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被子往床下挪。
    “小沫。”
    王以沫愣住。
    从昨天开始,贺南周就一遍遍地这么叫她。
    这个小名听起来真亲热,她很喜欢,只是贺南周以前不会这么叫她。
    他的酒还没醒?还是药还没过?
    “小沫,你……又不喜欢我了吗?”
    王以沫一愣。
    又?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我昨天……昨天……真的对不起……”
    贺南周垂下头,用手撑着额。
    看起来很懊恼,很痛苦。
    “你再说什么啊?!”王以沫放下被子,凑到贺南周面前。
    满脸不解,“你为什么给我道歉啊?昨天我……我是自愿的啊……该道歉的人是我!明明是我在趁人之危!是我!我贪图你就是美色没有控制好自已!”
    她着急地拉住贺南周的手,不停地说,“你不用自责,我不会利用这个来威胁你!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我也不会逼你负责的!不对,你也不用负责,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贺南周抬起了头,静静地看着她。
    王以沫心里没底,又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只签了两年的合同,合同也快到期了,你放心我不会用这件事拖延合同时间的!我……”
    有力的臂膀再次将她拉进了温暖的胸膛。
    贺南周紧紧地拥着她,“不离婚。小沫,我们不离婚了,好吗?”
    “啊???”
    “我想对你负责,你让我负责吧。”
    “哈????”
    “小沫,你还爱我吧?”
    王以沫在他怀里不停地点头。
    贺南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他想的那样。
    躺在他怀里的人好软,好热,小小的一团,像一只小猫咪。
    没穿衣服的二人,就这么抱着,没抱一会儿,王以沫又感觉到……
    这次,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挣扎着想要起来。
    可抱着她的手不同意。
    “南周,你先放开我,我要去做饭了!”
    就算是爱他,也扛不住这样折腾啊!!
    她现在全靠一口气撑着!人都要散架了!
    可抱着她的男人,真的很奇怪。
    他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这次,他又莫名其妙地说,“不放手,这辈子……我死都不会再放手。”
    番外 梁修篇:师父不可以
    南山清晨。
    一片白雾蒙蒙之中。
    一群青衫弟子正围聚在一起。
    他们年龄参差不齐,上有白发老头儿,下有七八岁的小孩儿。
    而在这群人的中间,有一个一头白发,面容冷峻的男子,在飘飘洒洒的落叶间,舞动着手中的长剑。
    “哇~!!!师父好棒!!师父好帅啊!!”
    “我以后也能和师父一样厉害吗?!”
    “你做梦吧!就是再给你一百年你都练不出来!”
    “那我可以像师兄贺大侠一样厉害吗?!”
    “嘘,别提他,听说他做了很坏很坏的事,都被咱们师父逐出师门了呢!”
    不远处的另一边,王以沫独自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在翠微中舞剑的男人。
    脑海里有两个身影慢慢重合在一起,多年前她在贺家老宅的后山也见过相似的情景。
    一招一式间同样的潇洒自如,行云流水,只是那一头青丝换成了白发,一身的白衣变成了青衫,那张熟悉的面容也不同记忆中妩媚。
    终归不是记忆中的人,可为何……
    王以沫连忙摇了摇头,距离梁修离去已经多年,可近日她总是频繁地想起,特别是在看到无为道长的时候,这颗心就像发了疯一般竟然有一种死灰复燃的悸动。
    疯了。
    她连忙转身离去,来到佛祖前跪下参拜。
    许久后,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慢慢心无旁骛,可身后又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以沫。”
    她连忙回头,磕磕巴巴,“师、师父。”
    “下月初是梁梁的祭日,我打算去看看他。”
    王以沫连忙点头,双眸里盛满了期待。
    “你帮我照看一下刚来的……”
    “师父不带我一起去吗?!”
    无为道长站在她的身旁,而她此时已经转身对着他,看起来她在跪拜的不是佛祖,而是眼前端庄优雅的无为道长。
    和大殿中的佛祖相比,他竟然更加地超凡脱俗。
    而那双微微敛下的眸里看谁都带着几分不咸不淡的冷漠。
    曾经,她明明和无为道长在那座荒岛上待过那么久,说不上无话不谈,但无为道长在她的记忆中是一个不拘一格,甚至是有些散漫的道士。
    可自从梁修离世,她跟着无为道长到了南山之后,总感觉一切都变了。
    他变成了一个很正经的道长,从来都是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