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两个人的RPG+番外 > 第207页
    何氏微讶,看了眼对面的叶阳驰,又看看邑修澜,后者向她点了点头算作招呼,并未多言。老妇人也只是望了一眼,便又转向江离辟:“是谁说的?”
    江离辟微一犹豫,便道:“刘三儿。”
    刘三儿便是之前邑驰二人调查出的那个来自蓝山集找江离辟的所谓“故人”。显然身为村长夫人,何氏也是知道他的,闻言一怔,道:“他?他怎么对你说的?”
    江离辟神色阴郁:“他原本也属于邪剑派,这件事是他从他的朋友那里了解到的,他的朋友参与了屠杀村民的恶行,曾告诉他说,这件事是门主亲自策划,并亲自参与,而且——”他说着半转过身,盯着邑修澜的目光犀利:“那日我说邪剑派屠杀我家乡村民,你并未否认!”
    叶阳驰张了张嘴,正待辩驳,江离辟却先一步开口:“你休要再用什么‘未承认便是否认’之类的话来搪塞于我!你们敢拍着胸脯发誓,这件事不是邪剑派中人所为?!”
    这一点邑驰二人还真没办法拍着胸脯保证,但如此地图炮未免太过武断,叶阳驰不满道:“邪剑派是邪剑派,邑修澜是邑修澜,但我现在看到的,却是你一口咬定邑修澜是凶手!”
    “难道他不是?!”
    “这——”
    “你没话说了吧!”看着两人词穷的模样,江离辟冷笑一声,心中却莫名其妙浮现出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来,他深吸了口气,对何氏道:“您看!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承认了吧!婶子,他们之前根本就是想花言巧语欺骗你,让你来劝说我!”
    “哎!小江娃儿,你先别急!”出乎他意料的,何氏忽然叹了口气,抬手拍拍少年仍显稚嫩的肩膀:“这件事——来之前这位叶小兄弟和李兄弟都跟我说了,实在是一言难尽啊!就像叶小兄弟之前所说,你们现在最该做的,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一谈。”
    她一口一个“叶小兄弟”,难得叶阳驰竟无丝毫恼火的神色,大概这也算他这辈子第一次听到别人叫错他的姓氏时还如此开心,简直可谓是满面笑容的点头对江离辟道:“不错!你一味认定凶手是阿澜,根本就是过于武断了,有本事咱们对簿公堂啊!”
    何氏大惊:“要、要见官??”
    易澜、江离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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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事情当然不可能去见官的,再度滥用成语的某人心虚的将话题带离开来,总算说服江离辟这个中二少年和他们一起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理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次有何氏在其中周旋,双方的火药味儿多少消减了些,面对长辈,江离辟就算再多不满也不会发火,更何况他此时心绪正乱,连面前这些人究竟是不是大仇人都拿不准了,自然也不会像先前那般才说两句便拔剑相向。
    至于商讨地点,从就近原则上来看,显然上善观用来给弟子关禁闭的那个山洞很不错。熟门熟路,也算故地重游了。
    此时并非冬日,方入秋,天气还是十分闷热的,山洞中较之外面反而比较凉爽,一行五人分两侧对坐,江离辟先一步请何氏坐到自己这边,以免对方耍诈,还警告般瞪了一眼李一。后者面色丝毫不变,径自在剑主旁边坐下,那副淡定的态度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也算是邑修澜师徒二人自变故之后第一次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话,也因为有何氏作证,叶阳驰便将之前他们所发现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包括先前因担心江离辟误会,特地命暗部将发现的线索——那条剑穗取回来之事。
    这些之前他曾对何氏粗略提起过,此时当着江离辟的面详细讲来,自然更加真实毫无夸大。他仗着早已知晓事情的全部线索,自然讲述的很是详尽,甚至有些事情连邑修澜都不知道。如此这般长篇大论之后,江离辟从初时冷笑连连到后来满脸沉思,眼中神色愈见动摇。
    “事情就是这样,不管你信与不信,能拿出来的证据我们都拿出来了。”讲述告一段落后,叶阳驰深吸了口气,左手向下斜倚在邑修澜的身上,没精打采的掀了掀眼皮儿,看样子刚才一番讲述耗费了他大量心力,此时不免有些精神不济。
    江离辟沉默许久,许是因为何氏证词在先,对于叶阳驰所言他已经信了大半,然而:“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望着面前面色苍白的青年,挣扎着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叶阳驰白着脸色缩了缩左手:“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路子。倒是你,还固执己见吗?”
    江离辟抿起唇,神色阴晴不定,半晌后,他忽然站起身来,当着面露戒备之色的李一面前单膝跪地,面向邑修澜道:“……是我之前莽撞,偏听一言。然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如你所言,江离辟定当前往邪剑派负荆请罪!”
    言罢他霍地站起身,大步便向外走。
    “站住。”他才走出两步,之前一直未曾插言的邑修澜忽然沉声开口。声音不大,却满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意味。
    江离辟的脚步当即顿了顿。
    “此事查明,你也不必来了。”邑修澜缓缓抚着叶阳驰垂在肩膀上的头发,因为后者依靠着他的姿势不能站起身,故而只是抬了抬眼皮儿,“邑某不才,你这样的弟子,邪剑派容不得。”
    “……”江离辟默默的站了数息,最终道了句:“烦劳好生照料何婶。”随后便大步离开了。少年脊背挺得笔直,直的近乎僵硬,仿佛经此一役,一夜之间他便从天真的少年长大成人,肩膀也压上了成人所特有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