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江莫莫一直想驾驶机甲，此时见鄂明俊邀请，忙不迭点头答应，结果三人还没走出食堂，校园上方就传来了广播。
——【参加考试人员请注意，笔试成绩已在B座教学楼展板公布，请通过笔试的人员于半小时内到B512进行下一轮考试，下一轮考试持续时间2小时，请未通过本轮考试的人员领取光脑后跟随引导机器人离开学院。】
“半小时？！那时间有点紧张诶！”颜长猛地拽着江莫莫的胳膊往B座大楼冲，“大师，走！我们陪你去看成绩！”
江莫莫看了一眼鄂明俊，有些犹豫。
“其实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行，你连光脑都没有，我之后又得花好多时间找你……”颜长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了一下，转而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又没有光脑，我俩再走了，你下午吃啥？”
“这一轮结束应该就有光脑了吧？”江莫莫说。
“你想多了。”颜长说，“整个考试期间都是保密的，光脑都不会发放。”
鄂明俊看出江莫莫脸色不太对，问道：“你不想让我们去，是有什么顾虑吗？”
江莫莫罕见地有些不好意思，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扭捏——为自己成为了文盲这个事实。
“我不一定能考过。”
“考不过明年再战呗，那有啥。”颜长大大咧咧。
“很丢人呐！”江莫莫对上颜长没有一丝阴霾的澄澈眼睛，脱口而出。
她本来对于自己可能考不过被轰出去这件事接受良好，连之后去哪打工都盘算好了，但是这会儿两人非要跟上看热闹，她就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啦大师，到时候我俩把眼睛捂上！绝对不嘲笑你！”颜长说，“现在这考试都这样，明明很简单的东西，非要扩展成一大堆谁也不懂的概念，难背得要死，我上学期期末还交了个白卷，最后不也没挂科。”
“白卷都能不挂科？”鄂明俊突然开口。
“对啊，我家里给学院捐了栋楼，那科直接免考了。”颜长满不在乎，“我就只对机甲驾驶感兴趣，概念啥的是真背不进去，没办法。”
“……这是可以说的事情吗？！”
江莫莫震惊，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那有啥的，都是自己人。快点快点大师，B座离这有点远，再晚赶不上了。”颜长用力拽着江莫莫的手腕，感觉自己在扯一块倔强的秤砣，“可惜学院里不让用飞船，
不然咱都多余跑这两步。”
颜长连拖带拽把江莫莫拉到B座楼下。
他们来得有点晚了，其余人应该是早就看完成绩去报道了，楼下只剩下几个没考过的人站在机器人旁边取自己的光脑，见又有人来，齐刷刷把视线投注了过去。
公示栏前，颜长拍拍鄂明俊的肩膀，给他分配任务。
“你从前往后找，我从后往前找。”
“不用找了，我看到了。”
江莫莫大脑一片空白，指着最上面的名字，对两人道。
这次的成绩公示很有意思，每个人名字后面共有选择、判断、论述、总分四个模块，然后依次按四个模块成绩高低排序，也因此，江莫莫因为选择和判断满分被排在了第一个。
“我就说大师你是过于谦虚吧，我就知道你绝对没问题！”
颜长感叹完，这才看清江莫莫的成绩分布，愣了一瞬，开口就是一串彩虹屁，“所以说大师不愧是大师，就是有个性，选择题判断全对，大题一个不做，诶，就是玩儿！我要是有大师你这十分之一的理论水平，我天天都不用上课，给家里能省下好几栋楼！！！这上天咋这么不公平，天赋和幸运都让一个人得到了……”
江莫莫在荒星那么些年，哪接受过这种吹捧，立即被吹飘了，忘了自己其实是个文盲的事实，昂头接受了颜长的夸奖。
“没办法，人是比较优秀。”
鄂明俊在旁边听着俩人的话，没忍住笑意咳了一声。
“别贫了，还有五分钟要开考了。”
“大师快去，我们在楼下等你。”颜长立马止住了话头，催促道。
江莫莫听到还有五分钟，立即收起咧开的嘴角，对着两人挥挥手，快步走进大楼。
她这会儿觉得自己又行了！
直梯上到512楼，映入眼帘的是空旷的考场，上一次的考试至少考场中间还摆了些桌子，这次完全是空的，空旷到说话都感觉有回音。
熟悉的监考老师和机器人站在角落，身后挂着纯黑色的帘子。
考生们围成一团窃窃私语，和之前完全静谧的氛围不太一样。
“奇怪是吧？我也觉得奇怪。”彭济在江莫莫旁边站定，双手环胸，语气平静道，“监考老师完全不管我们交谈，很可能这次的考试是纯看个人能力的，我怀疑是要考能量通路刻画。”
彭济本来正召集着一群人闲聊，突然越过人群扫到了刚刚站定的江莫莫，立即悄无声息地
挤了出来到她身边。
他之前报名站在江莫莫后面的时候看到过她的报名表，记住了她的名字。
他知道，现在只有他自己掌握“江莫莫就是那个即使骄傲到大题全空，笔试也依旧断层第一的大佬”这个消息，这对他很有利。
“这次的考试时间很短，如果要保证能量通路刻画的精准性的话，最好从现在就开始熟悉精神力波动状态。”彭济说。
能量通路就是和精神力波动最同频的那一条直线，如果提前准备，前二十分钟至少能比其他人多找出来一条。
