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用的是眼熟制服的学生,出现在那个人?面?前的时候沉默了很久。
    “对?……对?不起……”猫眼石看出他好像不高兴,本能后退着就想要打?退堂鼓,“因为你上次说找你玩,我以为可?以……”
    下一秒,眼前的白?发咒术师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嬉笑地摆摆手?。
    “啊啊,抱歉,稍微有点走神了,”像是随意扯了个话题,“我刚刚只?是在想,你原本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猫眼石看看路边积水中倒映出来这次的形象,是个青春气息十足的少?年,怪不得?他会奇怪。
    “女孩子?。”她小声。
    “是吗,挺好的。不像我班里那群臭小子?,”五条悟抱怨般地摇摇头,像是想做出一番很符合教师身份的发言,“一天两天的,净会给我惹麻烦。”
    “咦?这不是五条先生吗?”
    说话间,一个西装打?扮的青年远远地降下车窗朝这边招招手?。
    他视线往猫眼石身上扫了眼,笑起来:
    “怎么?这孩子?是又没放【帐】还是炸了一栋楼又给你拉来跑腿啦?
    我记得?他不是上个星期去出外勤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五条悟与他寒暄了几?句,期间闷不做声挡住身后学生脖颈翻出来的皮肉,仗着距离糊弄了过去。
    “那个,我…你……”
    人?走后,察觉到什么的猫眼石不安地揪着自己被血染得?黏答答的衣角,有一点心虚地低下头。
    “走吧,去那家新开的可?丽饼店。”
    五条悟回头帮她往上拉了拉长立领,挡住早已发白?到不正常的肤色。
    ……
    被诅咒师杀死后遗弃了许多?天才捡到的身体能用的时间很短,这次猫眼石只?尝了尝可?丽饼的味道就被迫中止了。
    她可?惜地看看喝下去会从脖颈全部流出来的热可?可?,又看看摩挲着咖啡杯的白?发咒术师,这一回没告别,悄声离开了。
    *
    担心再让五条悟难过,猫眼石日?后都会刻意避开捡那些身穿黑色制服的身体。
    而五条悟也会为了尽量避开咒术界有关的话题,只?领着猫眼石四处品尝他大力推荐的甜品。
    时间飞速流逝,她看着他越来越得?心应手?地成为教师,个性似乎圆滑上许多?,也比从前更加温和有笑容。
    她不确认他是否勉强自己才做到这种程度,但因为这些改变,原本学生中“觉得?他可?怕”的声音消失不见。
    他们变得?如?他所愿更加愿意亲近他。
    她也是一样。
    直至某一日?,猫眼石用着新捡的身体再次找过来,又一次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了那股令人?不敢接近的气息。
    “我……有哪里做错了吗?”
    看出他心情很不好,她缩远了一些尽量小心问。
    明明没有穿黑色的制服,她应该牢牢记下了、没有出错才对?的。
    “不,不是你的错。”五条悟说,“是我的责任。”
    他似乎很疲惫地、摘下了眼前的黑眼罩,双手?支在眼睛前,长久沉默着。
    ——认不清脸孔的猫眼石又怎么会注意到,她今天这具身体的主人?是那个许久以前摇下车窗和他们打?招呼的辅助监督。
    须臾,白?发咒术师像是自语又像是说给树洞那般喃喃道:
    “我为什么不能拯救所有人?呢?”
    口袋里的拳头不动声色地紧握了。
    “如?果是我的话,应该可?以做到的吧?”
    如?果是被赋予一切的他的话,应当是可?以轻易做到的吧?
    不过是简简单单跑过去几?发术式的小事?,对?于那些家伙来说却需要搭上全部的性命。
    还真是讽刺。
    “……”
    猫眼石看看将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唇角浮现出苦笑的白?发咒术师,觉得?他这一刻好像在愤怒,又好像在难过。
    少?了绷带支撑,他那头看起来格外柔软的头发毫无阻碍地耷拉了下去。
    显现出一种深深的无力。
    “那个……”
    “我…觉得?这种事?情应该是做不到的。”
    想了想,猫眼石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只?要不伤害他人?,就已经很难得?。”
    她知道自己笨,不知怎么安慰她,很低落。
    这时忽又想起那些因她而死的人?类,难过与愧疚充斥满胸腔,眼泪很快不受控制落下来。
    “……”
    五条悟默默盯着她看了好半晌。
    “你还真是爱哭哎,”他忽而认真说,“爱哭的小孩会被讨厌噢?”
    如?此快速的话题切换,使得?猫眼石有一点愣愣地没有跟上:“啊……”
    呆了好一会,她才慌张地抬袖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