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pre的表现评分是分档制,不是打分制,你们都是A。”
    “好耶!”
    “那老师我们不打扰了!”
    阴霾一扫而空,人快乐了,整个校园里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差不多熬了一个星期的夜,两位当事人都要各回各家(寝室)补眠。睡醒,隔了两个寝室门的两人,突然有种三个小时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于是一条微信短信一拍即合,约了晚上出来校园闲逛。
    刚吃过炸串的蒋越对其酸辣调料赞不绝口。平日深居简出、从未吃过垃圾食品的蒋神对炸串动了凡心,甚至不顾劝阻在他家冲了四位数的vip卡。老板娘赞不绝口,宋明晓汗流浃背,生怕蒋越的家长得知此事后某天空降学校——大佬莅临,校领导紧张——为的是查封一个炸串店。
    饭后校内湖边有三三两两的不知道是朋友还是情侣的人坐着,近前一看,都是外国人。
    H大的外语学院是中国人在学外语,国际中文学院自然有一大批外国人在学中文。蒋越宋明晓二人与这伙人在湖边,一半中文一半英语地交流了半天,他们竟然是在学习弹吉他。当这类操作技能说明与外语结合——其结果往往是惨烈的,总之应该没有人能听得明白。
    等他们吵累了,蒋越借了一把吉他,和宋明晓坐在湖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撩拨着琴弦。
    蒋越虽然在H大声名远播,但毕竟外国人的圈子和中国人不同,这群人不大认识他,两人难得清闲。
    由于学古琴的底子,蒋越对弦乐信手拈来,摸清了基础的音调,开始弹世界名曲:小星星。蒋越一边弹,目光一边投向湖中游鱼。学校里的人工湖很浅,鱼的游动清晰可见。宋明晓掰了面包碎屑给鱼喂食,不一会儿红色的小鱼儿就都游到了两人脚下。
    蒋越把小星星已经弹得很熟练了。
    宋明晓喂完鱼凑过脑袋:“你连弹吉他都会!”
    “不会。”
    宋明晓:“?”
    “真不会。”
    宋明晓:“……”
    好吧,可能蒋越的不会和普通人不是一个概念。
    蒋越:“我在想上午翟老师说的话,我并不是什么都会的人,也不想成为谁的神。”
    宋明晓顺走蒋越怀中的吉他自己弹了弹:“想停下来的时候就停一停,我想要快点成长,也是因为想要在你停下来的时候能够接住你呀。”
    他学得有模有样,竟然也很快弹成了曲调。
    夜幕静谧,这一方池塘远离宿舍区,逐渐只有人匆匆来往,并不驻足。
    宋明晓好奇问:“诶,你不觉得最近好像跟在我们周围的人好像少了一点吗?还是有部分学生已经放假了,校园里人就少一些了?”
    在学期初的时候,宋明晓早就发现他俩出现的地方很快就会成为人群聚集区,连教室来上课的学生都远超规模。
    “唔,” 蒋越回答地漫不经心,一点都不刻意,“可能是在期末季,没时间八卦吧。”
    “我算算啊……咱们什么时候能放假离校……”
    “最快离校是十天后,还有个当代社会课的pre,十分钟,需要我们两个一起上台的。这个结束后就是论文,在哪里写倒是无所谓。”
    当代社会课,他们阴差阳错成为队友的那门课。
    当一切回到命运的起点,宋明晓在医院外收到那条信息——
    “出大事儿了!你在课上组队落单,蒋越要和你一队!”
    “我们和老师商量商量换组吧……”
    “你不知道,他上学期就把自己的队友搞出过问题,人家直接休学了……”
    “和学神组队,压力肯定特别大吧……”
    ……
    如此种种,如是这般。我在流言蜚语后认识你,在一些误解和猜疑之后遇到你,偏偏是在日常点滴中相处中了解你,最后推翻了心中幻象,那些恐惧和焦虑化为乌有,自此春日暖阳,照见碧海蓝天。
    学期初的宋明晓未曾想过、或者说不敢想象,到期末的时候,这个冬天要怎样挨过。
    那年的冬天像往常一样没有雪,只是再回首,仿佛已经换了人间。
    蒋越起身,坐久了腿有点麻,顺便把宋明晓扶起来:“请允许我邀请你,作为我的队友,一起完成这项任务吧!”
    “当然!我想从现在开始做!”
    回去的路上,宋明晓越想越不对劲儿,问:“你刚才说,就是‘作为队友吗’?”
    蒋越佯装累了往宋明晓肩头一靠,咬着他的耳朵说:
    “都拜托你了,我的男、朋、友。”
    寝室楼的自习室彻夜灯火通明。做合作pre和完全独立的个人pre不同,最大的区别点就是要分工。而失败的小组合作,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合作中沟通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