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这人羞昏过去……
    宋云昙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没料到昨夜只是开始,一连两日,她都没能踏出婚房半步。
    直到第三天回门,庄晗一大早就殷勤地给她捏腰揉腿:“我们今日要回丘宅,云昙姐姐可要撑住,不要让孩子们笑话了。”
    宋云昙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只囫囵点了点头。
    站着去一趟丘宅还是没问题的,两家离这么近。
    在丘宅吃过回门宴,回到桃宅。
    宋云昙留意到庄晗盛满兴味的眼神,心头一颤。
    她不由看向只顾哄着小孙女的妹妹:“云庵,你既回来了,就对楼上楼就多上点心,我们姐妹当守望相助,一起打理好祖产。”
    主要是她这阵子怕是没什么精力去忙楼上楼的事了。
    看庄晗这恨不得日日夜夜让她躺在床上的热乎劲儿,她不叮嘱妹妹一声,实在是不放心啊。
    她大概也能了解庄晗的感觉,十九年的失而复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归属感的,所以她不忍拒绝庄晗,也不舍得拒绝庄晗,更喜欢与庄晗抵死缠绵……
    宋夫人打量了她一眼,笑意深深:“大姐尽管放心,楼上楼的事都交给我,你就好好跟嫂子过日子吧哈哈哈。”
    宋云昙:“…”
    说话就说话,最后这一通大笑是什么意思?
    新婚整整一个月,庄晗的热乎劲儿才似过去了一点。
    宋云昙也终于有精力去楼上楼了。
    自然是带着庄晗一起,她们再也不会分开,去哪儿都是两个人。
    刚走进楼上楼总店的大堂,就听到许多人在议论妹妹和离的事。
    宋云昙不由蹙眉,看向正在议论此事的一群人。
    一个瘦老头正捋着胡子侃侃而谈:“你们是不知道,这可是咱们百钺第一回圣旨和离,才过去多久,又有了第二回,这些人的运道,还真叫人难琢磨。”
    “老人家何出此言,和离就和离,关乎什么运道?”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一看你的消息就不灵通,要知道宋夫人一和离,她的女儿就被封官了,还是从四品祭酒大人,娶了她女儿那个丘大人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下由从五品监副,变成了正四品监正,这还不关乎运道吗?”
    “老人家此言差矣,她们被陛下重用未必就因为娘亲和离……”
    老头喝得满脸通红,激动地打断了书生的话:“你懂什么,这里边的讲究大着呢,你要是不服,咱们就说第二道圣旨和离,那褚家二房的女儿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长史,她娘亲和离后呢,你猜怎么着,人家直接被封后了,成了一国之母,你说这里边有没有运道,依老夫看那是有大运道……”
    “老人家,这话可不能乱说,这贵人的事,你怎会知晓……”
    书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再一次被打断。
    几个官差走到老头身边,搀起了他:“余寺卿,余大人哎,您真是一休沐就找不到人影,衙门里又有了大案子,正等着您回去决断呢。”
    瘦老头被官差扶了出去。
    剩下那个书生跟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没听错吧,余寺卿,大理寺卿!
    余大人的话肯定不是假话啊。
    那些贵人的事,他不比小老百姓了解啊!
    书生愣了半晌,不敢置信道:“难不成…娘亲和离,子女真能有大运道?”
    众人听到他的话,不由跟着一起琢磨。
    这一日后,京城莫名刮起一阵和离风,那些见自家娘亲不幸福的儿女,纷纷劝离,尤其是高门大户。
    搞得京城的老头子人人自危,对自家已经老去的夫人又恢复了敬爱。
    废话,他们敢不敬爱吗。
    活生生的例子在那里摆着呢,没看到宋夫人跟褚夫人和离以后,走大运的都是女儿吗?
    再看宋监副和褚家二房,一个被贬官,一个被打压,儿子一个没落到好。
    他们就算是希望女儿能好,也不能看着儿子们倒霉啊。
    宋云昙复杂地收回视线,看来她的担心多余了。
    妹妹和离这件事,不仅没有受人诟病,还被传成了佳话,甚至让和离这股妖风吹出了京城,影响到千家万户。
    原来女子不必委屈自己,原来女子靠自己也可以活出精彩。
    原来女子强撑着的婚姻对女儿来说未必就是好事,原来女子和离之后,女儿的也有可能会更好。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宋云昙恍惚片刻,握住庄晗的手:“你可不能跟云庵学。”
    庄晗看着草木皆兵的人,笑了:“少胡思乱想,你又不是宋泰识,你是会纳妾?还是会委屈我?”
    宋云昙不由安心,有道理,她会一直对庄晗好,一心一意。
    只是,她才安下心来,就见庄晗若有所思道:“不过,你若是学那些坏男人,我肯定是要和离的,说不定凉儿的官途还能更畅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