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行走 > 第6页
    窗外有星有有月有霓虹,世界静得可以幻听,再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吧,林律想。
    十,剥离
    那些 拥有过 感动过的 曾经 我都要不回
    那些 温暖过 荒废过的 时间 花蕾已憔悴
    情歌断了 岁月碎了 沈默 还沈著
    易非是不期然被敲门声吵醒的。
    易非住的地方是韩氏集团特地为他安排,知道的人很少。
    所以韩奇安会来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韩奇安在这个天还蒙蒙亮的时间跑来,还带著一脸不符和风度的憔悴和焦虑。
    认识韩奇安多年,易非没有看过一向安雅风俊的他这副样子。
    两个人之间,有比朋友更近一步,住过一起也发生过关系,只彼此都不是对方心里的那个人,自然比情人少了许多。
    是遇到什麽了不得的麻烦了吧?易非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抱臂靠著墙看韩奇安。
    韩奇安立在门边,也没意思进去。
    “林律。”韩奇安开口。
    易非剑眉皱了起来,不是昨晚打过电话,说去过医院没事了吗?
    韩奇安顾自说下去:“昨晚送他回去後,我一直在他楼下守到现在。我想我应该和你见一面。”
    ?
    “我和林律之前就认识,他是我到这个城市後邂逅的恋人。”韩奇安定定看著易非道,“我要他。想守著他。”
    !
    易非一双阴蜇冰眸烧起了火焰。
    在梦境沈下去,虚浮的意识开始落地行走。
    林律张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不仅是窗外初升的旭日,还看见跪在自己床边,一脸诡异花花绿绿的男人。
    林律起身的时候,感觉到不仅是额上滑落湿巾的凉意,还有唇上撕咬舔噬纠缠的吻。
    窗帘拉上。
    ……
    是韩奇安!林律没有问拥著自己的男人是怎麽进来的,甚至顺从回应的身体在迎合中都没有带起心里一点的动静。
    灼热、燃烧、激跃、冲击、碰撞之外,是心安安稳稳地沈到了角落。
    这个房间一向是最干净的,现在,自己正在这里被男人抱,脏。
    白色床单红色花朵的干净图案讽刺地似沾了淫靡之色,豔丽得不可一世。
    双膝被弯到了胸前,在身体内猛烈冲突著的刃物让林律无助蠕动,娇喘呻吟。
    发烧下高热敏感紧窒的身体,让男人更贪慕眷恋,不断变换的体位,交织的欲望,饥渴的燃点,把隐乱如麻又触手可及的感情轰炸脑中,变得空白。
    ……怀中人情事後剔透白皙的肌肤晕带微粉,散发著豔丽的光泽,依旧让人心荡神驰。
    与韩奇安近乎痴迷的紧锁目光相对的是林律依旧潋滟如水的无波瞳仁,装的却是深井底下的冷。
    “怎麽回事?”林律抚著韩奇安脸上的淤痕,问。
    “没事,只不过和易非互干了一架。”
    “……”林律的指尖顿了顿。
    “你不问为什麽吗?”韩奇安任那只手描画著自己的眉眼,“我告诉他,你只会是我的。”
    林律的唇角平滑地一扯,冷冷的表情。
    “你看我这副尊容,这几天就要靠你收留了。”韩奇安道,“易非找不到你我,怕火爆得要疯了,正好让他静静心。”
    “我饿了。”
    韩奇安拍拍怀里的人,“我们订外卖。”
    打完电话,韩奇安抱起床上的林律,“出了好多汗,我抱你去洗澡。”
    “嗯。”身体一动,红色白色的液体顺光裸的腿弯滴流下来。
    看著林律因为移动身体而痛得紧皱的眉,韩奇安碰了碰他的唇,“等一下我来帮你擦药。”
    林律勾住了男人的颈项,任他抱著自己,把自己放进浴室温热的水中。
    飘垂的纱帘遮挡了窗外的阳光,窗台上的面包泥做的殷红玫瑰依旧娇盛在碎痕的水晶花瓶中。豔丽地散发著无机的冰冷光芒。
    十一,开始的结束
    ……
    “知不知道?你像碎水晶凝铸的花瓶,明明碎了,偏看上去浑然天成。”
    “碎了一地再粘合的花瓶?有意思。”
    “那是第一眼感觉。再看已是惊豔,似捡到了上天煆烧的珍品。不敢握得太紧,怕弄碎。”
    “原本就是碎的。”
    韩奇安再次闯进林律的单身公寓时,物是,人已飞。
    注意到窗台上的花和花瓶时,韩奇安想自己还是不够懂林律。
    也许说那些话的时候,是明白;再後来,终究是忍不住握紧了,於是失去。
    回想几日里在这居室足不出户的耳鬓厮磨,恍如隔世。
    仿佛从没未得到过。
    看著失了魂魄般的韩奇安,易非只是冷冷地转身走了。
    如此的来去了无痕迹,是林律的惯招。林律似乎不愿在任何一个地方深陷,如同不信执子手,与子老,相永爱,风雨无侵。
    易非眯起眼。林律吗?我寻到你一次,自有第二次。
    两个月後,易非与韩氏的合作作业如期告一段落,赶赴下一工作点,T市。
    韩奇安正式接手韩氏,全权打理起家族企业。
    一日,会议中忽接到拜托过的私人侦探所的电话,有消息。
    开完会,韩奇安直接去往机场,飞往T市。
    已经入冬。
    下了班,走出广告公司的大门,林律看了看阴阴的天,
    再这样子冷下去怕要下雪了呢?
    裹紧身上的风衣,迎著风走向新买的车。
    红色的车和灰色的城市的异差,总让林律想起曾经拥有过的那支面包玫瑰和盛放玫瑰的脆弱瓶子。
    一朵笑容在唇边无声漾开。
    本来就不很近视,那副伪装的细边眼镜被易非扔了後,林律没有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