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到底是什么?”景昀好奇,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里头装的正是之前和世人给的药,说是关键时候才能用的。
“其实它并不是提高能力的药。”曲闲之道:“它是压制能力的药。”
“压制?”景昀一愣。
“你的能力有时候强大到让人觉得可怕,主教一定会找你的,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你的力量为那人所、操控,无法收回,至少能……压制一下。”
景昀神色复杂,看了看那药。
“被、操控?”
“主教真正的目的我也不清楚,但他很执着,他想要焚尽一切,然后再重建一切。”
“是重建祭师一族吗?”景昀问。
“不清楚。”曲闲之摇头,“他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谁也不知道。”
“你……见过他的模样吗?”景昀试探地问。
“没有。”曲闲之皱眉,“或许有,但不知为何,记不清。”
景昀便沉默了,片刻后,他将药收了起来。
“他会出来的。”景昀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你们再撑一下,我一定会拿到解药。”
应蒙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狼羡似乎知道他想什么,看他一眼,道:“别想着要什么力量,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除非是你的别人拿不走,否则,你总会付出代价。”
应蒙想起自己的父亲,便沉默了下去。
狼羡叹口气,看向外头,所有的喧哗似乎都变得遥远,众人隐隐察觉,真正的幕后主手快出现了。
☆、第七十八章 天明
龙族和狼族浴血奋战,鹰族过了许久安稳日子,本身也没什么战斗力,加上没有祭师帮忙,第二日清晨的时候就宣布了投降。
狼渊带着人进城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主教,也没找到所谓的教坛。
鹰族族长对主教的事虽知道,却也知道零星半点,派不上什么用场。
几人在鹰族外远远搭了营地,狼羡道:“不应该啊,最有权威的几个大族都已败了,其他小族和部落算不什么,更不可能找到有能力的祭师。这一路他手里的祭师几乎折损得差不多了,应当出现了才对啊?”
“难道在蛟族?”龙翎沉吟,“那个传说中最神秘的族群。”
“不可能。”狼渊摇头,“我有派人去调查过,蛟族早已不问世事,远离俗尘,据说他们也早就没有祭师了。最早拥有祭师的几个大族就这几个,蛟族也是后来才建立的。”
“既然如此,那个主教到底在想什么?”狼羡百思不得其解,“打算当缩头乌龟了?”
“不可能。”曲闲之虚弱摇头,“他安排了这么久,现在一切都在朝他所希望的发展。战火若是停止,便不是他要的焚尽一切了。”
几人毫无线索,也没有头绪。只得暂且休息。
景昀从鹰族被破之后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他等龙翎睡着了,在窗边静静坐了一会儿。
龙翎看起来很累,在一切似乎都要看到头的情况下,突然又失去了线索消息,谁也不会高兴。
他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使用力量。哪怕狼羡千叮万嘱说过最好不要再用——事实上他召唤了大群的动物帮忙,那一刻他就感觉到身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悸动着,显然是不好的预感。
可眼下只有这唯一的办法了。
景昀摸出火曜石,看了一会儿它的裂缝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又大了一些。
他将石头放在掌心,闭上眼,开始努力聚集力量。
这一次居然十分顺畅,很快眼前就出现了模糊的画面。
红火的城墙,燃烧的尸体,那上头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浴血的衣袍,黑发在烈风里飞舞,侧脸绝望。
是他!
景昀努力想将周围环境看得更清楚,却突然身体一僵。
似乎被谁卡住了脖子,无法转动,也无法呼吸。他难受地皱起眉,想要从预知的世界里出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你终于找到我了。”那人笑起来,声音十分好听。
景昀想转头,却始终没有办法。只能看着城墙上那个火红的身影,缓慢地转过头来,远远地与他对视。
那个人面无表情,眼神呆滞而空洞。他只是看着自己的方向,却像个破了的瓷娃娃,没有任何灵气。
这一幕太过惊悚,景昀心里发凉,努力挣扎,却听耳边有人凉丝丝地道:“我以为你当真不会使用力量了,那我可难办了。不过还好,因为你一直这么傻,所以我才有机可趁。”
“你……”
景昀困难地挤出一句话,下一刻却感到那人缓缓挤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
那是一种冰凉的,让人胆寒的触感。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拔了起来,疼得要晕过去。
窗边,闭着眼的景昀浑身冒汗,火曜石发出不祥的红光,然后逐渐被从裂缝里冒出的黑气缠绕了起来。
半响后,一阵风拂过窗口。景昀眉间皱纹缓缓平息,再睁眼,眼里尽是杀气和邪气,整张面容都变得不祥起来。
他缓缓收回手,拿起火曜石戴在手腕上,转头看了一眼躺着的龙翎,一声不吭地从帐篷里走了出去。
平复后的战场,满是血腥味和尸体。远远地有秃鹫在抢食,天边黑压压的,像是随时要落大雨。
景昀一路走过去,对跟他行礼的人视若无睹。亓笙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见他过来上前想打招呼,却被他古怪的眼神吓住,站在半天没了反应。
景昀看他一眼,面无表情走了过去。亓笙绝对不对,立刻提着剑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