发着消息，顾郗哲拉下卷帘门，戴上了手套。
外面的气温骤降了不少。穿的少的人直接在外面打哆嗦了。
“你真不去啊？玩玩呗，反正这会儿也才九点半！过了零点跨完年也不晚啊！”白旻捂着被冻红的耳朵问道。
“不去了！你去吧，少喝点酒啊，”顾郗哲说“不然阿姨又要生气了。”
白旻：“不是，你回家不无聊吗？大好的时间，大好的青年！别浪费啊！”
顾郗哲摇了摇头，“出去喝顿酒就不浪费了？车来了，赶紧走吧！”
他伸手拦住了一辆空车，车门打开后，白旻跺着脚钻进了车里，但却迟迟不见另一个人进来，“你不进来吗？走啊，这个方向也顺
路送你回家啊！”
“不用了，我骑车。”顾郗哲伸手晃了晃，手套很厚，连个拳头都握不太紧。
“你可真行！唉！那你注意安全啊！”说罢，将车窗摇了上去。
顾郗哲点了点头，紧接着出租车就开走了。
他走向不远处的一排单车，挑最近的一辆扫开了，之后就坐在车子出神。
这会儿去哪呢？现在回去也确实挺无聊的！
随便走走吧，反正几年都没骑过车了。
他把手机塞进了衣兜里，拉上外侧的拉链，就直接出发了。
单车骑起来可比走路爽多了，风整个迎面吹了过来，简直是透心凉，脚底板都有些僵了。关键是顶着风骑的，感觉就是在做一件特别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路上的来往的车很多，也有不少急色匆匆的路人，但这条街骑下来，他还真没看见过第二个骑单车的人。
想想都觉得自己有些犯傻，大晚上不回家也不出去嗨，顺着马路牙子在这儿吸风，也是没谁了。
顾郗哲的一手摁着衣服上被风摧残的连帽，一手握着车把控制着方向，干脆顺着风拐了个弯骑到了另一条路。
路过一个小区时，他捏了捏闸停了下来。
“怎么骑到这儿了？”他心里暗自发问。
小区的入口处没什么人，偶尔有一两个人进出，一边的两个保安不知道站在门口说着些什么。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四十五分。
“都已经骑了这么久了吗？”
随后又点开了微信界面里置顶的一个头像，还是那只手没变。朋友圈里三天内只更新了一条动态，是在半个小时前发的，从图片里看应该是在一个酒吧里，一大群人冲着镜头笑的很开心。
只不过拍照的人没在里面，他有些失望地塞回了手机。
顾郗哲又抬头看向了前方黑压压的一排建筑群，最里面的一栋楼只露出了一半。虽然看不清楚，但他还是静静地朝着一个熟悉的窗口望了过去，眼神时不时地闪动着。
“我刚到小区门口，嗯……哎呀，主要那边也太吵了……”
迎面走来了一个人，看不太清楚脸，快步朝着他走了过来。
“那就这样吧，我挂了啊，拜拜！”
只见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他，转过头看了一眼。
顾郗哲看见黎念的一瞬间还以为是看错了，“黎念！”他喊了一声，从车子上下来了。
“顾郗哲，你怎
么在这儿？”黎念蓦地停下了脚步
有些惊讶
随即又有几分兴奋。
“该不会是来找自己的吧！”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不太成熟且自恋的想法。
“我……”顾郗哲突然卡住了
几秒后又接着说
“哦
我是来送外卖的
刚好有个客人也住在这儿。”
黎念听到回答后眼神里闪过一丝儿失落
“送外卖？那你怎么骑着单车来送啊
这会儿这么冷不好骑吧！”
“没事
我就只送一两单
”顾郗哲说
“正好下班顺路我就送来了。”
黎念点了点头
双手塞进了衣兜里。
“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不跟朋友玩了？”
“没什么意思
那太吵了
我还是回家打打游戏
早点睡觉吧！”黎念笑了笑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顾郗哲：“刚看见你发的朋友圈了
我还以为你怎么也得跨完零点之后才回呢。”
“我也这么想
但还是没坚持住就先回来了
赵凯刚还打电话说我呢。”黎念眨了下眼睛回应道。
顾郗哲环顾了一下四周
发现了一家沙县小吃店还在营业。他转过头问
“太冷了
要不去那家店里坐坐？”
“好啊！”黎念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速度快的他都有些尴尬了
“你是不又没吃晚饭？”
“吃了
不过这会儿骑了一路
我还真有点饿了。”顾郗哲笑着说道。
“那我去停车
你先进去！”
黎念：“不用
几分钟而已
我等你就行。”
“行吧。”顾郗哲推着车子走向了停车点。
小吃店里很暖和
?)
里面还有两桌客人也在吃。坐下没一会儿
他俩都把拉链拉开了。
顾郗哲看着墙上的菜单
要了两份茶树菇排骨汤。
“你吃蒸饺吗？”
“嗯！我来这些就够了
你不用管我
你赶紧点你要吃的吧。”黎念坐直身子摆了摆手。
“那行！”顾郗哲对着老板又喊了一句
“老板
再来一份蒸饺和炒米粉！谢谢！”
“好嘞！您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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