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昀?”
    “他有异议,他认为既然是代表学校参赛,就应该按综合绩点选,而不是一门课一次pre的成绩——很不幸,他是入校以来综合几点第二,我以0.01分惜败第三。否则我要是第二,就根本没有这一堆烂摊子事儿……”
    宋明晓咬咬牙,要是非比综合绩点,他那个咸鱼摆烂的大一成绩实在是没法看:“但是让曹昀去,这……这也太离谱了?曹昀根本就不在当代社会那门课上,他想和蒋越去做pre,他想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想要用你的讲稿,就是讲你的部分。”
    宋明晓打了个寒战,他想起了之前自己提交的PPT和讲稿,如果真的给了别人做嫁衣……
    魏远浩皱眉:“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你们英语系的情况,但是这个姓曹的这么干,你们老师,我指的是带队老师,就没有意见?”
    “事情是这样的,” 宋明晓说,“我们这位老师脾气古怪,她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奇怪……”
    “不,重点不是这个,明晓,” 王崇瑄轻声打断他,“曹昀敢这么做,而且每次都能成功,是因为他也来头不小,学校的老师领导也会顾忌他家里的几分面子。”
    宋明晓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情绪激动上头,他想起了当年他因为特权而无比讨厌蒋越的时候。那曹昀和蒋越……都有相似的背景出身吗?所以……他们注定会一起站上荣誉的领奖台吗?
    这件事情直到目前为止,蒋越还没有和他打过招呼。宋明晓不相信蒋越有意为之,但他想亲自去问,蒋越的想法对他来说,很重要。
    就隔了两个寝室门,宋明晓披了件衣服,一转眼就来到了蒋越的寝室门前。
    他敲门,宋明晓正要进去的时候,蒋越正好要出来。两人赶在擦肩而过的尾巴上,宋明晓果断抓住了蒋越的手腕,扑进了他的怀里,将这个比他还要高一点的少年压回到房间之中。
    门在两个人身后关上了。
    他们退到房间的一角。一臂距离外,摆着蒋越的古琴,蓝色的琴穗摇曳垂下,任何细微动作都会引起波澜,精致的流苏有节奏地摆动着,挠地人心痒。
    “你不过是出去了校外一趟,是怎么回事儿?” 蒋越鼻息略重,拥着他没有松手。
    宋明晓把他抱地很紧,直到确认冬日里所有的寒气都被驱散,两人间只有温热的鼻息亲密无间——他像一只小动物一样用鼻尖去蹭他的脖颈:
    “曹昀搞小动作,为什么不告诉我?”
    蒋越理亏了一秒:“……你倒知道地很快,我还以为你近期不会去外语学院看公示。”
    宋明晓的臼齿气地牙痒痒:“那我要是现在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比赛前一天,再告诉我不用上了?”
    “怎么会,我会在让你知道之前,处、理、完、成。”
    蒋越最后四个字咬牙切齿,像是迸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宋明晓:“我没去看外院的公示,是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见到曹昀了。”
    宋明晓感觉到怀中的人脊背上的肌肉绷紧,沉稳的呼吸开始变得仓促。
    宋明晓抚了抚蒋越的后背:“没事儿,他没和我说什么。或者,从客观上来说,他只是让我知道了这件事。”
    半晌,蒋越抬起头,言辞恳切:“对不起。”
    这个剧情走向,简直让人容易误解——对不起我别无选择,对不起我也有苦衷只能委屈你balabala……
    宋明晓难以置信,瞳孔放大,然后听见蒋越杀气腾腾地说:
    “对不起,在上次他搞事儿的时候我就应该把他按‘死’,让他不敢再有这样的想法。”
    宋明晓瞳孔放得更大:不是,老哥,男朋友,还请冷静!现在这样是要干什么!
    宋明晓连忙握住了蒋越的手,蒋越也和宋明晓大致讲了讲他和曹昀之间的纠葛往事。蒋越和曹昀背景相似,家中相识,从小两人就互有耳闻,而蒋越更是那一代孩子中萃出类拔萃的存在,可以说两个人之间的竞争追逐,从未停止。
    至于到了大学曹昀这样变本加厉继续死缠烂打——宋明晓懒得去揣测其背后的动机。
    “他好像很在意能和我一起同台的机会。但我很讨厌他。”
    “为什么?”
    “大概是他那副自我以上人人平等、自我以下尔等皆婢的样子吧,”蒋越扶额,“他是学习不错,但我讨厌那副优越感。”
    宋明晓说:“你和他不一样。”
    两个人似乎离地太近了,似乎连说话时声带振动都能被对方感知。等等——振动好像越来越大了,宋明晓指了指:“你的手机。”
    蒋越划开屏幕:“有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