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今坐在客厅里,认真?地在每一张婚礼请柬的落款处,盖上自己和五条悟两个人的姓名印章。
    同?一时刻, 五条悟正在忙着给五条源冲奶粉。
    婴儿车里的五条源被放置在冬今的身边。
    她?有时会停下手边的活,去摸摸孩子的小脸蛋和小耳朵。
    五条悟看着她?在逗五条源,突然就忍不住问:“其实我?一直都很在意?一个问题。”
    他?走?到?女人身边, 将温度正好的奶瓶递了过去。
    冬今问:“什么?”
    “这小鬼, 真?的不会哭吗?”五条悟坐在婴儿床旁边,面色略显凝重,“感觉很有问题,要不要去做个智力测试之?类的?”
    五条源是?一个安静得过头的小孩。
    和大多数时常吵闹的婴儿很不一样, 他?从出生起就很少哭闹。
    负责照顾他?的松井阿姨, 经常会和他?们说,做育儿嫂这么多年, 从来没见?过像五条源这么省心的小孩。
    他?每天,除了吃和睡,基本就是?用那双苍蓝色的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偶尔也会看看出现在他?身边的成年人们。
    “这么小也测不出什么吧……”冬今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身边这个不太靠谱的新晋奶爸,对他?说,“不过,产检和他?出生后的各种检查都很正常。”
    五条悟撇撇嘴,没说话,望向五条源的表情有些复杂。
    “其实和小悟很像,夫人说,你小的时候也这样。”
    “我?刚到?五条家的时候,你在读小学, 那时候你也是?很安静的小孩。”
    冬今这样对他?说。
    只不过,那种安静和五条源也有些不同?。
    那时的五条悟, 有一种不把世间万物都放在眼里的孤傲,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懒得搭理被这双六眼看透的一切。
    而五条源,似乎只是?很单纯的一种安静,没有什么情绪。
    五条悟望着婴儿床里的小孩,忍不住说:“母亲也说他?和我?很像。”
    然而,他?却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啊——我?真?的很想问。”
    “冬今,你会更喜欢他?吗?”
    五条悟趴在婴儿床的旁边,脸颊贴在木质的围栏上,浓密卷翘的银色睫毛扇了两下,神色凝重地望着对面的女人。
    他?说转折词的时候,词尾的声音拉得很长,有一种撒娇的感觉。
    “到?底为什么又提起这个话题了?”冬今心底叹了口气,“你已经问了我?八百遍了。”
    五条悟想了想,很认真?地在脑内回忆了一下,然后很确信地说:“应该没有这么多次吧?”
    “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冬今轻轻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他?说,“我?也说过八百遍了,你们对我?都很重要。”
    再一次得到?了一模一样的答案,让五条悟很不甘心。
    很快就要结婚了,他?今天似乎一定要和自己的儿子?争个高低。
    男人站起身,走?到?冬今的身边,然后坐下,整个人朝她?靠了过去。
    他?就像猫猫一样,仿佛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是?软的。
    他?将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又用下巴去蹭她?的发顶。
    “虽然杰之?前和我?说过,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但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爽。”
    五条悟很认真?地掰着手指计较着——
    “我?们结婚之?前,他?就存在了;婚礼还没举行,他?就出生了。”
    “一般来说,新婚夫妇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吧?”
    “蜜月呢?二人世界呢?”
    五条源的出生,是?一个概率非常低的意?外。
    他?们的防护措施一直都做得很好。
    只是?,目前人类社会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是?百分百有效的,中?招只是?概率高低的问题。
    冬今知?道这个话题是?不会讨论出结果的,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我?们以后会有一个女儿。”
    “女儿?”
    五条悟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不再缠着她?问东问西。
    冬今继续说:“她?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很可爱很漂亮。”
    “真?的?”苍蓝色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像你吗?”
    冬今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梦境,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
    梦中?的女孩有着亚洲古典美人专属的丹凤眼,和纯黑色的长直发。
    传承了源氏血脉的人,基本都拥有预知?梦的能力。
    只是?这种能力无法控制、无法预测,就像至今为止人类尚未探究出咒力和大脑的关联。
    “眼睛和头发的颜色和我?一样,但是?五官好像不太像我?……”冬今一边回忆着,一边对他?说,“我?的咒力很弱,可能预知?梦的碎片没有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