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是季阳与渚离开季家老宅的第四十六天。
    季阳在这一天也起了个大早,今天一天都没课,当他拉开卧室的窗帘让暖暖的阳光洒进房内时,季阳看到那些漂浮在光线中的灰尘,心下才想起今天自己要干什麽。
    打扫房间啊,季阳哀叹,刚从季家回来时只是大概地整理了一下,但对於具有洁癖的渚来说,却非要好好打扫一次不可。
    季阳拖了几次,但渚在昨天得知季阳要休息一天後,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非要大扫除的决定。
    季阳很是不情愿也没办法,连懒觉都没睡成早早地就起来了。
    在用过早餐後,渚连季阳是何种的表情都不看一眼,直接塞给他一把扫帚,看也不看满脸不情愿的季阳,直接就忙自己的去了,任由季阳拿著把扫帚自由发挥,所以大扫除什麽的,是最讨厌的了,季阳心里的小人在哀哀哭泣著。
    本来放松一天的季凡按理来说应该和妻子培养感情的,但是在季家老宅里还是让人感到有些拘束,想要做什麽又放不开。
    毕竟有那麽多双明里暗里的眼睛在盯著,不过谁让自己刚结婚没多久,无论是为了自家人的感情培养,还是为了做给外人看,都得先在老宅里住上一段时间再说了,可不能让外人说自己刚刚接手了家族事务,就和家里闹了生分,马上准备搬到自己外面的安乐小窝去不想回来。
    可是……当季凡把报纸翻了第四遍,一条新闻也已经看了四次,他不得不承认在老宅里的确不自由也很无聊的时候,显然和他有同样感受的新婚妻子,也十分潇洒地约了闺密去上街购物。
    於是,向来只有他甩人的季凡,没料到自己还会被妻子给弃到一旁,整个家里就他一人。
    觉得手边的事务也不是太过著急处理的季凡,在这无聊之下不由想起了季阳,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打探一下季阳现在在哪儿,准备去联络一下兄弟感情。所以当得知季阳仍在家中後,没有多想,季凡便准备要去串门了。
    於是当拎著一大堆礼物的季凡敲响了季阳家的房门後,看到灰尘荡土的景象时,直觉自己走错地方了,不过当开门的人将戴在脸上的口罩拉下来後,季凡不由为自己之前的小小惊慌而唾弃了一声。
    季凡正要扬起笑脸打个招呼,随後才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麽情况,“这……是干什麽呢?”
    “大扫除啊。”季阳理所当然地说,而在看到季凡拎著大包小包时,这才把让他进了门,但马上又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似乎不适合让人进来。
    季凡进入房间後首先就被里面的灰尘味道呛了一下,然後更悲惨的发现,他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房间里的家俱都拿布罩著,而渚则正站在一个家用梯子上擦拭著房顶上的灯具。
    这些景象不由让季凡又傻傻地重复问了一句,“你们在干嘛?”
    “呃,不是说了吗,大扫除啊。”季阳奇怪地看了季凡一眼,感觉那股灰尘味道实在不好闻,又马上把口罩拉了上去,同时还说:“去我的卧室吧,那里乾净。”
    而季凡彷佛没有听到一般,看著正从梯子上下来的渚,任由季阳拉了他几下都带不动。
    而渚这时已经从梯子上下来了,也看著季凡也一言不发。
    已经察觉到某种不妙的季阳正要开口,却冷不防被季凡抢了先,而且看上去那火力是直冲渚而去。
    “你怎麽能让小阳干活?”
    季凡的心中很是不满,虽然知道季阳在外面生活,但知道与看到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真实场面让季凡受到很大的冲击。
    渚也摘下了口罩,很不客气地反驳,“那麽,你觉得应该让我一个人干?”
    季凡很想马上回答一个“是”字,但碍於季阳在身边只有闭口不语,可是他的神情却足以让人猜到答案。
    渚以冷脸来应对季凡,试图将这个不速之客轰走,但季凡也毫不客气地望向渚,对於渚的“威胁”摆明了要对著干。
    夹在中间的季阳左右为难,只觉得今天一定是他的倒楣日,干著最不喜欢的大扫除,中途还出现了这种悲摧的事情,季阳一时间只觉得他是上天最不眷顾的人。
    而对於那两个一见面就进入戒备状态的人,他非常有勇气地发出了猫叫一样的声音,“要不……我们先到里面再说?”
    他的出声让本来还在互瞪的两人将目光同时望向了他,使得季阳完全忘记了他下一秒要说什麽,乾脆凭著感觉说:“这客厅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已经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季旬离开了军部准备开车返家,下午他放了半天假,对於军装仍不习惯的他,决定先回去把衣服换了。
    季旬忽然想到,这个时候不知道季凡还在不在家中?
    而季凡在这个时候当然没有待在季家,他在和渚明嘲暗讽唇枪舌剑一番之後,窝著一肚子的火气愤愤然离开了季阳那里。
    进了车中後他犹自愤愤不平,其中自然有对渚的抱怨,但更多的时候还有对自己这次交锋败北的不甘心。
    那是我弟弟!
    季凡很想冲著渚这样吼上一句,对於渚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侵权行为”,他感到了万分的愤慨,又想到自己在季阳心目中的印象没准又低了几分,心下更是懊恼,好端端地买了礼物还找了一肚子的气,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
    而同样持著此种观点的还有渚,当季阳把季凡送走後,返家时就看到渚在对著一堆礼物怒目而视,如果这些礼物此刻长腿的话,没准早就撒开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