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坤莲,是真正的世间唯一灵物,而玉魂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萧辞感觉到身体里的怨气好像也跟着玉魂的碎裂,而直接消散了。他站起来走到凌徽的面前,亲口告诉了他这一切。
    凌徽沙哑的嗓子发出凄厉的笑声,“最终,我还是……比不过任何人。”
    凌徽死了,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不甘的情绪就连死的时候也化解不了。他的一生都在和别人比,可他却谁也没有比过,也难怪他会如此不甘。凌徽的身体也在空气中慢慢消散,他的身体已经全部被怨气侵染,坤莲是绝对不可能任由他的身体还留存于世。
    一切都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怨气已经被全数消逝,所有的痛苦好像都已经离余生远去。晓风门上空的浓云被风吹散,露出了里面还保存完好的清澈透亮。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挂在天穹之上,继续给予世间无限的温暖。
    而坤莲释放了灵力之后,又变回了以前的小花苞,没有任何的威胁,天真可爱。又有谁会知道,这样小巧迷人的莲花曾经产生过劈山填海的灵力,曾经击碎了一个执念满身之人的“宏图大业”。
    萧辞和言绪征求了在场大部分人的一致同意,决定把坤莲带去高山冰封之地,将其永远冰封在那。若来人没有移山之能,就无法再将其取出。世间种种争斗,皆是为利为名而来。坤莲是灵物更是神物,无法销毁灭亡,所以将坤莲冰封,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一年后。
    晓风门上,天还未完全变亮,凌泽就睁开了眼。他太激动了,以至于整晚都没怎么睡,他低眸看着自己怀里还没醒的萧辞,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
    这一年,他几乎是把萧辞完完全全地捧在手心里,对他的宠爱是一日比一日多。就连言绪有时候来晓风门,都觉着凌泽非得把萧辞宠坏了不可。可凌泽是怎么回答的?他说:“我的阿辞再怎么宠都觉着不够!”
    这一年,凌泽成了晓风门的门主,萧辞也成了醉云巅的门主,但由于两人的关系,他们就将晓风门和醉云巅合并成了一个门派,称为“晓云峰”。而晓云峰还是坐落在原先晓风门的地界上,毕竟醉云巅没有晓风门气派,而且最重要的是难爬。凌泽不忍心看萧辞那么劳累,便担下了门主的职责。
    凌泽刚成为门主的那一段日子很忙,大大小小的事情忙得他不可开交。但饶是这样,凌泽也从不会冷落萧辞。他处理门中事务时,总是要把萧辞捆在身边。而萧辞也因着凌泽的宠爱,而不再那么冰冷,而是多了许多笑容和柔情。
    有时更是处理着处理着,就抱着萧辞亲亲摸摸,紧接着就是少儿不宜。直到第二日早晨,拉开床幔,才能看见起都起不来的萧辞。
    凌泽如今看着他怀里呼吸平稳的萧辞,抬眸看着窗檐上贴着的喜字,只觉着幸福不已。
    “阿辞,起床了,再不起道侣大典就要迟了哦。”凌泽在萧辞的耳边轻声说道。
    萧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他身子一动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萧辞用有些沙哑的嗓子控诉他,“都怪你。”
    萧辞的眼睛有些发红,应该是没睡够引起的。此时的他因为腰痛得很而觉着委屈,嘴巴微微嘟起,撒娇似的望着凌泽。凌泽吞了吞口水,把头埋进萧辞的颈窝,忍耐的声音响起:“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今天的道侣大典恐怕就要推迟了。”
    萧辞不禁瑟缩了一下,他把凌泽推开,自己挣扎着起了身。两人穿戴好衣物,相携着走了出去。放在床边的灯笼是凌泽送给萧辞的“月亮”,稳稳地放在案几上。窗梁上挂着的小石头被风微微吹动,上面还雕刻着丑丑的两只像妖兽一样的狼。
    阑珊苑如今已经重新成立门派,以前的断壁残垣已经被焕然一新的房屋取代。言绪成了阑珊苑的门主,继续将药宗阑珊苑发扬光大。
    一片生机盎然的莲花池边,伫立着一座孤独的墓碑,上面什么都没有刻,只是雕了一朵清雅的莲花。如今,这座墓碑的面前摆放着一叠肉夹馍,倒是让美如仙境的地方一瞬间就回到了凡尘之间。
    莲花开得正盛,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虽其身下淤泥遍布,可它始终未染纤尘。如当年的少年们,虽处浊世,却仍能坚守初心,不忘最稚嫩的心。
    言绪坐在墓碑旁,轻轻地抚摸着,就像在抚摸着记忆中那个人的脸颊。距离夏安的死,已经过去一年了,他离开时身体化为万千白光,竟是什么也没剩下。言绪只找到了他的一些衣物,将其埋在这里。而夏安的佩剑则一直被他带在身上,就像他好像还在自己身边,从未曾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