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昼不由得又想起缺席的陆深,暗自不爽地想着,等有机会他一定要叫将军去咬陆深屁股。
    “啧啧,这人真有心哪。”有人这样说道,“他还带了一大束粉玫瑰呢!”
    “你竟然认得这是什么花?”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只认识玫瑰。然后它看起来像玫瑰刚好又是粉色,所以我叫它粉玫瑰。”
    “他怎么背对着我们啊,难道他其实是想跟对面楼的告白?”
    然而楼下那位准备表白的仁兄似乎是在保持神秘,也不知道是在捣鼓什么,一直没露过面,勾得人愈发好奇。
    唯独池昼心思不在这里,他看向天空,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这样长的白昼也结束了,陆深还是没有来。
    就像石头说的那样,他应该是不会来了。
    不来就不来,爱来不来,就像石头说的,他还少陆深这一个吗?
    池昼烦闷地拉开一听可乐,像嗜酒的人那样猛灌了一口,好像喝可乐能醉似的。
    忽然,天空中浮现出一个小点,带着轻微的嗡嗡声。
    池昼对这动静简直是不能再熟悉了——是无人机!
    他终于被吸引走了一些注意力,盯着那个小点出神,发泄似的想在上面移走一些注意力,省得满脑子都是陆深来没来。
    紧接着,那个小点在他视野范围内渐渐变大,离他越来越近。
    最后,它在池昼趴着的窗台前悬停。
    它的高度与池昼的视线平齐,好像一直在等池昼对它投以注视。
    飞错路了?
    池昼第一反应是哪家小孩在飞无人机,由于操作不太熟练,无人机脱离视野之外,现在无人机迷路了回不去。
    然而接下来,那台无人机就开始走一个古怪的轨迹。
    左边划了半圈,右边也划了半圈,然后又重新升上来,如此往复。
    它不厌其烦地做了五次之后,池昼忽然反应过来,它好像是在比划一个爱心!
    这倒是挺厉害的。无人机一直不偏不倚地停在他面前,还保持着这么精准的轨迹,划的每一次爱心都跟前一次相差无几。
    此时此刻池昼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过去了,也就是这时,他才注意到,这架无人机身上好像还装载着什么东西。
    卡住了飞不了吗?
    也不知道它的主人能不能看见图传。
    池昼思索着,要是能看见的话,他兴许还能帮忙指个路。
    池昼伸出手,谁知一页细长的信笺就这样落在他的手上。
    信笺纸上带着浅淡的香,右下角粘着一瓣漂亮的粉色花瓣,像一封精心准备的情书。
    上面只写了三个字。
    ——“往下看。”
    池昼依言低头看去。
    直至此时,池昼依然没有意识到这封信笺是写给谁的。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他想了一整天,但是始终未曾出现的身影。
    ——陆深!
    池昼惊讶地看过去,陆深正操作着无人机。似乎是知道池昼在看他,他也仰起了头。
    两个人视线交汇,无人机就此完成了它的任务,听话且安静地功成身退了。
    陆深侧过身,露出了他摆弄了许久的花瓣。
    烛光环绕下,花瓣们簇拥成了一条别出心裁的横幅。
    中间那行用花瓣拼成的字尤其瞩目。
    那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
    陆深仰起头,与池昼对视着。他的瞳色很深,浓如夜色,当他十分专注地盯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双眼睛就再也盛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那里面蕴含着的情愫过于浓重,池昼下意识地倒退了一小步。
    池昼左右看看,四下没有其他人了——因为其他人都被吓得退到另一边去了。
    “我靠,那竟然是陆深……?”
    “我是菌子吃多了还是可乐喝多了,陆深?啊?”
    在池昼以为陆深在表演什么新型恶作剧或者找错了人的时候,陆深忽然开了口。
    “池昼。”
    连名带姓地称呼,带着一种别样的郑重。池昼从来没听陆深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我喜欢你。”
    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足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者说,他们不知道还能用字典上的哪个字形容此时此刻的震撼。
    池昼的大脑在原地宕机,他当场石化成了一尊雕塑。
    石头迷茫不已,喃喃道:“他是被夺舍了吗?”
    不止他一个人有这样的疑问,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得有些恍惚了,以为自己可乐中毒出现幻觉了。
    过了一会儿,石头从万千不可能中找到了唯一一个可能性比较高的答案:“他疯了。”
    池昼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颊越来越烫,不多时就红到了耳朵尖,紧接着全身上下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