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淮辞目光柔和,摸了摸她冰凉的脸:“可是宝宝,没有那些残忍,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和我们。”
    宓桃彻底愣住。
    她一时间不太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闻淮辞叹了声,抬手抱她入怀,“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
    他闭上眼,下巴轻抵在她发顶,低声说:“因为太疼了。”
    那时候,他终于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什么是疼。
    心疼,头疼,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
    钻心蚀骨的疼让他从麻木中惊醒过来,才惊觉自己不过是被人操控的所在。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还是按照结局,走上了那条不归路。
    然而也是这样,他在那条不归路上找到了岔路口,找到了她。
    宓桃愣愣的靠在他怀里,头疼得有些厉害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屏障。
    而他的声音又很温柔,在安抚着她的头疼。
    他说:“故事里的我们,都是局中人,无法控制自己。所以,你伤害了自己,伤害了别人。而我,伤害了你。”
    他松开抱着她的手,捧着她脸让她看向他,“桃桃会厌恶,会恨故事里的我吗?”
    宓桃目光轻闪,喉咙莫名堵得厉害,摇摇头:“不会。”
    闻淮辞笑了,他低头,亲亲她额头,“那,桃桃也不要厌恶自己,不要恨自己,好不好?”
    宓桃眼睫轻颤,眼圈忽然就红了。
    她感觉到闻淮辞是想同她说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她又不明白。
    偏偏就是想哭。
    宓桃知道,肯定还有什么是被她忘记了的东西。
    比如她缺失的那一年记忆。
    而随着闻淮辞写下的那个故事,那些记忆像是要冲破屏障钻出来了。
    她每天晚上也总会梦到些什么,许多的模模糊糊的片段慢慢被她整理出来,她就像看到了另一个故事。
    一个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记忆是以这种模糊的方式一点点被拼凑出来,整个过程,宓桃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到最后,她大概能完整拼凑出整个故事的时候,还是在房间里安静的坐了一整天。
    她翻着笔记本,看着闻淮辞写下的那些剧情。
    她想,她终于明白闻淮辞那天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要厌恶自己,不要恨自己。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因为那个闻淮辞,又或者现在应该说是,贺裕行。
    也就是在这一天,闻淮辞出去了一趟。
    夜晚回来时,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
    宓桃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忙上前查看,“你受伤了?”
    闻淮辞只是摇头,“是贺裕行的。”
    宓桃微愣,“他怎么了?”
    闻淮辞安静的看着她。
    这是他和肖祁云设下的局,利用何瑜引出贺裕行,在贺裕行的酒里下了药,然后在他头部装入了微型芯片催眠了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差不多半个月,也就是从闻淮辞找到肖祁云那天到现在,都没能彻底控制住贺裕行。
    不过到底让他精神出现了问题,他竟然不顾一切闯入了宓家要去抓宓糖。
    失败逃跑后,一路逃去了墓园。
    然后,在他妈妈的墓碑前,自杀了。
    闻淮辞抱住她,“我说过,以后,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刚刚恢复了记忆的宓桃忽然很迷茫。
    记忆里那些残忍的东西,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随着贺裕行的死,好像一切都已经没所谓了。
    她靠在闻淮辞的怀里,“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是吗?”
    顿了顿,她又问:“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是吗?”
    闻淮辞“嗯”了声,低头,亲吻她的唇,“我永远不会离开。”
    宓桃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吻。
    “闻淮辞……”
    她说:“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
    宓桃从昏迷到休养完好一共用去了半个月,综艺也就因此暂停了半个月的录制。
    直到半个月后录制重启。
    因为贺裕行的事,宓糖退出了节目,节目组只能又重新找了两组嘉宾,当然,节目热度很大,许多人求着参加。
    毕竟就算不能靠着节目火,能在节目上跟闻大佬搭上关系也是不错的。
    闻淮辞没同意节目组的人来接,而是自己开车,带宓桃前往录制地点。
    宓桃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还有些惴惴,“这次不会爬山了吧?”
    闻淮辞轻笑:“不爬山了,这次,去桃桃最喜欢的海边。”
    宓桃松了口气,很快又问,“这次是躺平吗,不会又不给饭吃吧?”
    “嗯,躺平。”
    闻淮辞单手握着方向盘,轻握住她另一只手:“桃桃想怎么躺就怎么躺,什么都不用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