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吵吵架也正常,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我爸在桌子边上磕了磕烟袋,随后收起烟袋杆说:“到了北京之后,记得给我们来个电话。”
    我说:“你就放心吧,我到了北京就给你们来电话。”
    我爸没好气的睨了我一眼,又瞧了瞧一旁闷头吃饭的邓绍,叹气道:“邓绍啊,家里的事别太担心,凡事都往好处想,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回北京之后,如果自己忙不过来,就让六子帮你忙活着。”
    这时邓绍才抬起头,双眼像是噙满了泪水,强忍着说:“我知道了,谢谢伯父。”
    这样的邓绍是我不曾见过的,简单的一句话,让我觉着邓绍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我从桌下探出手,想去握紧邓绍的手,可当我伸出去的时候,莫名的又缩了回来。
    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在父母的注视下离开了村子,一直到了机场,邓绍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他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像是心事重重。我突然有点憎恨这样没用的我,一直以来都是邓绍给我勇气、安慰、保护,可我却未曾对邓绍付出过什么。
    坐在飞机上,邓绍依旧望着窗外,我探出手,轻轻附在邓绍的手背上,轻声说:“你在担心吗?”
    邓绍扭过头,微笑着:“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邓绍反手握住我的手,视线再次望向窗外,那种失落的神情,如同刀子一般刮在我的心上。
    “老婆,咱们走的时候,你把信放哪了?”邓绍望着窗外说。
    我说:“放在后院的桌子上了,我妈收拾屋子的时候一定会看见的。”
    “嗯”邓绍嗯了一声,就不在说话了。
    二个小时后,我们回到了北京,这拥挤的大都市里,仿佛不曾有过一点人情味,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照面时看上对方一眼,随后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邓绍当初对我说的那番话,城市不一定是最好的,相比之下,农村反而更显得人情味十足。
    我们打车到了医院,站在病房外,看着邓明苍白的面孔,甚至能感受到邓明只能依靠药物与仪器支撑下来的微弱生命。回想当初,邓明与邓绍之间剑拔弩张的情景,我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邓绍透过病房玻璃看了许久,在确定邓明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才带着我去看母亲。
    当我们推开邓绍母亲的房门时,她正倚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两鬓平添了许多白发,有那么一刹那,竟然我觉着她老了许多。
    她空洞的眼神落在我们身上,强迫自己微笑着说:“你们回来了?”
    邓绍点点头,带着我坐到病床边上,问道:“徐莹回来了吗?”
    听到徐莹这个名字,邓绍的母亲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她和这个家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邓绍的母亲指着桌上的档案袋说。
    邓绍拿过档案袋看了一眼,淡定自若道:“我早就料到了,没想到会这么快。”
    邓绍母亲干笑几声。
    邓绍说:“那家产法院是怎么分配的?”
    “她只拿走了一小部分,其余的说是留给邓明和圆圆。”邓绍母亲微眯着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所过之处让皱纹更加的明显。
    邓绍挤出一丝笑容:“没有她更好,我哥往后会过的更好,至于圆圆,就由我和六子来抚养。”
    我心下一惊,却不敢表露在明面上。
    邓绍母亲听邓绍这么说,试探性的看了我一眼,那神情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战战兢兢的说:“伯母你放心吧,圆圆交给我们,至于邓明哥,一定会醒过来的。”
    “那就辛苦你们了。”邓绍的母亲翻身躺在床上,挥挥手说:“你们去忙吧,我想先睡会。”
    我和邓绍并没有离开,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直至她安然入睡。
    “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邓绍母亲说。
    ☆、51章 神秘人到来
    那日,是徐莹的生日,邓明提早关了店门,随后去学校接了圆圆,返回家中的路上,邓明又给徐莹买了一大束的玫瑰花。当邓明打开家门的一瞬间,却看到了徐莹赤身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而那个男人看见邓明的一刹那,却露出了鄙视的笑容。
    邓明二话不说捂住圆圆的眼睛,他不想让圆圆看到自己母亲那羞耻的一面,邓明带着圆圆逃亡似的离开了家,他将圆圆放在母亲那里,随后就不知所踪,直到交通队打来电话。那时的邓明早已伤痕累累的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正如邓绍母亲的那句话:“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这几天,我和邓绍分成两班,白天我去医院照顾邓明和伯母,晚上邓绍来接班,至于圆圆都是在学校寄托,等过段时间,邓明与伯母的病情缓和了在把圆圆接回来。
    我从邓明的病房里出来,拿着在家里做好的饭菜送到伯母的病房,我轻轻推开房门,探头往里看了两眼,见她仍旧熟睡着,于是悄悄走了进去,把保温饭盒放在桌上。
    “六子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急忙说:“嗯,是不是我动静太大把您吵醒了?”
    邓绍母亲翻身坐了起来,笑道:“我早就醒了,只是没什么事做就闭眼眯着。”
    我把保温饭盒打开,随后把筷子递到她面前说:“医生说您不能吃太油腻的,所以我就熬了点粥,顺便又在楼下买了点小菜,您尝尝看!”
    “先放那吧,伯母有话对你说。”
    我把筷子放下,正襟危坐的问道:“伯母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