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开玩笑道:“好,我要是升上了警视总监就让你揍一顿,帮你完成梦想。”
    大家笑作一团。
    ***
    酒过三巡,伊达航起身去洗手间,诸伏景光也跟了上去。
    “迪X尼乐园啊,”伊达航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觉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真的吗?”诸伏景光眼睛一亮,得到约会经验较为丰富的班长的肯定,他感觉对自己的告白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白天可以尽情玩一整天,各种游玩项目,尤其是摩天轮,都是机会点,可以看气氛决定什么时候告白,如果前面的机会全都错过了也不要紧,最后放烟花的时候绝对能把浪漫气息推向最顶端。”伊达航讲得头头是道。
    诸伏景光连连点头:“我已经做好攻略了。”
    这攻略都做好几个月了,但是组织的事没解决之前他们两个都抽不出时间来,等乌丸莲耶被捕以后又因为善后工作和回归公安的诸项事宜忙得团团转,一直到这周搬完家之后,他们才能空闲出时间。
    下个周末,他一定要邀请zero和他一起去东京迪X尼乐园,然后当烟花在头顶绽放之际,向zero说出藏在他心中很久了的心意!
    他早已计划好了告白时要说的话,选定了一处既没有遮挡能欣赏到烟花,又没有太多游客挤在一起的地点,现在只差邀请这一步了。
    诸伏景光脑子里一会儿模拟着想象过无数个版本的烟花告白,一会儿想着该怎么跟zero说想要一起去迪X尼。
    zero不会笑他还是小孩子吧?
    回到座位时,诸伏景光没忍住目光灼灼地看了一眼降谷零,得来降谷零一个疑惑地眼神。
    ***
    在居酒屋门口和同期们告别时已经快十点了,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沿着河边往车站走。
    四月的晚风还有一丝凉爽,路灯的黄光打在沿河的樱花树上,呈现一种温暖的淡粉色,花瓣透过光,比白日里均匀的日光下显得更为通透。
    “又到樱花季的时节了呢。”降谷零站在树下仰头感叹,“真美啊。”
    诸伏景光抬眼,还没仔细看樱花,就看到夜樱在灯下纷飞,飘落在降谷零的金发上。
    他下意识地伸手捻起幼驯染发丝间的花瓣,却又忽地意识到现在的场景有多么暧昧。
    夜樱下,他们两人间隔着不过一个身位的距离,他能从幼驯染的眼眸中看见自己。
    如果他现在直接告白的话……
    诸伏景光试图在脑海中搜寻准备了很久的告白词,却像被浆糊糊住了脑子又黏住了嘴。
    等他再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走过河道,转弯向车站方向走去了。
    他感觉手指上微微有些湿润,低头一看,原来是他把那片娇嫩的花瓣不知不觉间碾碎了。粉白色的花瓣被他搓成黯淡无光、拧成一条的样子。
    ***
    回到家后,降谷零让诸伏景光先去洗漱。
    镜子因浴室里的水汽而变得模糊,诸伏景光用手擦了两把,注视着自己在镜子中的脸。时不时滑落的水珠后,是他沉重下来的表情。
    那些告白词在此时又变得清晰起来。
    诸伏景光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那些都是借口。
    没有时间,没有气氛,都是借口。
    一定要在迪X尼告白也是他为了能冠冕堂皇地让自己拖延下去的借口。
    他只是在害怕,如果是他的感觉错误,如果zero真的对他没有任何一丝爱情,一旦告白,他就会失去现在这样凭着幼驯染的身份,肆无忌惮地和zero亲近的权利。
    这可真是怯懦又卑鄙。
    他把冷水拍在脸上,感觉似乎冷静了一点,在浴室里收拾好情绪后,他才打开门出去。
    “zero,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诸伏景光探进幼驯染的房间时,降谷零正打包好了最后一点衣物放进箱子里。
    降谷零站在床边,既不靠近床头也不靠近床尾;因为诸伏景光走进来,他背对着床;柔软的床铺已经预备好了迎接倒下去的人。
    诸伏景光隐藏在心底的对自己的最后一点怒气,化为了砰砰砰的心跳。
    就是现在。
    心中有个声音这么对他说,比在樱花树下时还要高声。
    就是现在!
    ***
    降谷零跌倒在床上时心脏一紧,本能地想用手支撑住身体,但诸伏景光紧接着就压了上来。他不想一个起身把幼驯染顶下去,只能被迫地平躺在床上。
    躺下看hiro的角度很新奇,hiro的脸颊上透着明显的红晕,他该提醒hiro不要用太高温度的水洗澡。
    降谷零想问幼驯染怎么了,但诸伏景光的双手猛地撑在他的头两侧,他能感受到床铺凹陷下去。
    诸伏景光没怎么擦干的头发上滑落下水珠,打在降谷零的脸上,却仿若打在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