江莫莫学机甲制造到现在，从来就没从小八嘴里听过精神力波动这个名词，但她也没有对此表露出疑惑，只是有些奇怪地看了彭济一眼，指着面前围成一团讨论的众人，问：“他们也是在讨论这个？”
彭济神秘一笑：“当然不是，我给他们设置了一点小障碍。”
他告诉其中一部分人说，他认为这次考团体合作，所以那些人正在商量分工协作的事情。
然后告诉另一部分人说，他认为这次考分组竞赛，所以他们在商量竞赛排序的事情。
至于到底哪个结论准确？
无所谓，反正他都有份参与。
江莫莫看着彭济明显到处乱转显得藏了一肚子心眼的眼睛，觉得这人藏不住事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你和我说这个是想让我在之后的考试里帮你一把？”
“诶诶诶！我可没说嗷！”彭济被说中心事明显慌乱起来，双手挥舞着看起来好像是想要捂江莫莫的嘴，但是碍于要避嫌，最终只是站在原地干着急，“这种事是能直接说出口的吗？监考老师还在那站着！！！”
“你不是说他们不管吗？”江莫莫耸肩，往监考老师那边挪了几步。
彭济也跟着挪动。
江莫莫视线不动神色扫过地板，发现地板上浮现着几乎看不出来的暗色分界线。
此时，两人走到了分界线外面。
机械声突然响了起来。
【队伍分配完毕，考试正式开始。】
随着机械声响起，地板微微抖动，两人四周，升起来了四道挡板墙。
这四道挡板上挂着各种形状的材料，材质各异。
【考试规则如下：本次考试大厅分为大小相同的三个区域，区域中各有1024块材料板，一个区域内的成员自动分为一组，两小时内，刻画能量通路最多的组，组员全部积两份，排名第二的组，组员
全部积一份，最后一组不积分。】
【本次考试不淘汰人。】
【考试开始。】
“完了。”彭济欲哭无泪。
好消息：全猜中了。
坏消息：把自己坑了。
“其他区域大约有多少人？”江莫莫看着彭济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妙。
“第一大组42个人，第二大组36个人。”彭济嘴唇颤抖。
江莫莫：“……这场考试就怎么点人？”
——奇怪，不是说机甲驾驶系每年都能招将近一千个学生吗？
江莫莫觉得有点不对。
彭济无力：“不止这一个考场。”
“可是当时广播说所有人都要来B512。”江莫莫说。
彭济摆烂往地上一坐，内心突然平和了起来，细心给江莫莫解释。
“这栋大楼采用了最新的空间技术，从不同时间段的直梯上来，进入的空间是不一样的，我们这只是其中一个考场。”
江莫莫懂了。
“哦，这样啊，那开始吧，你要从底下开始刻画吗？那我从上面开始。”
“不。”彭济靠在材料墙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准备躺了，人家人数是我们的几十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随便你吧。”
江莫莫从墙上取下悬挂的刻刀，干脆利落往材料板上一划，一道刻痕出现。
彭济猛地跳了起来。
“不是吧姐姐，你也太莽了，就算咱不可能赢，也没必要故意破坏材料板啊，挺浪费，慢慢干说不定还能刻出来几个……”
“慢慢干来不及，刚才不是讲解规则了吗？只看最终数量，不看正确率。”江莫莫又在旁边的材料上拉了一刀。
“你的意思是随便划拉看运气？这谁要是能有这么好运，还上什么班呀？直接买彩票，当场暴富，自暴自弃也不是这么个暴法，这材料都挺贵的，就算拿不到积分，练练手也好啊……”
彭济还在碎碎念，一旁的检测机器人已经慢悠悠地扭动着圆滚滚的身体走到了刚刚被江莫莫刻画的材料板前，对着能量通路端口放出了探测能源。
【检测通过，能量通路成立，已刻画能量通路数：1。】
彭济瞬间哑声。
“不、不是，就这么好运吗？！你那选择判断不会也是纯运气吧？！”
“差不多吧，我运气一直不错。”江莫莫耸耸
肩，没和他解释太多，手上动作不停。
她一直觉得，能量通路的刻画并不难，难就难在要把整个机甲的通路连通。
这个考试正好就不考连通的事，她正好也可以借此检测一下自己的观察力有没有下降。
在小八一直以来的教导下，她分辨机甲材料结构的方法一直是靠眼力和感觉，刻画能量通路当然也不例外，通过材料纹路和手感很快就能找到正确通路。
“但是运气这个东西说不准的，人总不可能一辈子靠运气，别的制造师刻画一个能量通路，光观察就至少要五分钟，你这……”
“五分钟？”江莫莫从墙上拿下来一块新板，打断了彭济的话，“为什么要这么久？不是只用画最明显的那条通路吗？”
那不是扫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吗？甚至比边缘的能量端口都好找。
“要仔细观察呀，材料上会有干扰项，虽然看起来像通路，但是一刀划下去有阻截点，整个材料就废了，当然得慎之又慎！”彭济强硬解释，“你连这都不知道，你的理论怎么学的？”
他现在有些开始怀疑江莫莫的真实实力了。
“你们觉得那是干扰项？”
彭济叹了口气开始说教：“不然呢？刻画通路这事急不得，没有捷径可走，只能通过仔细观察和经验积累……”
【检测通过，能量通路成立，已刻画能量通路数：2。】
【检测通过，能量通路成立，已刻画能量通路数：3。】
【检测通过，能量通路成立，已刻画能量通路数：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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