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幻觉，否则许川怎么会站在对面。
“你……”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许川却很冷静，“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变得这样不近人情，这样残暴不仁。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回头，但你好像自始至终听不进别人的意见。”
“是你逼我这样做。”许川说。
陈应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对面人的手里都拿着枪，黑洞洞的伤口正对着他。很久之前，三年之前，他也是这样被集体审判着，只是那次聒噪，这次沉默。
“你……杀我？”陈应终于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他的思维模式和行动方式肉眼可见迟缓愚钝了很多，或许是被亲近之人的背叛后，遭受到刺激所致。
“我当然不希望你……”许川好声好气。
这话没说完。
枪声从耳后传来。
一切动作仿佛都被放慢，许川眼睁睁，陈应眼睁睁，枪口闪出火花，子弹出膛，锋利地刺进皮肉，空气传导进神经的枪声很快被血肉撕裂的骨传导声音覆盖。
严一凡一枪打在他的臂膀。
并不致命，也确实致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严一凡是许川的人。
许川猛地回头，“不是我……”他反应过来，“不是我！”
只见陈应跌跌撞撞后退几步，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头一直没抬起来，许川无法判断隔了十几米远的距离陈应是否还能听清楚他的喃喃自语，于是他的下一句提高了声音。
但。
下一颗子弹直直洞穿了他的胸口。陈应僵硬抬着手臂，手中是还冒着白烟的手枪。
他摇晃了几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陈应自杀了。
最后的画面是许川一瞬间变得目眦欲裂的神情，他像是支撑不住自己身体般扑通跪下，歇斯底里的悲戚吼叫。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主场，时砚清和傅俞臣对视一眼，发觉他们大约只是起了个撑场子的作用。
也是，人家俩人的故事，好像也没有让他们可以横插一脚的间隙。
在这一整个过程中，陈应好像都没有朝他们的方向看过一眼。
不仅仅是他们，还有围观的一众人等，啥都没看清就结束了，这流程也太快了，陈应这就自杀了？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中。
诡异又离谱。
.
“算完成吗？”百米之外的陈应扶着望远镜，看着演得十分尽兴的许川和陈应身后表演悲痛的仿生克隆人。
“……也算吧。”系统无奈。
怎么不算另一种层面的被审判死亡呢？
还有一段剧情是许川对严一凡的质问，以及陈应死了所以所有人都得死的发疯状态。此事直接导致乌托之境掌权人彻底隐退，消失于众人视野。
反派顺利下线，剧情线完美闭合，只需要等待新材料普及的那天到来。
自此，陈应正式完全脱离剧情和系统的掌控。
可喜可贺。
.
能量线已经飙红的系统归于沉寂，说是尽快要向主系统去复命，因为再不去可能就没命了。
“后会无期。”陈应欢送。
不过并不如陈应所愿，系统留了一个分身在这个世界，时不时会出来冒个泡。留下的部分非常智障，像呆板的人工播报器一样，为他们播报剧情线进度。
比如秦野决定在家园隐居。
比如段宁终于不堪内心的折磨，自杀而死。
比如许泰禾使计杀死了丁守决。
然后丁守决复活到了仿生狗里。
比如赵鹏和江长星打了惊心动魄的一仗，赵鹏重伤江长星死亡，后江长星成为逐渐成熟的人类永生技术的复活第一人。
表面看是第一人，实则是第四人。
副作用是与白沐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故事线未传输成功，记忆寻找中几人鸡飞狗跳，引发不少狗血大戏。
许泰禾和傅欣在一起了。
三月后分手。
宣称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复相见。
昨天的晚宴他们中间只隔了一个座位，中间是赵鹏。
赵鹏尴尬到一小时内屁股差点摩擦起火。
毕竟他的屁股金属制，导热。
.
而许川和陈应，决定先去旅行。
“有什么好旅的？”这是两人午夜梦回齐齐发出的疑惑。
“这个星球很多地方都没去过，有些遗憾。”陈应想了半天，得出这个结论。
“我不知道你原来这样有情调？”
“以后慢慢会知道的，我感觉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陈应笑道。
决定旅行的前一天，他俩贱嗖嗖地去主角团面前晃了一圈，给那几人弄得目瞪口呆。
“克隆人，像不像？”许川嘻嘻，乱七八糟揉了揉陈应的脸。
“导入了记忆吗？”时砚清谨慎。
“没有噢。”许川继续嘻嘻。
陈应一脸凶相和他们打招呼，“时砚清，你猜这次是不是重蹈覆辙。”
时砚清瞳孔地震。
两人炫耀结束后非常愉快地离开。旅行的第一站是单兵作战系统研究基地，位于能源城。陈应表示自己对此十分感兴趣，能不能搞个机甲玩玩，星际文怎么能没有机甲。
许川同理。
踏上飞艇的前一刻，许川光脑里躺着严一凡给他最后发的消息。
【我黑到了陈应在许愿池里填的愿望，许哥你看不看？】
【没必要。】
过了一会儿。
【看看看！】
非常朴素的一个愿望，朴素到不像陈应所说。
【嗨川川，如果你看到的话，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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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