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了。”凤栩揪了揪包花的纸,红着耳尖小声重复,“我同意了。”
    “好。”殷无峥又问,“那我可以亲你了么?”
    凤栩觉得这人做事虽然按部就班,但也非常懂得得寸进尺,只不过他也不想拒绝就是了,于是轻轻点了下头。
    下一瞬殷无峥便俯身过来,将红玫瑰拨开。
    凤栩一瞬间屏住呼吸,因为这一刻他才真正感受到殷无峥身上透出的压迫感与威慑性,这是一个比他年长五岁、且体魄高大强健的成年男人。
    但最终殷无峥只是在他额心轻之又轻地落下了一个吻。
    待殷无峥抽身回去若无其事的开车,凤栩才轻轻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连耳带腮都要烧起来似的。
    凤栩在学校旁边有自己的房子,不住在宿舍,但殷无峥忽地想起来,问道:“学校门口的那个人……”
    “那是陈教授。”凤栩皱了皱眉,他其实隐隐有感觉到那个陈教授有问题,只不过他这会儿脑子有些短路,只顾着殷无峥,低声道:“我以后离他远点。”
    殷无峥轻声笑了笑,说:“什么离他远点,原本也不是你主动凑上去的,这件事交给我。”
    凤栩发誓他明明看见殷无峥在笑,却莫名觉得这话带着深沉刺骨的冷意。
    凤栩的预感没有错,因为没过几天,陈教授私吞文物论文造假的事就都被捅了出来,连猥亵迷.奸男学生还录像威胁也人尽皆知,他那个同为书香世家出身的妻子和他离了婚,不仅没了教授头衔,人也锒铛入狱。
    凤栩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正在殷无峥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没骨头似的歪着,一口一口往嘴里塞殷无峥给他准备的蜂蜜黄油味薯片,安静的办公室除了殷无峥的笔划过纸的声音,便是凤栩极有节奏感的“咔嚓咔嚓”。
    “嘶这是个什么品种的人渣啊。”凤栩边看边摇头。
    他偷摸看了眼埋头公务的殷无峥,这事儿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但殷无峥始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有兵不血刃便置人于死地的云淡风轻。
    凤栩想起他哥同意订婚的那天,对殷无峥忧心忡忡的评价:“城府极深,心狠手辣。”
    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凤栩想着想着,人就摸到了殷无峥新给他买的冰箱旁边,从里头摸出了个香草味糯米糍,这东西凤栩从小吃到大,喜欢到恨不得弄个厂子专门生产。
    吃掉一个再拿另一个的时候,殷无峥终于抬起头来,他用不赞同的眼神看了过去,温和制止:“吃薯片之前,你已经吃三个糯米糍了,阿栩。”
    他很纵容凤栩,但唯独在事关凤栩身体这方面,严肃苛刻,半点不容情。
    凤栩不太情愿地把冰箱门关上,他嘀咕了句:“你是不是有点担心过头了啊,我真的特别健康的,连感冒都很少。”
    一说到这儿殷无峥就不再说话,只不过态度依旧坚定。
    然而凤栩Flag立得还是太早,夏秋换季正是容易得流感的时候,从高中到大学就没生过病的凤栩到底还是中招了,久不生病,一来就是兵来如山倒的重感冒,发烧咳嗽流鼻涕,整个人都瘫在家里起不来了。
    而凤栩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殷无峥堪称神经质的不对劲。
    殷无峥有他家门的钥匙,才进门,脸色就难看到凤栩从未见过的地步,凤栩被他一把捞进了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殷……殷无峥。”凤栩艰难地用嘶哑的嗓音唤了声。
    殷无峥恍然回神,他眼中还是未褪去的慌乱与近乎刻骨的心疼,凤栩有些莫名其妙地戳了戳他心口,“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殷无峥神色怔怔,伸手抚了抚凤栩滚烫的脸颊,好似从什么令他惊恐不已的梦境中醒来一般,立刻起身问:“吃药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哪来的药。”凤栩又四仰八叉地瘫回去,“我不是打电话的时候跟你说给我带药了吗?”
    殷无峥抚了抚额,他是真慌到忘了,于是殷家主立刻拿出手机开始调动人手,让特助送药过来,顺道买凤栩喜欢那家蛋糕店的泡芙蛋挞小蛋糕。
    这次倒是有条不紊了,好像发布什么严肃工作似的一条接一条。
    在凤栩生病的这几天,殷无峥和他形影不离,连工作都挪到了凤栩家里来,开会就变成线上会议。
    也正是这几天,凤栩越来越发现殷无峥的不对劲,对他“身体抱恙”这件事殷无峥表现出的几乎是恐惧,就像是某种PTSD,他听说殷无峥的生母也是因病逝世,便以为殷无峥是放不下。
    毕竟霸道总裁吗,总是得有点幽闭恐惧症啊、胃病啊等等各种各样的奇怪病症,殷无峥对他的这点儿过分在乎也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