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杰。」他趴伏在他背後，嘴唇抵在他耳边，粗重的气息吹得对方耳朵透红。
英杰哥勉勉强强回神，将脸埋在枕头里回应他。
「我爱你。」叶子威说。
梁英杰抬起头，眼神涣散地偏过头看他，叶子威扶著他脸侧与他深吻，将两人的喘息跟呻吟全含进彼此嘴里。梁英杰缓不过气来别开脸，又死死把额头压在枕头上，随便叶子威胡来。
叶子威手指来回磨蹭他的嘴唇，靠在他耳边轻轻说：「你也说说。」
梁英杰摇头。叶子威的动作让他脑袋一片空白，像呛进了一大口的海水，脑袋跑过又咸又腥的海水。
「你也说说，不难的。」叶子威的声音夹杂著喘息跟气音，这让梁英杰脑袋更糊了，全身紧绷得像是拉到最紧的橡皮筋，他觉得自己要被一扯就断。
他用尽力气想说句不要，说出口的声音却像呻吟。
叶子威哄了半天没办法，不玩了，把他翻过来不让他在枕头里逃避，继续他英杰哥吩咐的直来直往事业。
※
等直来直往结束，梁英杰觉得他要死了，他早上六点要去剧组，现在是三点。
「不睡了……」梁英杰自暴自弃。
「不不，要睡。」叶子威闷笑著替两个人盖被子，两个人黏答答抱一起也不嫌不舒服。
梁英杰也确实是昏昏欲睡，他靠在叶子威肩膀上昏昏沉沉，抱怨了两句睡不饱就立刻睡著了。叶子威四点的时候醒来，他平常睡眠习惯比梁英杰差，睡这麽一小时起来绝对不可能神清气爽，他神智不清得想杀人，却还是起来了。
他给副导拨了电话，副导一晚上基本都没睡，响两声就接起来。叶子威心里想著他等等肯定被骂，还是撒谎说英杰哥重病感冒发烧刚去医院掉了点滴云云，副导只得准假。（全世界都知道梁英杰是他房东了）
早上七点，梁英杰猛地张开眼睛，问：「几点了？」
叶子威昏昏醒来，瞄一眼闹钟：「五点。」
梁英杰刚放下心来，又抓狂了：「八点了－－！」
「剧组今天放假，副导打电话来说的。」叶子威将他捞回来。「好吧，是我打电话……好了别抓狂了，你现在去全世界都知道我说谎，还以为我替你编理由翘班。」虽然也确实是这样。
梁英杰悻悻然躺回来，念了两句剧组进度得落後了，却也真的困，躺回被窝不想走。
「好吧，别生气，聊个天。」叶子威眼睛还闭著，声音又沉又拖沓，握著梁英杰的手来回捏。「嗯……聊……你写过情书吗？」
梁英杰真无奈，又是这个话题。「没写过。」他没好气地说。
「哦……那，交过女朋友吗？」虽然叶子威不太相信梁英杰的说词，什麽之前不是同性恋什麽的，他之前对自己有好感表示得这麽明显，他怎麽信？可是这话不能说，说了英杰哥又要抓狂。
梁英杰懒得反抗他了，懒懒说：「交过。」
「在哪？台湾？美国？」
「美国。」
「几个？」
「三个。」
叶子威清醒了。「洋妞？亚裔？长什麽样？上床过吗？」难怪英杰哥在床上这麽开放！！给洋妞开发过啊！叶子威震惊了。
梁英杰有点懒得理他，还是回答：「都有，就三个，上床……不算有吧可是……」
「可是什麽？」
「你再那个表情我就要睡了，你自己数数你的数目。」
「不是，那不一样，我那都是纯纯的恋爱。你刚刚说可是什麽？」
没什麽可是，就是他确实没什麽兴趣。梁英杰想。应该说那时候还不太懂，他在这方面确实有些晚熟，可能跟他交往的对象有关系。
他从小就被妈妈姐姐照顾长大，跟他亲密的异性全把他当弟弟照顾，就连一开始对他有意思的，後来都会自动转化成对弟弟般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麽。交的三个女朋友年纪都比他大，交往没多久对他的母爱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於是他的恋情总不是很长。
而要他去找小女孩交往嘛，他又没什麽兴趣，梁英杰不喜欢哄人，哄一会可以，一直哄他就烦了，因此他身边总没这种类型的女孩子。年纪大点之後梁英杰已经渐渐去适应照顾女生，只是这时候突然跑来个打虎英雄叶子威，挑了原本盘据在山头的帅气老虎梁英杰就下手，以异性恋的姿态要将全世界都掰弯，简直莫名其妙。
「你跟我说说你国中高中的事？在美国时候的事？我给你说了这麽多，也想听你的。」
「没你精彩。」梁英杰说。他有些怀念叶子威老家的房间，那个承载叶子威青春岁月的房间，有些泛黄有些老旧，彷佛能看到少年时期的叶子威坐在房里读书、发呆、睡觉，甚至是写情书。这些画面都让他有些向往。
「你说说看。」
「美国……」梁英杰半梦半醒。他待在美国很长的一段时间，一脚踏进梦中，梦境开始旋转，从叶子威的小屋，回到在美国乡间的家。一望无际的蓝天如洗、苍白的太阳、长长的公路、晨间的新闻广播、面包跟咖啡的香味。
「然後……」他越说越小声。「下次、带你去。」
叶子威笑了：「好，下次带我去。」
那是梁英杰的年少时光。
十五岁的梁英杰站在学校门口，他总不太搭理人，酷酷的个性让周遭的女孩子忍不住偷看他。每年都有女孩子想跟他一起去舞会，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美国的太阳很白，他在阳光下坐进姐姐鲜艳的跑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