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终极人的肚子上,而这就足够让被一句话气晕了头的终极人停下来对着她怒吼:“你他妈说谁是女的呢,你这个泼妇?!”
    迎面吹来的一阵蓝氪成功地淋了终极人一身。
    ……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回的韦恩庄园,虽然中间遭遇了很多的波折,但是总之,当他真的看到韦恩庄园就在自己的面前,听到了庄园里,夜枭那稳定如一的心跳声,那种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的如释重负感让他顿时失去了方向,好像是个炮弹一样地砸向了韦恩庄园的天窗。
    他几乎是在一片黑暗的湿答答的不仅如此还酒味刺鼻的黑暗里闷着头地晕了一会儿,直到,过了片刻,他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夜枭的脚步。
    当夜枭将他的脑袋从柜门里扒出来的时候,卡尔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强烈的想哭。他为了整件事既生气又埋怨,生气是生气在超女王竟然真的敢像是这样不知廉耻的袭击他,埋怨是埋怨在夜枭居然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不是说他不信如果他真被超女王控制住了,夜枭不会千里迢迢地跑去救他,但是反正。
    都是夜枭的错。
    “你他妈成天到晚在家里放着些什么东西,蠢货。”当他终于能够感觉到一些微弱的光亮,还有,看清夜枭的脸后,某种强烈的愤慨,还有想让夜枭再多抱住自己一会儿的冲动让他无法克制地开了口。
    他当然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卡尔心想。
    但是既然他是否可以凭借自己站起来这件事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么他又何必要费那样的力气——要费这等事呢?要知道,这都是夜枭欠他的。
    而就算他其实趴在夜枭肩膀上的时候,有故意将重心压在其中一边,好让夜枭在扛着他走路的同时感到一阵微弱的不痛快,那也是夜枭他他妈的自找的。
    有能耐跟我生气啊,白痴。
    倒不是说卡尔真的还在因为超女王由于夜枭的事而袭击他这件事而生气(虽然他确实又在生气,不要以为他就可以这么简单的原谅他了)。可是……
    一边接受着夜枭的照顾,一边还可以理直气壮地对着夜枭发脾气这件事本身给人的感觉……
    实在是过于的美好了。
    他就是在半梦半醒的缝隙中感觉到有什么人在脱掉他已经被水淋透了的,湿哒哒黏在身上,让他宛如是一只落水狗一样的制服还有披风。而当他光洁的身体滑入温热的水中时,他原本绷紧了的肌肉开始了今天第一次放松下来的舒展。
    他感觉到了一些温热的水打在了他的胸膛还有身体上,并不令他反感,反而,那渐渐升高了的水位还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仿佛是小时候踩着石头戏水时才会有的那种愉悦的欢欣感。他在这样的反复的清洗过后终于得到了安生地在浴缸里缓慢地翻了一个身,而当他的头因此在夜枭的怀里依得更紧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拉扯着他的头发,刮蹭着他的面颊。
    那些是夜枭的手指,卡尔意识到。是此刻他正躺着的怀抱的主人抚摸着他的面部的,温暖的手指。
    这是如此罕见的,即使是卡尔都会感觉到,他可以得到一点来自夜枭的纵容的极为特殊的那类时刻,以至于,当他感觉到了夜枭难得的柔和的时候,他没有忍住地发出了一阵好像是小狗一样的断断续续,躺在被窝里不愿意动弹的断续的呻吟声。他确实一直枕着夜枭的一只胳膊,而在这个过程中卡尔意识到。倘若不是因为那个从他的颈后绕过,然后牢牢地抓住了他那边肩膀的那只手,那么卡尔可能早就在他伸起了懒腰的时候就顺着浴缸的边缘滑了下去。
    再要不然,他的脑袋会磕在浴缸坚硬的边缘上。而那毫无疑问又会让他觉得很痛。他不想要觉得很痛,虽然他的脑袋还在一跳一跳地胀痛着。
    但是如果夜枭没有风风火火地去给他找医药箱的话,那么或许,他想,这说明他脑袋上的伤势并没有卡尔想象的那么严重。
    他当然应该是把一切都以卡尔的安全还有意志为先的。这个刚刚摆脱了蓝氪的影响,力量还没有完全的回复,以至于身体又一次开始下意识地眷恋起了夜枭的男人理所当然地想着,而既然夜枭都没有对眼下的情形感到着急,那么卡尔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对此感到任何的焦虑。
    他还是又躺了一会儿,听着夜枭用空出的一只手将他乱糟糟的头发来回地理来理去时,那些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头发为此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响。这或许就是世界上最极致的一种享受——不管是包裹着他的热水,还是照顾他的人居然是那个原本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说一不二的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