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
    “二寒。”江以宁快速朝他小跑过去,“你先带着蒋大哥他们去前院等着,去吧。”
    萧寒锦点头:“好。”
    “夫郎!理理!你理理我!”
    严鸣贴着门缝大喊,他被拒之门外,只能听到里面不断传出稳婆们的加油呐喊声,以及颜理疼痛难忍地低呼声。
    他在屋外急得跳脚,恨不得冲进去替他生,但回回都被人给拦住了。
    稳婆们才不管他的身份,总之就是不许进,急得严鸣只能跟着里面的人喊。
    他原是想静下心的,可里面迟迟不能生产,初秋的天儿,硬是将他衣裳给浸湿了,凉风一吹又风干了。
    “怎么还没有动静!”严鸣攥住出来的稳婆,嗓音都嘶哑着。
    “头胎难生,且等着,还有一会儿呢!”稳婆挣开他,又急忙进去了。
    等待总是令人格外煎熬,好在临近晌午饭点时,在外等的疲累又焦心的人,都听到了里面孩子响亮的哭喊声。
    严鸣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继续扒门:“我夫郎呢!颜理!你理理我!”
    片刻后,稳婆将门打开,喜笑颜开道:“恭喜严东家,是位小公子!”
    严鸣匆匆瞥了一眼,丢下一句:“长得和红皮耗子似的。”便赶紧跑进去看人了。
    孩子都哭成那样了,自然没事,他可得要先看看夫郎。
    幸好。
    父子平安,是严家最大的喜事了。
    蒋亦观哭笑不得:“今日可是有两位寿星了。”
    虽然嘴上说着调笑的话,但大家都默契地派人去买了礼品和补品送来,这样的喜事,自然会有很多人愿意过来送上贺礼,但也只是送上贺礼便离开了。
    江以宁也没有多待,眼见他平安生产就回去了,这阵子怕是要有得忙了。
    谁也不曾想到今日事情会这样多,导致蒋亦观都把先前约他见面的郡主给忘记了,等他到约定好的地方时,湖面只剩一只漂亮的船只,和里面放好的生辰礼物。
    再无其他。
    天黑后江以宁便一直观察着外面的天,毫无动静。
    萧寒锦捏着他后脖颈将人带到床榻上,皱眉低斥:“刚沐浴完,就敢打开窗子吹风?屋内很热吗?”
    八月中旬的天,白日里外面确实热的过分,但太阳落山后的夜晚便显出几分凉意来,叫人真切感受到确实已经入秋。
    江以宁略有些苦恼:“你不懂,怎么会没有动静呢?太奇怪了……”
    萧寒锦捏着他下巴凑上去,对着他嘴唇又亲又咬,惹得江以宁话都说不好,便被他缠住舌头了。
    萧寒锦不断压迫,他就只能逐渐后仰,最终被对方捞着腰肢抵在了床头,他微微错开些重重喘息,然后又拽着对方衣襟吻了上去。
    别人的情爱成不成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晕乎乎地看着疯狂晃动的床幔,全然记不得了。
    出了伏天两三日,天气便开始转凉了,只是微风细雨里总还夹带着暖意,待绵绵细雨结束后,便察觉到几分萧瑟了。
    热闹的七夕和肃穆的中元节一过,便彻底进入了九月,而江以宁只需要再数上二十几日,就能给萧寒锦惊喜!
    在他数到一半时,郡主来找他了。
    “那些东西我没用到,稍后会让人给你送来。”郡主说,只不过是一月多未见,她消瘦了许多不多,人也不如之前开朗了。
    江以宁不解:“怎么会没有用到呢?”
    郡主勾唇淡笑:“在他眼中,朝政和国家大义都要高于我,连和旁人的兄弟情谊都是如此,我深知他无错,可屡次都是被丢下的那个,总归是有些怨怼的。”
    江以宁瞬间想到那日的事,颜理突然早产,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蒋亦观连生辰宴席都不曾吃,便带着人匆忙赶来了,那日确实有些慌乱。
    丢下郡主,怕也不是他本意。
    “那日的事他怕是有难处,何况你想必也已知晓原因。”江以宁说,他倒不是要为蒋亦观开脱,失约本就很失礼。
    “我知晓,所以我不曾怪他,我也已经听他解释过,再无其他……”说到这里,她连苦笑都笑不出,对方只是觉得失约于她很抱歉,并无其他情感。
    她是郡主,虽不及皇室公主尊贵,但早些年得陛下垂怜,有自己的府邸和封地,她才貌双全,并非只一个蒋亦观可选。
    只是,人人都想选最心仪的。
    她亦是如此罢了。
    江以宁不好对他人的情感多做评价,也不能拿自己和二寒的情况套用到他们身上,即便不能感同身受,也要在别人痛苦时将幸福压的低声些。
    事实是,郡主也不需要他安慰,她笑道:“先前还因为那些东西和你不打不相识,没想到反而没用到,你倒是能都给萧东家了。”
    江以宁见她面色如常提这些,赶紧提醒道:“送回原先的商户那里就好,不能送到府上,会暴露的。”
    “好,冒昧问句,你们成婚多少年了?”郡主不解,“竟还能这样给彼此惊喜吗?”
    “粗略算来,有七八年了。”江以宁也有些恍惚,“情意总会随着时间逐渐变深,于我而言,和刚喜欢他那日没有区别,他也是如此。”
    郡主长舒一口气:“世间男女千千万,极少能做到你们这般,希望那些东西能在你的作用下照亮整个圣京,我便只管等着了。”
    江以宁郑重点头:“会的。”
    江以宁肉眼可见地忙碌了起来,萧寒锦起初以为他早出晚归是在饮品铺子里准备中秋节日的事,直到有次带着孩子去铺子里,却没瞧见人,才后知后觉,对方是在准备给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